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沙中百战场
“哥哥。”小人儿听了便笑了，方才沈阔在她耳畔说：“长安这下又要误会了。”
小儿儿听了轻轻笑了，“哥哥，误会便随他误会去吧。”
沈阔很无奈地看了小人儿一眼，而后下床开了门，果然，段长安在看见小人儿的一瞬间，神情黯淡了下去。
“什么事？”沈阔问。
“先生，战事越来越吃紧了，只怕不日便要打到南京了。”段长安的声音带着忧虑，沈阔听后也深深皱起眉。
“先生打算如何？”段长安又问。
“誓与南京共存亡。”沈阔的声音不大，听起来却分在铿锵。
“无论先生作出什么样的打算，我都追随先生。”段长安道。
“嗯。”沈阔点了点头便回了房间，此时小人儿已经下了床，正对着镜子梳她的长发，见到沈阔走进来，小人儿忍不住道：“哥哥，快帮我。”
沈阔笑着走到小人儿身后，接过小人儿手中的梳子，细细替她梳起头来，一把青丝便用一根白玉簪子轻轻绾住，脸两边垂下的发丝更显得人娇美可爱。
“哥哥的手艺真好。”小人儿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夸赞道。
沈阔笑了笑，道：“自从你进了小苑，我便想着怎么替你梳头，私下里找吴妈学了好久，才学出个样子。”沈阔平平静静地说完，小人儿却笑得合不拢嘴。
“我知道哥哥待我好，不曾想却是这般上心。”小人儿顿了顿，看着沈阔的眼睛又道：“我不该不信哥哥，哥哥这般好的人，理应有自己的想法，是我多想了。”
“傻姑娘，知道就好。”沈阔久久地看着小人儿，好半天才道：“过几日战争便要打过来了，你莫要害怕，我一定会护好你。”
“嗯？”小人儿愣了会才听懂沈阔的话，喃喃道：“这么快么……”
沈阔不舍地看了眼小人儿，才将视线移向别处。
“哥哥，我不怕。”小人儿却笑了，“我从来便不害怕死亡。”
“傻姑娘，胡说些什么。”沈阔不悦开口，小人儿才觉察自己话中的不妥。
“是我胡说了，我还要等着哥哥归来呢。”小人儿又重新拾起笑容道。
“你怎知我要离开？”沈阔却是诧异小人儿如此明白，“哥哥，你房间的军装我看了，你穿上一定很好看，手枪我也摸了下。”小人儿对上沈阔的眼睛说。
“嗯。”沈阔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又听见小人儿道：“我会日日祈祷哥哥平安归来，若是不能，我无论如何也会找到哥哥。”
“傻姑娘，你只需在家好好等着我。”沈阔有些心疼小人儿的懂事。
“嗯，说话算话。”小人儿伸出小指，沈阔见了也伸出自己的同她勾在一起。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小儿儿说完这句才放开沈阔的手。
小人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道：“哥哥，该吃早饭了呢。”
“好。”沈阔应下，随即跟在小人儿身后走出了房间，小人儿迈的步子是很小的，偏偏沈阔却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她身后，小人儿想必是知道的，所以才不敢中途回头看一下。
吃完早饭后，沈阔去了顾公馆，这一去，直至傍晚也没有回来，中途沈阔差人来家中说了，只道是前方战事吃紧，自己已经跟着顾慕去了前方。
小人儿平静地听完，甚至还让梨落打发了来人。
梨落是个懂事的，知道小人儿心情可能会低落，便一直陪在她身边。
“梨落，你不用这般看着我，我没事的。”小人儿努力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只是心中早已摇摇欲坠，万一……
不，小人儿中断了自己的想法，不会的，上天厚待他，一定会让他平安无事归来的。
“梨落，我们去佛堂。”小儿儿拉过梨落的手便往佛堂走去，梨落明显感觉到小人儿的手在不住颤抖，正想出声安慰，却见小人儿直直倒下了地。
“小姐……”梨落焦急的声音响起，最先听到的人是段长安，段长安跑过来后便让梨落去请郎中，自己则将小人儿抱回了房间。
“小七，你千万不能有事。”段长安守在小人儿的床前道。
郎中很快来了，替小人儿诊治一番后，道：“小姐只是忧虑过度才引起的昏厥，睡一会便会醒来了。”
段长安听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究竟是怎样的忧虑才让自己晕了过去，段长安不知道是怎样的在乎，才会生出这样的忧虑来。
小人儿不醒，段长安便一直在床前守着，小人儿醒来后已是深夜。
烛火摇曳，风声不绝。
小人儿的心里升起更大的悲伤。
“小七，你醒了？”见到小人儿醒过来，段长安眼中一派欣喜。
“太好了。”段长安见小人儿点了点头，便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小儿儿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便由着段长安将自己抱着。
段长安道：“本来我想同先生一起去战场的，可是先生不同意，他让我保护好你。”
“嗯。”小人儿听了段长安的话，问道：“哥哥几时回来？”
段长安放开小人儿，摇了摇头，道：“战争几时停，先生便几时回来。”
“嗯。”小人儿的声音闷闷的，“长安你出去吧，我困得厉害。”
“好，夜安。”段长安说完便走了出去。
房间一下安静下来，有轻微细小的哭声传出，很久很久才停。
第二日，小人儿早早便醒了过来，却听见院中一片慌乱，小人儿打开房门一看，却见一群穿着军装，说着听不懂的话的人来了小苑。
凭着直觉，小人儿知道这些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领头的那个看起来有些凶狠，见到小人儿，掏出腰间的枪指了指，小人儿见状，乖巧地走了过去。
小人儿走过去，那人拿枪抵在她腰间，说着十分别扭的中文，“你好，不要害怕，我们，是好人。”
“嗯。”小人儿点了点头，努力不让那人发现自己袖中颤抖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