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倒霉透顶

  被“摊牌”后的次日,司甜就马不停蹄跑去税局缴了税款,心痛如绞地看着那一万多从自己账户里消失。
  税局的工作人员还很奇怪,怎么是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过来办事,怎么看都像未成年啊!
  特地换下了校服的司甜只能用“店主本人即她妈没空亲自过来办理”的借口忽悠了过去。
  但工作人员很快发现了新问题,这家杂货店的月营业额居然最高达二十几万,经营范围却只写着日用品这三个字。
  什么日用品能一个月卖这么多?海淘代购吗?
  工作人员思及双十一刚剁了近万大洋的自家老婆的手,紧皱着的眉头忽然松开了。
  等司甜走了,那人才忽然回过神来:“不对啊,9-11月的营业额居然是10月最高?就算是实体店,上个月应该也有一波促销才对啊!真是奇了怪了~”
  虽然来办事的小姑娘看着一脸纯良,营业执照上的法人背景也清清白白,但没准会被什么人利用来洗黑钱呢?
  心思敏锐的税局员工又看了眼文件内容,暗暗把营业额最高的那家“黑记小店”地址记下,决定改天去明察暗访一番。
  不料,次日顺路经过时,他赫然发现,都大中午了,店门还是关得紧紧的。再看门上的营业时间告示,他就更疑惑了,只有周末营业的店铺到底是哪来的那么高营业额?
  他想了想,干脆走访了小店附近的几间商铺,得到的答案让他更加警惕。
  药店老板说:“那家店啊,是个小姑娘开的,好像还是高中生吧,所以平时很难见着人的。只有周末才开,晚上偶尔开一小会,不过前几周一直关着门,还是上周末才开了两天。我也觉得奇怪呢,去她店里的人没几个,生意应该不大好才对,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药店的一个中年女员工插嘴说:“同志你别听他瞎说,小姑娘人挺好的,做的都是正当买卖。不是有句话说,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嘛?上回有辆小型货车过来运货,我都看见了,人家那货是一箱箱地拿,像是做的长期买卖。有这种大主顾,哪里还用担心亏钱?里面都卖些什么?哦,就是些零零碎碎的日用品,丝袜啊洗发水香水什么的,还有杯子、书……”
  税局员工连忙追问:“书?什么书?”
  “哦,就是一本英语复习资料,跟外头书店里的那种差不多,挺厚一本的,就是太贵了,要买一千多呢!他上回就是想给儿子买资料,一看价格就被吓走了,回来就嘟嘟囔囔地老说人家坏话!”
  药店老板涨红了脸开始辩解:“呸!我那是实话实说!哪里有那么贵的学习资料,她这就是抢钱!同志,你回去可得好好调查下,我怀疑她开的是黑店,你看她那店名就稀奇古怪的!她这个,这个算是扰乱市场物价,算不算违法乱纪啊?”
  穿着白大褂的女员工撩了撩浓密的卷发,撇撇嘴说:“别的我不知道,起码人家卖的那洗发水就不错,防脱效果比咱们店里的何首乌强多了。你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人家又不跟咱们抢生意,你何必搞这些小动作呢?”
  药店老板被呛得无话可说了,只能头一缩躲到了后面。
  那女员工冲税局员工和蔼一笑:“对了同志,我看你眼圈发青,嘴唇发紫,是不是最近睡眠不好啊,要不要我给你看个病?”
  税局员工嘴角抽抽着婉拒并离开。
  调查初步完成,税局员工心中的疑惑却比来之前更多了。
  这家店到底是不是药店老板口中的黑店呢?
  此时的司甜浑然不知,自己的黑记小店已经被某积极过头的税局员工列为了重点关注对象。
  一个不慎,她就被一群黑帽党堵在了操场的僻静角落里。
  打头的女生问:“就是这个丫头吗?长得好像不怎么样嘛?”
  很快就有人回答:“对,就是她。”
  回答的人却没戴着黑帽子,离她们有些距离,姿态轻松,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司甜不认识围攻自己的七八个女生是谁,却很快认出不远处回话的人,正是那天在女厕里找自己麻烦、被狠狠教训了一顿的于莉跟班。
  得益于被那本五禽戏提升的五感,司甜透过人墙远远看到,于莉站在操场的另一个角,却没看向这边。她手里捧着两杯热奶茶,眼神盯着足球场上奔跑追逐的少年身影。
  显然,她在等待的人多半就是梁峥。
  司甜开始后悔自己翘了音乐课出来“开拓业务”了,现在被“开拓”的可能要变成她脆弱的肉身了。
  “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要教训下某个不安分的小表子啦!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招惹沈男神!”
  虽然心知肚明,但听到这种宣战台词,司甜还是忍不住扶额。
  “拜托,我跟你们男神根本一点都不熟,那个只是误会好不好?”
  “什么误会?你那天明明就是从男神的车上下来的!而且,我记得那辆车的车牌,你上周都是坐他的车来上学!”说话的女生瘦瘦小小的,激动得脸都红了,显然就是那个“明察秋毫”的资深粉兼爆料人。
  司甜还要解释,打头那个女生却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两个女生走上前,一个要掐司甜的下巴,还嚷嚷着“要给这个死丫头长长记性”;另一个要抓她的头发,嘴里说着“男神不容绿茶亵渎”之类的话。
  司甜连忙往后一闪,可她背后的女生没给她闪躲的机会,一把将其校服后领揪住,她就落入了那二人的“魔爪”。
  头皮被拽得生疼,司甜火冒三丈,直接出手,将掐自己下巴的那只手狠狠一扭。
  女生嗷的一声尖叫响彻天际。
  司甜趁对方愣神的机会故技重施,解放了自己的头发,正要踹身后的女生一脚,撒腿就跑。
  不料,她低估了后者的力气,或者说,她高估了维杰校服的制造商良心。
  嘶啦一声,凉意从颈后窜进去,快速蔓延至背部,并沿着脊柱往下爬,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被十二月初宛城冬天的冷风一激,全都冒了出来。
  司甜一咬牙,直接用最大力气推开阻拦自己的人,混乱间似乎还挠了两把谁的脸或脖子,才仓皇逃出重围。
  除了背后的怒骂、叫嚷、嘈杂,司甜依稀还听到了嘲笑声。
  她没有回头看自己背上的狼狈,只一鼓作气往前跑。可跑动起来,那股子凉意更明显了,冷风简直是毫无遮挡地往里灌。
  遇上校园霸凌,以一敌多仓皇逃跑,大冬天穿着“露背装”在操场上狂奔……
  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呢?
  场上直线飞来、朝司甜头上砸去的足球告诉她,答案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