别离
“听闻说大少爷的新地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我刚好符合这个条件，还能帮忙看着点，挺好的。”陆柏木朝着萧夫人冷静地分析。
“我也觉得十儿是最佳人选。”萧夫人放下茶杯，微微笑着。
“娘亲……”萧子长还想说什么，眉目里满是焦急。
“那就这几天动身吧，可以吗？”陆柏木阻止他的话。
“我觉得可以，越早去越好。”萧子盛从厅堂门口进来，看了一眼萧子长，再说了一句“就这么定了”让萧子长住了嘴。
“好的，那我这就下去准备行李。夫人，大少爷，二少爷，在下先行告退。”陆柏木拱拱手，收到萧夫人的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大哥！”萧子长对着萧子盛焦躁地喊。
“我看，十儿都比你懂事。”萧子盛甩了句不咸不淡的话，再坐在一旁与萧夫人攀谈起来。
萧子长快要把自己心塞死了，就算他不打算阻止陆柏木去川蜀，可是也没想让他这么快就走啊！看着刘妈妈和陆丙元在他屋子里帮他收拾东西，千叮咛万嘱咐地，他更是要气死了。这个不知好歹的混蛋小子，耍性子也该有个限度吧？完全不听他解释，就这么一个人跑去川蜀那么远的地方。这样想见他也不方便，又怕他不能照顾好自己，还担心他会看上别人。萧子长真的要纠结死了，偏偏这个让他纠结不已的人瞥都不带瞥他一眼的。陆柏木，你个笨蛋！
“那行，明天早点起来，你跟玉儿说说话，我跟你爹就先走了。”刘妈妈帮他把包裹装好，就出去了，临走前拉着陆丙元说，“你们俩早点休息啊。”
“刘妈妈，陆叔叔慢走。”萧子长微微弯腰，然后关上门。
“你是不是打算今天一天都不跟我说话了？”萧子长把额头抵在门上半天，叹口气，转身拉住陆柏木的手。
陆柏木没有说话，坐在床头，脸偏向一边，就是不对着萧子长。
“你不信我。”萧子长坐在他身边，伸手摸他的脸。
“信你？怎么信你，我亲眼看到你主动的！”陆柏木脸一偏，躲开他的手。
“十儿。”萧子长叹口气，凑上去一点点吻住陆柏木的嘴唇，蹭蹭，又退开。
这下陆柏木没躲，坦白来说，他很喜欢接吻，这个时候他感觉到的萧子长的爱意是最强烈的，所以他非常喜欢。郁闷了一天的心情终于消散了不少。
“我抱她是因为结婚快三年了，我从未尽到丈夫的责任，我今后也尽不了。大哥的孩子都满地跑了，她还没有苗头，也不可能有，但是她也没有怪过我。”萧子长语重心长地把陆柏木抱在怀里，他已经快要抱不住了，这个小孩子原来已经比他还要高了。“母亲这两天就在找医生给她开方子，这样对身体不好，我真的……”萧子长说不下去了，他心里难受得要命，他自认为是谦谦君子，却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给杜明月。
“不要说了，玉儿。”陆柏木赶紧反手抱住他，紧紧地抓住萧子长的衣服。他也难过，他们选择的这条路就不可能好走。
他们就算是压抑着一辈子不说，一辈子这样偷偷摸摸，他们会辜负多少人？会伤害多少个至亲的人？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他没有办法松手，萧子长就是他的全部。他不能对萧子长放手，没了萧子长他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他有多爱萧子长，可能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爱他，想跟他偷偷摸摸在一起就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何尝不难过？就是因为他知道杜明月是无辜的，所以他没办法去指责她什么，他只能自我压抑，自己生闷气。因为这些所有的不快加起来，也不及一个萧子长来得重要。
正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并非是单纯地耍脾气，才他同意了萧子盛的要求，去川蜀。不这样每天缠着玉儿，说不定他能多关注杜明月一些，能够稍微补偿她一下。可是他又绝对见不得他待杜明月好，所以他只能逃走。就算他愿意把他和萧子长的关系公之于众，也不能不为萧子长考虑。萧子长身上背负的是小半个萧家，这里面会牵着多少人，他心里很清楚。所以，他还是要走。他走了，说不定萧子长就能好过一点，起码萧子盛不会那么压制他。
他也不能说出他心中所想，就萧子长的敏感，他一定会有罪恶感。所以他很清楚，他绝对不愿意萧子长受任何一点伤害。
“我去不了多久，大少爷说两年就可以回来了。你不是一直想去南方吗？我帮你去看看，好的话以后带你去，或者我们可以住在那里。”陆柏木勉强地劝说着。
“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才不想去什么南方，我只想去有你的地方。
陆柏木直起身，捧着萧子长的脸，先是用自己的鼻子蹭蹭他的鼻子，逗得萧子长直喊“痒”才停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目光里充满了温柔的爱意与不舍，萧子长回以同样的眼神，不知不觉就让人沉醉其中。
等陆柏木的手摸伸进萧子长的衣服时，萧子长顿了顿，没有理会，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拒绝陆柏木，而且他只会接纳陆柏木。所以拥抱着这个男人，继续这个甜蜜的吻。
“怕不怕？”陆柏木关了灯，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更加蛊惑人心。
“怕什么？”萧子长反问他。
“那……来咯？”陆柏木把他压在身下。
“来吧。”
一室旖旎的风光，月色透着暧昧的柔和，我们的思念绵长，无尽欢喜。
陆柏木一大早就上路了，没有惊醒萧子长。他怕自己哭，也怕萧子长哭。
昨晚他没回卧室，看他怎么跟杜明月解释。随便怎么着吧，反正也是他陆柏木的人了。天还没亮的时候，萧子长累得沉沉睡去，怎么都叫不醒，只好作罢。毕竟下一次见面都是两年以后的事了，陆柏木控制不住自己也是理所当然。
“玉儿啊，我们两年后再见，你要好好保重。”陆柏木坐在火车上，望着窗外快速划过的树和花，心里默默地祈祷。
萧子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个十儿，还真会折腾，果然还是年轻好啊。”萧子长看了看自己满身痕迹，感叹。
“子长哥哥，你醒了？”门外传来杜明月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萧子长赶紧穿衣服，因为太着急，身体某个部位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又骂陆柏木半天。
“今天早晨陆柏木来跟我说的，说你昨天睡太晚，让我不要打扰你。”杜明月现在门口接着说。
“你进来吧，我起来了。”萧子长整理好衣物，站起来。
“你昨晚怎么不回卧房，跑这儿睡了？”杜明月推开门，提着裙摆进来了。
“……十儿马上就要去川蜀了，我舍不得他，就陪他聊了聊，结果聊得太晚，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萧子长顿了顿，编了个谎。
“他已经走了。”杜明月不疑有他，反正这俩人形影不离的，她已经习惯了。
“什么？！”萧子长当下茶杯，一抬头。
“他早都走了啊。”杜明月奇怪地望着萧子长，他这么惊讶做什么？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萧子长意识到自己可能睡过头了。
“早已过了晌午了。”
“陆柏木你个混蛋，吃完了就跑！看你回来我不收拾你！”萧子长默默在心里骂到。
陆柏木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儿，萧子盛还是很靠谱地安排了人在火车站接他。来接他的人是个地地道道的四川人，满口串味儿的京城话，陆柏木心下乐了好几回。
他住的地方也不差，住在工人的院子里最大的那一间，生活用品什么的都很齐全，说实在的，他挺满意的。除了，离萧子长太远了。
晚上那些工人为他接风洗尘，做了一大桌子地道的川菜，他吃得非常过瘾。这些四川汉子也真的能喝，把他这么能喝的人也喝趴了。几个壮汉扶他进屋子里时，他的鼻子里还都是是爱仁堂酒的清香。
几个男人也不讲究，脱了鞋，把被子给他盖上就摇摇晃晃出去了。
陆柏木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满脑子都是萧子长，他使劲儿抬起手，闻了闻自己的味道，想要嗅出来那晚萧子长留在他身上的味道，可是失败了，都是酒味儿。亏得他一直都舍不得洗澡，就为了留住萧子长的味道。
“呵……”陆柏木闷闷一笑，玉儿啊，我想死你了。
萧子长这两天胃口不太好，碰到以前最喜欢的菜也提不起兴趣。大概是这府里那个能给他动力的人不在了吧。
“要是我们明月能吃不下饭就好了，哎。”萧夫人叹口气，望了望一旁顿住筷子的杜明月。
“娘亲，你说什么呢，明月身体好着呢。”萧子长责备地看了一眼母亲，给杜明月夹了一块子牛肉，嘴里道，“多吃点，别听我母亲的。”
杜明月点点头，埋头吃起来。她当然不怪萧夫人，只能怪自己。说来也奇怪，陆柏木都去川蜀了，为何萧子长还是不与她亲近？甚至平日里话都少了许多，她决定今天晚上试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