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设局

  卫蓁布局还了回去,不算太难,也势必不简单。
  她心中,自然也是想要赢这一局的。
  若是能够借此入棋社自然是极好,若是不能,也多少能在这京中贵女之间留下些印象。
  毕竟,若要搅动这燕京风云,单是做一个医馆的医女,能做的,似乎太少了些。
  棋盘再一次回到对面的才子手上,几人凑到一起看着,看上去,似乎只是很简单的双龙阵局,两方僵持,陷入僵局。
  应该很简单才是,可…似乎并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一步解出来。
  几人陷入沉思,一位公子忽然开口道,
  “这局,分明是个死局吧,如何能解出来?”
  而适时地,另一边传来声音,音色悠扬,
  “几位公子可能解出?这时间已过大半,若是再解不出来,这一局,就要算你们输了。”
  宁家的一位公子回眸看向坐在桌旁喝茶的几人,看向谢潇在,遂开口唤道,
  “谢潇,你擅长棋道,过来看看这个棋局。”
  听到是棋局,徐昭几人也起了身,
  “什么样的棋局啊?”
  “双龙局。”
  宁昀答道。
  谢潇扫了一眼棋局,眸中带着思衬,这双龙局的确妙计,看似简单,实则繁复,一时之间,的确不易找出解棋之法。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就在沙漏漏尽最后一粒细沙之时,谢潇拿起了手边上的棋子,可与此同时,吕珺的声音响起,
  “时间到了,诸位公子输了。”
  谢潇将手上的棋子落子,开口道,
  “姑娘奇思妙想,在下甘拜下风。”
  这棋局看似简单,而细看先去,又多繁复,若是顺着繁复的一面看下去,大多会把自己给绕死,倒不如从一开始就跳脱出来,站在局外看。
  可设局人,从一开始就已经将局设下,请君入瓮,若想走出这个误区,并不容易,而就算是能够走出来,时间也不够了。
  卫蓁面上带着笑,似乎早已料到,
  “承让了。”
  有些熟悉的声音让谢潇一愣,是她。
  宁昀随即道,
  “棋道我们认输,既然斗过了诗,比过了琴,不如换画如何?”
  “自然可以。”
  吕珺开口,颇为大气。
  “今日春色正浓,不若就景作画,再题诗一首,小姐意味如何?”
  宁昀等人商量着开口道。
  “自然是没问题。”
  吕珺脸上带着淡笑,显然是自信至极。
  卫蓁看着吕珺,不自觉低眸露出一笑来。
  当时那个只知道跟在长姐后面的小跟屁虫,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
  对于吕珺,卫蓁是有印象的。
  当年同在京都,又是生于显贵之家,她与吕相府的大小姐吕琼是认识的,算得上手帕之交,那时的吕珺大概也不过七八岁,时常喜欢缠着吕琼。
  只是算起来也有八年了,想必吕琼也早已出嫁,至少自从回到燕京起,她并未听过她的消息,想来,许是嫁去了外地,她记得当年她定亲的时候,吕夫人也已经开始为吕琼相看了。
  “魏小姐,你要一起作画吗?”
  吕珺回头看向卫蓁,她听祖父提起过魏长宁此人,连祖父都称赞的人,想必是有真才实学,而方才卫蓁又是解了她解不开的棋局,自然而然的让她生出几分好感来。
  卫蓁摇了摇头,
  “我并不算擅长书画,就不献丑了。”
  她说着,忽然回过头,看向苏墨锦,
  “我记得墨表姐好像很擅长丹青。”
  苏墨锦以前被柳姨娘押着学了琴棋书画,琴棋都是平平,作诗论赋也不是那块料,也只有丹青还能拿的出手。
  忽然被点到名字,苏墨锦也从不知怯场为何物,于是便是接着谦虚道,
  “是…略懂一些。”
  吕珺看向苏墨锦,
  “既如此,那便要苏二小姐一同作画,再邀苏大小姐提诗,你们姐妹两人出一副画作,如何?”
  苏墨锦笑了笑,看向苏云锦,
  “我自然是可以,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自然可以。”
  苏云锦笑着回道。
  吕珺听着颔首,又是找了叶珊、沈绾几人一同作画,这作画笔丹青,稍有不慎就会废掉,自然要多几个人来做。
  下人们摆好了桌子和墨宝,几人便是开始作画。
  卫蓁看向吕珺道,
  “我前些日子在了然师父哪儿求签,今日要去还愿,且先去大昭寺一趟,先行离开,待会便会回来,还望吕小姐帮我告知墨表姐。”
  未出阁的小姐在大昭寺求签是常有的事情,算不得奇怪,吕珺也未曾多想,便是对着卫蓁点了点头,应下声来,
  “好。”
  卫蓁微微施礼,带着秋露转身离开。
  她记得,陈刚的尸体是发现在大昭寺的明光殿前,锦衣卫虽然能拿人,但这里是佛寺,总归是要有顾忌,佛寺大殿,是封不得的。
  她总想过去看看,看一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能够发现。
  今早燕三送来的消息,那死法,实在是太像三个月前的死法了。
  她还未曾来得及下手的人,被人抢先一步,这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而且,这下手之人还存着心思嫁祸给她,甚至想要将她揪出来,这感觉就更加不好了。
  她总归要知道,抢她人头的人,究竟是谁吧。
  还有之前,又是谁将城防司的事情捅了出去呢?
  大殿前,因着陈刚之事,似乎稍微受了些影响,参拜的人并不多,反倒是芳华殿那边香火更旺一些。
  卫蓁向前走了两步,在蒲团上跪了下来,眸色扫过四周,眸中沉着三分沉思。
  若是严刑逼供,自然不会是在这大殿里,只能是由别处扔过来。
  而燕三给的消息,陈刚流了一地的血,就染在这大殿之上,若是太远的地方,早就一路将血流光了,所以不该是远处才对。
  而若是太近,难免这寺中的人会听见,引人起疑,除非,杀人者不过是制造严刑逼供的假象,模仿上一次的抛尸案,嫁祸于她,而这淡淡也还不够,除非,他是只想要除去陈刚!
  若如此,那嫌疑最大的就是沈恪。
  毕竟,除了他之外,旁人,应该都会对陈刚心中知晓的一些事情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