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重订阅!此章节是小说创作的最初缘由说明

  《卿生君已老》是我人生中第一本真正意义上写的,我其实是不大擅长于写的,我最爱写的,是诗歌。
  为什么要写《卿生君已老》呢?我也经常问我自己,或许,是因为我心里住了一个人,可是,我如今已不爱他了。
  可是写了一半的故事不能停下,我总说写《卿生君已老》时我是最得心应手的,我能真切感觉到故事里人物同我心里产生的共鸣……
  很早之前就想要为《卿生君已老》写一段什么了,以下以第三人称叙述,还望诸君莫怪我的任性。
  初识沈先生,她还在读高二。
  那是一个怎样的年纪呢,她现在回想起来,还隐约能记起上课时奋笔疾书的样子,以及她藏在数学书下的,那时候的天色明朗,白云勾勒出心中最美好的梦想,有关于文学,有关于远方。
  是的,她想到这里还笑了笑,冬日里的一抹寒风透进窗户,有些刺骨,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接连又吹进了好些风,仿佛是在嘲笑那些年的她,可是,又有什么好嘲笑的呢,这世间各人有各人的冷暖,她的青春,又何尝只是犯傻呢?
  那时候的她,可谓最是天真无邪的,是啊,一个从农村刚走进城市的小姑娘又哪里懂得那么多人情世故呢,可是,她热爱生活,也同样热爱生命中出现的一切。
  她一直喜欢文学,很早就读过了四大名著,读过《诗经》、《资治通鉴》,也读过《茶花女》、《巴黎圣母院》、《简爱》等等西方名著,最喜欢的是红楼里的黛玉,那可真是个妙人儿,虽然善感多愁,却生就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干干净净,仿佛从未沾染上这人世间的一灰一尘。
  她立志要成为那样的人,可是,生活中,又哪里养得出这样剔透玲珑的人儿呢。
  她想到了文学。
  她想到了写作。
  或许,她可以提笔为自己描绘一个这样的世界,世界的主人公便是她自己,一个玲珑剔透的人。
  于是,她开始了自己的“创作之路”,说是创作,其实也无非是写一些零言碎语,幸运的是,她自小便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十几年的积累也使得她十分轻易就能写出一篇像样的文字。
  可是,这样写出来的文字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呢,是的,那时候她拿着手中刚写下的一句“如果他愿意来见我的话,那可一定是要在冬天”反复琢磨,她想,这样的句子,倒有几分缠绵之意,文字可真是奇怪的东西呢,她分明没有经历过情爱,心中竟然也有几分有关于爱情的“见解”。
  她理想中的爱人是什么样的呢?在她后来的一首诗《民国的爱人》中她这样写道:
  我的爱人在窗前种满了
  炽热如火的野蔷薇
  如果有披着长发的姑娘经过
  他会不经意探出头
  又假装是在看远处的风景
  我的爱人是个写诗的
  他写康桥的杨柳
  写江南的雨巷
  在尚义街六号落过脚
  他最后还给大地画上了眼睛
  我的爱人是个乞讨阳光的
  民国六年的天气阴雨连绵
  但他从不会轻易湿了鞋
  他的身上永远带着一只钢笔
  和满身的诗意
  我的爱人最后消散在尘世间
  如同一粒灰尘归了家
  但他从来不肯做尘土
  只做天上的月色
  等百年后有人突然想起
  是啊,她的爱人从来不似大多数人的爱人那般,她的爱人,须得是民国时期诗人那样的、上衣口袋里会揣着手绢的、怀中夹携着一本《茨维塔耶娃诗集》的。
  她很快遇见了她理想中的爱人,是一位文学工作者,喜欢读散文,最爱读一些干净的诗句,比如她笔下的。
  其实她并不爱写诗的,可是为了这个正好满足了她对爱人所有期望的男人,她写了许多诗篇。
  她并不是一个会奢望的人,可是为了这个生命中蓦然出现的人,她生平第一次学会了祈求。
  佛祖,菩萨,上帝。
  她都有求过,而所有的心愿,也不外乎是能同他在一起。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最容易冲动与相信,这种冲动与相信,像极了炎炎的夏日,哪管得什么日落西山,左右黄昏后还有大片美丽的星空供她观赏。
  后来啊,这个男人也给了她精神上的爱恋,他说:“你这个小姑娘可真是惹人怜爱,如果我还没有结婚的话,一定把你娶回家中,日日叫你替我写诗。”
  她笑得明媚,笑容竟比那七月的太阳还要耀眼。
  “既然这样的话,我倒是愿意为你写一辈子的诗,我们也不必在一起,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倘若你愿意爱我的话,我同样也愿意爱你。”
  这是她思考了许久对那个男人说的话。
  是啊,他早已在这红尘深处安了家,家中有贤良貌美的妻子和乖巧懂事的女儿。
  纵是给她一千个一万个行得通的理由,她也是不敢去扰乱人家美好生活的。
  后来,她上了大学,专业是汉语言文学,家人健康,生活如意。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事实上,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偶尔走过一些斑驳的路,路的一旁是大片的绿萝,傍晚阳光照在上面,映出一朵朵细碎的小花。这时候她就会眯起眼睛,不让一丝一毫的眼光落进她的眼底,是的,她现在终于明白,她也只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员,平凡不堪,热爱生活。
  而落在眼底的阳光,是要配得上世上最干净纯粹的人。
  她不是这样的人,她自私,胆小,懒惰,整日整日做着白日梦,经常虚度光阴,偶尔写几首小诗,写完之后立刻发给他,然后眼巴巴等着他回复。
  她也写,写有关他们的故事,只是,光阴太快,而心上人的眉眼又太淡,她笨拙的笔法,勾勒不出他最好的风华,也同样描绘不出她心底不知名的情愫。
  虽然,在她心底,这个灵魂上的爱人合该是要盛放在云端的,她如果想念了,抬头望一望天空便好。
  时隔多年,她依旧爱着沈先生,爱着那个儒雅深沉又诗意少言的男人。
  但是,她再也不会奢望了,再也不会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
  知道这世间有一个他,知道他在某一个城市过得很好,知道他会平淡幸福地老去,她便已不做任何奢望。
  她依旧热爱着的,还有文字。
  如果说活着会历经各种伤痛的话,那么文字在她生命中,无疑是最能治愈她的。
  文字,或青涩笨拙,或美好单纯,或深沉多意。
  但,都一一在她心里刻下了烙印。
  就像,她十七岁遇见的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