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独钓钓不如众钓钓

  次日起来,司甜带着妈妈在村子里玩了一圈,又去坐了心心念念的驯鹿雪橇,一直到第三天,才去实地围观了一回冰钓活动。
  司甜这才知道,原来沈季禹每天都会跑到同一个洞钓鱼,走之前还会搭个小小标记指示牌,以防其他人不慎落水。虽然那洞口最多也只能掉下一个婴儿,但这种防患于未然的安全意识还是得到了司妈妈的高度赞赏。
  鉴于洞口太小,没法用网捞鱼,就只能用鱼竿。
  在几个游客的围观下,母女二人轮流体验了一把,司甜颗粒无收,倒是司妈妈一上手就钓上来一条成人小臂那么长的大鱼,险些没把鱼线拉断。
  司甜看着桶里那只呆头呆脑的大鱼,语气嫉妒而不善。
  “这鱼怎么看上去傻乎乎的?”
  沈季禹在旁悠然地瞥她一眼,心道,模样不像,那傻劲儿倒是挺像。
  “冬天的鱼都这样,不过,这么傻的鱼都不愿上你的钩,你是不是该自我反省一下?”
  司甜被他气得直哼哼。
  司妈妈倒是乐得不行,再次切入自动过滤模式。
  “沈老师说话真幽默,甜甜啊,我觉得还是技巧的问题,你刚刚手不够稳……”
  司甜只敢默默对天翻白眼。
  妈啊,他这哪里是幽默,分明是人身攻击啊您听不出来吗?
  在二人的“看热闹似的怂恿”和“真心的劝告”下,司甜决定重振旗鼓,再试一次。
  她紧张兮兮地攥紧钓竿,一动都不敢动,万分耐心地等待着傻鱼儿上钩。
  等啊等,估计等了七八分钟,等到她胳膊都开始发酸、很想放弃时,终于,有动静了!
  司甜眼睛一亮,迅速低头看下去,虽然什么也没看到,但她能感觉到,有鱼儿在咬饵了。
  沈季禹也从她的反应看了出来:“冷静,先不要急,等它咬住了再提!”
  司妈妈也在旁打气:“甜甜加油,看这线晃的,一定是条大肥鱼,肯定比我那条还大!”
  被两双眼睛死死盯着,还有感兴趣的游客好奇探头来看,甚至还有人在边上问沈季禹去哪里搞冰钻钻洞,司甜更紧张了。
  终于,在沈季禹喊出“起”字时,她果断收线。
  司甜感受着手里那股沉甸甸的力量,心里乐开了花。
  果然跟妈妈说的一样,这是条大肥鱼。
  她要钓上这条大肥鱼用来打沈季禹的脸,哼!
  司甜一边收线,一边得意地瞥向正跟老外游客交流钓鱼心得的沈季禹。
  后者神情淡然,偶然回看她的眼神甚至有点莫名的无奈,就像她小时候拿着不合格试卷给妈妈看时对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样。
  突然陷入回忆的司甜手上的劲儿突然一松,那卷长长的鱼线开始往反方向滑下去!
  与此同时,她隐约感觉到,那条上了钩的大鱼似乎挣扎得更激烈了,多半正生猛地摆着强健有力的尾巴疯狂滚动。
  再加上,她刚刚非常用力地往上提,方才手一松,这股惯性带来的反作用力和大鱼本身挣扎的力道加在一起,直直地拖曳着她往下栽。
  即便冰洞面积极小,她最多栽下去一只胳膊外加半个脑袋,可那股大力却隐约让她有种如坠深渊的恐惧。
  慌乱之下,她不自觉跪倒在地,并放开了手。
  “小心!”
  沈季禹见状,上前迈了一大步,冲到司甜上边,试图抢救她手里那根细细短短的鱼竿。
  然而,他还是来迟了一步。
  那截鱼竿就像鱼儿一样,呲溜地一声被拽进了深深的洞里。
  回过神来后,司甜欲哭无泪。
  很好!
  鱼竿没了!
  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着那条还没能见着影儿的大鱼一起掉了下去!
  她真是打得一手好脸啊!
  司甜哭丧着脸,看了眼黑布隆冬的冰洞里,绝望发现,里头居然连个回响都没有,也不知沉到什么地方去了,或是被那大鱼拽走了。
  她抬头看沈季禹,捂脸道:“对对对、对不起,都是我太大意了,我赔你一个吧。对了,你的鱼竿是不是很贵啊?我我我……”
  见到已经上钩的大鱼竟落荒而逃,还霸道地“抢”走了一根鱼竿,旁观的两个老外游客格外唏嘘,就连司妈妈也十分惋惜,俨然错失了一个亿。
  沈季禹扶额长叹。
  “钓不到鱼的新手我见多了,可差点被鱼钓走的我还是第一回见。你也算是传说级人才了。”
  他对着洞口摇了摇头,开始收拾冰钓的全副装备,只除了那根可收缩的小鱼竿,又示意其他游客,让他们自由使用这个完好的洞,并开了个玩笑,让他们如果钓到那条会“偷”鱼竿的贼鱼,记得问它把他那根鱼竿要回来。
  沈季禹一手拎着一桶鱼,一手拎着个袋子,做出打道回府的姿态。
  他歪头看向司甜:“走吧,回去吃生鱼片。”
  司妈妈终于等到说话的机会,连忙表态要替司甜赔偿沈老师的损失,又专门说了件带小时候的司甜出去玩时她为了空手抓鱼差点被河水卷走的糗事来活跃气氛。
  沈季禹露出春风般的和煦笑容,表示无需赔偿,反正他每天吃鱼也快吃腻了,而且那鱼竿只是在商店里随便买的,不是什么高级货。
  然后,他转向司甜,一本正经地说:“看来这是天赋技能,可能有些人天生就不擅长这种活动。”
  司妈妈连连点头:“我倒觉得,是这丫头跟水不亲呢。她刚出生没几天,她外婆拿她的生辰八字去算,人家都说她是火命,水克火……”
  司甜敢怒不敢言,嘟着嘴扯妈妈衣角。
  “妈你跟人家说这些干什么?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司妈妈却反过来拍她的手,眼神有些嗔怪。
  “沈老师,这孩子脾气别扭,口不对心,你别怪她……今天的事实在是不好意思,要不,回头上我们家吃顿便饭?哦对了,你是教什么课程的来着?看你气质这么特别,不大像做老师这行的啊!”
  司甜眼睛瞪得混圆,疯狂给沈季禹使眼色,不断小幅度摇头示意。
  沈季禹清了清嗓子:“唔,就是一门选修课,跟商务礼仪有关的……”
  司妈妈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两人又就着商务礼仪这个话题聊了下去,竟谈得颇为融洽。
  司甜只能在后面干瞪眼,并对睁眼说瞎话、半点不脸红的某人感到由衷的佩服。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家伙给他们上的那八节课的计划表里,似乎有一节就是跟商务礼仪有关的。只是,当时她被某个奋不顾身、勇敢救人的家伙踩裂了腿骨,在家休息了大半个月没去上课,故而没有听过这一节。
  “果然,说谎就是要‘假作真时真亦假’,真假混卖,才能以假乱真。”无师自通了一个新知识点的司甜严肃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