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意恐迟迟归
沈阔很快平复下悸动的心情，唤小人儿的声音一如从前温柔。
“嗯，哥哥。”小人儿与沈阔对视，双颊染上红晕。
“小七，不早了，睡吧。”沈阔将湿衣服放好，替小人儿拿来脸巾擦脸。
“嗯。”小人儿乖巧点点头，走到床边和衣躺在床上，本就瘦弱的身子往里挪了挪，笑着道：“哥哥睡外面。”
沈阔有一刹那的犹豫，但看到小人儿眼中单纯的光芒，一瞬间觉得自己心中的想法有些多余，也便和衣躺在边上。
“哥哥……”小人儿的声音软糯，沈阔一躺下来，小人儿就挪到他怀中，小手环在他的腰际。
“哥哥好梦。”小人儿说。
“好梦。”大手轻轻覆上小人儿的眼。
次日，沈阔先于小人儿醒来，一睁眼便看到怀中的一团软玉，小人儿精致得可以入画的眉眼，白皙如玉般无暇的脸颊……
一切，都是再好不过了。
沈阔想。
然而下一秒，小人儿就嗫嚅着出声：“哥哥，别离开我。”
小人儿约莫被梦魇缠住了，好看的眉眼纠结着，沈阔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着：“小七乖，小七乖……”沈阔的话似乎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尤其用在小人儿身上更见成效，小人儿很快平静下来。
沈阔想要起身，奈何小人儿的手还环在他腰际，只要他一有动作，小人儿就有很大的反应，口中急急道：“哥哥不要走。”
而此时天空已然放晴了，丝毫不见昨夜的雷雨迹象，一束束阳光照进小苑，照进慢慢枯黄的树叶，同样也照进了隔了两条长街的顾公馆。
此时，顾公馆内，茵陈正在厨房守着一罐汤，炉上的乌鸡汤煨得正好，“咕嘟咕嘟”冒着小泡，茵陈满意地熄了火，盛了一碗准备端去给顾慕喝。
由于茵陈大着肚子，身子十分不便，即使是一小碗汤，端起来也十分吃力。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不知怎地，茵陈开了门一见到院中凋零的花，不自觉便念出了这句诗。
什么是最重要的呢？茵陈想，或许万千荣华，盛世烟火也抵不过她等在屋中的夫和他即将出世的孩儿。
茵陈正想着，眼前一个不注意，脚底突然一滑，笨重的身子堪堪倒在长满青苔的石阶上。
“啊……”茵陈痛苦叫出声，身下一股温润的液体流出，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消逝……
“顾，顾慕……”茵陈刚喊完顾慕的名字便晕了过去。
而此时顾公馆内一片寂静，只因前几日顾慕发了一通火，将馆内下人遣走很多，所以现下顾公馆只剩下几个年老的妇人，此刻均还在房间里睡得正熟。
不知过了多久，茵陈才转醒过来，此时她原本高高隆起的肚子已是一片平坦，腹中不时传来一阵阵疼痛，疼痛让她的意识几乎全数溃散，无意识地紧紧咬上了自己的嘴唇。
“茵儿，放开，别伤害自己。”恍惚间，茵陈似乎听到顾慕焦急又心疼的声音传来。
“顾慕。”茵陈的嘴唇颤抖着，她想问顾慕，问一问他们的孩子怎么样了，奈何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茵陈尝试了几次，连颤抖的力气都来的十分不易，“茵儿，茵儿，不要睡，不要睡……”茵陈慢慢合上眼，周围吵闹声不绝，可是再多的声音，她也只是听得见顾慕的。
“滚，都给我滚！”顾慕怒红了眼，毫无理智吼着底下的人。
“司令，还有一人或许可以救夫人。”底下人有人出声，“谁？”顾慕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几步走到那人面前。
“那人就是二少爷顾北庭。”
“来人，快去请二少爷！”顾慕急声吩咐。
彼时顾北庭正在城西替人看诊，顾慕派去的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二少爷，快，快……”顾慕派去的人大口喘着气，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能让顾公馆全体上下都慌神的人只有一个，顾北庭很快想到，背了药箱便随那人去了。
“大哥！”顾北庭几乎是跑着进顾慕的房间，此时顾慕正握着茵陈的手，床上的人脸色苍白，丝毫不见生机。
“大哥！”顾北庭将顾慕一把扯开，厉声道：“大哥你先出去！”
顾慕已经失了神志，整个人眼中只有茵陈，下人好不容易才将他拉开。
几个时辰后，顾北庭才从房中出来，此时顾慕恢复了些神志，见到顾北庭走出来，连忙走上去，“北庭，你嫂嫂怎么样了？”
顾北庭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道：“已经脱离了危险，嫂嫂小产时孩子已经很大了，导致母子十分危险，孩子在我来前已经落了……”顾北庭还在说着些什么，顾慕却没听见后面的话，一颗心终于落了下去。
还好，她没事。
今日之事给顾慕造成了很大影响，以至于他后来再也没让茵陈怀过孩子。
傍晚时分，茵陈才清醒过来，“顾慕……”茵陈一醒过来便唤道。
“茵儿，你终于醒了。”顾慕的眼睛有些红肿，许是哭过了。
“顾慕，我们的孩子呢？”茵陈的手放在平坦的腹部，眼泪汹涌而出。
“茵儿莫哭。”顾慕抬手轻轻擦去茵陈脸上的泪，“你摔倒了，孩子没能保住，已经八个月大了，是个男娃……”顾慕艰难说出这一番话，茵陈眼中的光芒越发暗淡。
“顾慕……”茵陈泣不成声：“我对不住你，是我没有护好我们的孩子……”
“不怪你，是我，我这几日情绪不好，对你们母子的照顾不够。”顾慕再一次红了眼睛。
“顾慕……”茵陈突然咳了起来，竟生生咳出一口鲜血，顾慕吓坏了，急忙又让人去请顾北庭。
而此时的小苑一片寂静，小人儿睡到黄昏时才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见沈阔含笑的眉眼。
“哥哥……”小人儿甜甜笑着，“哥哥早好。”
沈阔望了望下沉的夕阳，无奈道：“是晚好。”
“唔。”小人儿一时语塞，只痴痴看着沈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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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二两，人有些飘，我就是天边最美的云彩，啦啦啦啦啦啦……悠悠地唱着最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