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喜过忧伤来

  【此后她做了另一人的夫人,那人待她极好,只是,她的一颗心早已油枯灯尽,再燃不起半点温暖。】
  “今日这般大喜的日子,你莫要说些不中听的话。”小人儿微微责怪道。
  “是。”陆川轻柔地道:“此后你就是我陆川的夫人了,你且放心,我会待你好,待你比我自己还好。”
  陆川同小人儿说话时总是会用一种极其轻柔的语气,生怕会惊着她。
  “嗯,我自是信你的。”
  小人儿的话刚说完便被陆川打横抱起,“如此,我们便快些去拜堂,莫要误了吉时。”
  “好。”小人儿说完轻轻笑了。
  这一夜,陆家灯火燃了一夜,宾客的欢笑声也持续至天明时分才渐渐消去。
  这一夜,灯火摇曳,又羞见房中的景致,只几下便悄然熄灭,丝毫不去扰了别个的春宵。
  晌午,小人儿自陆川怀中醒来。
  “醒了?”陆川见怀中人儿醒来低声笑了。
  小人儿想到昨晚的光景,一下子红了脸。
  “陆川,我饿了,想吃虾米粥。”小人儿红着脸道。
  “好。”陆川拿过一旁的衣服穿上,“我去给你做。”
  “好。”小人儿说完便闭上眼,“我再睡会。”
  “嗯。”
  陆川出了门,小人儿再也忍不住呕出一大口血,而后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待陆川端着热腾腾的粥进了屋,一眼便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儿。
  “小七——”陆川放下粥便大步将小人儿抱起,“来人,快去请郎中——”陆川的声音歇斯底里。
  下人很快跑了出去,陆川轻轻替小人儿擦去嘴角的血。
  “傻姑娘,怎生也不同我说一下。”陆川将小人儿抱得紧紧的。
  郎中却是好一会才赶到。
  “郎中,快请你看看……”陆川着急得话都说不全了。
  郎中见陆川着急的模样,急忙走过去替小人儿诊治。
  一柱香时间过去,郎中才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站起身来走到陆川跟前道:“二爷,夫人是体内余毒未清,加之又劳累过度,才导致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余毒?”陆川狠狠皱起眉头,“可有法子医治?”
  “自是有的。”郎中压低了声音道:“我早先在医术里看见过的一个古方,需要在我配的药里每日滴上男子的血,服用一月方可痊愈。”
  “我,我知道了。”陆川刚说完又听见那郎中道:“一个人身上最纯之血莫过于心头血,你可愿每日手剜心之痛?”
  陆川听见郎中的话笑了笑,“自是愿的,为了我夫人,哪怕是千刀万剐,我也甘之如饴。”
  “如此,便随我来开方子罢。”郎中原本想劝陆川几句,待看到他眼中坚定的光,便觉自己不该多说什么了。
  陆川接过方子后又亲自去抓了药,自己守着炉火熬好了才盛到一旁晾凉。
  待药凉得差不多了,陆川便喝下一大口给小人儿渡过去。
  一碗药喂完,陆川的口中竟也苦涩得紧。
  这般苦的药,下一次定要替她准备一些蜜饯。
  天色暗了下去,陆川一手枕着头微微合上眼,小人儿一睁开眼便瞧见陆川疲惫不堪的模样。
  “陆川——”小人儿轻声唤,声音哑得不像话。
  “小七——”几乎是小人儿的话刚说完的瞬间,陆川便醒了过来。
  “你终于醒了,你可知我担心得要死。”
  小人儿瞧见陆川眉眼之间的焦急,忍不住拿手抚上他的脸。
  “你莫要担心,我好多了。”
  “我如何不担心。”陆川终于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陆川,我会好好的,好好的,陪你过完这一生。”小人儿突然开口,陆川听了竟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千万要记得你说的……”陆川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睛。
  正在此时,梨落却突然跑了进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
  “何事?莫要惊扰了夫人。”陆川见梨落一副着急的模样轻声呵斥道。
  “阿月……阿月方才摔了一跤,小……小产了……”梨落说完身子竟不住颤抖了起来。
  “什么?”小人儿一听便起身,“怎么回事?”
  “今早有一个下人和阿月对面走过,那下人突然伸手推了阿月一把……”梨落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梨落后面说的话小人儿来不及听完,拿过一旁的外套穿上便跑了出去。
  “小七——”陆川反应过来也跟在小人儿身后跑了出去。
  小人儿一口气跑到小苑,小苑内死一般沉寂。
  “长安……长安,阿月怎么样了?”小人儿跑到段长安跟前,惨白着一张小脸问。
  “孩子太大,稳婆说可能会难产。”段长安一双眼睛红着,双手紧紧攥着,指甲嵌皮肉里也不觉得疼。
  “难产?”小人儿一听吓了一大跳,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却突然有双大手将她接住,小人儿回过头一看,正是后面赶过来的陆川。
  “陆川,我怕……”小人儿不顾有外人在,扑进陆川的怀里便哭了起来。
  “小七莫怕,莫怕,会没事的。”陆川柔声安慰着小人儿。
  只见里面的血水一盆接一盆端了出来,几个时辰过去,里面突然传出稳婆的惊慌声。
  段长安第一个冲了进去,“怎么了?”
  小人儿听见里头段长安焦急的声音。
  “血……血崩了……”稳婆抖着一双沾满血的手说。
  “保大人,我求你,一定要保大人。”段长安赤红了眼睛大喊。
  “长……长安……”稳婆还想说些什么,床上的阿月突然开口。
  “保……保孩子……”阿月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方才她听到了段长安和稳婆的对话,可是……
  长安,对不起。
  “保大人,一定要保大人!”段长安的话刚说完,一声孩子的哭声突然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孩子……”稳婆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夫人……夫人居然……”
  稳婆将孩子的脐带剪断,而后便将孩子抱了过去。
  “小公子,郎中就在外头,夫人这样,还是请郎中来的好些。”
  “郎中——”段长安此时正跪在阿月的床前,“阿月,阿月,你再坚持一下……”
  “长……长安……”阿月一张脸苍白得不像话。
  “你听我说……我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