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他等她很久了

  “她知道她要嫁的是什么人吗?”癸问答。
  “知道能怎样,不知道又能怎样。他现在手里就缺这样的狠人,肯定会用尽手段拉拢。美色也是手段之一。”
  “若有一天,鸟尽弓藏,她会有什么下场……”
  “心疼了?那就去把她抢过来。”
  “她不会跟着我的,她不会离开皇后娘娘。”
  提及叶清晏,夜烬沉默了。
  好一会儿才道:“所以,你是不打算去了对吗?”
  “去。”癸放下手里的茶杯。
  夜烬笑了下,“去吧,至少好好跟她道个别,别像我一样。”
  “娘娘还在恨你吗?”
  “也许吧。”
  “要我跟娘娘解释吗?你离开也是为了保护她。”
  “不用。”夜烬闭上了眼睛,倚着椅背,仿佛一下子沧桑了许多。
  癸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将来的自己,难道他也要像他一样吗?
  ……
  春雨做过很多衣服,唯独没有做过嫁衣。
  红彤彤的贡品祥云玉锦,是皇后才能用的,叶清晏全赏给了她,让她做嫁衣,还让宫廷绣师帮着一起做。
  宫里的宫女们,都羡慕不已。
  叶清晏心里很不舒服,有种被抢了心头肉的感觉。
  整日里偷偷擦眼抹泪。
  萧长綦看着她这么模样,更是决心要把春雨嫁出去,一个婢女,占去了她心里那么大一片地方,都快把他挤没了。
  “姣姣,你要往好了想。”
  “好?怎么好?臣妾捧在手心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亲姐妹,这就让人拐走了,臣妾不甘心啊!”
  “……”萧长綦不知道怎么劝了,最后递给她一块帕子。
  “陛下,臣妾舍不得。”叶清晏扑进了萧长綦的怀中。
  萧长綦暗叹了一声,示意宫程把元二抱过来,她也就在儿子面前能控制一下,收敛情绪了。
  宫程忙领命走了,但没一会儿就又回来了,“陛下,朱统领求见。”
  萧长綦拍了拍叶清晏,“朱海过来了,应该是有事。”
  “哦。”叶清晏用帕子擦擦眼睛,指了指书架后面,“臣妾去看会儿书。”
  萧长綦看着她红肿成桃子的眼皮,“别哭了。”
  “臣妾知道。”叶清晏扁了扁嘴角,匆匆转去了书架后。
  朱海进了殿内。
  “叩见陛下。”
  “免礼,什么事?”
  “回陛下,癸回来了!”
  ‘啪嗒~’有书本落地的声音。
  萧长綦看向书架的地方,不禁失笑,“让癸过来见朕。”
  “是,陛下。”朱海匆匆下去了,对于书架后发出掉书本的声音,仿佛没听到一样。
  等朱海走后,叶清晏又自书架后转出,“陛下,如果癸是来抢春雨的怎么办?”
  “必然是来抢春雨的。”萧长綦玩味的看着她,“你要怎么做?”
  “臣妾?臣妾能怎么做,这是春雨的事。”叶清晏嘴上说着是春雨的事,心里却已经百转千回,衡量着春雨会做什么决定。
  萧长綦道:“那姣姣现在就可以去问问春雨。”
  叶清晏摇头,“不用了,那丫头既然答应了陈令,就不会轻易改口。何况癸……早干什么去了?”
  萧长綦道:“他身体不好,一直在养伤,最近才刚醒。”
  “……陛下什么意思?”叶清晏皱眉。
  萧长綦道:“至少让他们见一面吧,有些事说开了更好。”
  “万一说不开呢,而且就让她以为他死了,不更好吗?”叶清晏更想保护春雨,不想她再受伤害。她好不容易才从癸的情伤中走出来,现在又见到他,她回忆起过往,不是再一次受伤吗?
  “姣姣……”萧长綦的语气放软,带了一丝请求之意。
  对于癸,萧长綦亦是当兄弟看待,而且还是帮他当了很多刀的兄弟。他一直在锦官城不回来京城,何尝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废了,不足以再胜任天干地支。
  叶清晏,“……”
  春雨认真的绣着红盖头,眉眼中是藏不住的喜意。
  哪有不想做新娘的女儿呢。
  叶清晏进了春雨的房间,看着正在绣红盖头的春雨,突然觉得她要说的话,一个字也吐出来。
  春雨见叶清晏来了,忙放下针线,起身行礼,“娘娘。”
  “这朵牡丹花真好看。”叶清晏看着她正在修牡丹团花,“凤纹呢?本宫不是赏了你用凤纹。”
  “还没绣。”春雨满脸娇羞。
  叶清晏的指腹在精巧的绣图上拂过,“春雨……”
  “娘娘有什么事吗?尽管吩咐便是。”
  “不是本宫,是……”叶清晏看着她,“是癸,癸回来了!”
  春雨眉眼间的喜色,凝固了。
  叶清晏心下不忍,但还是要道:“去见他一面吧,哪怕是道个别呢。”
  春雨好一会儿才点头,“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说着话,又从梳妆台的妆奁盒中,取出厚厚的一沓子银票,“他曾经在奴婢这里存了一笔银子,正好可以还给他了。”
  桂月宫。
  春雨拿着一个小包袱推开了桂月宫的门。因为这里曾经死过宫女,所以极少会有人来,她有段时间经常和癸在这里见面。
  如她所想,癸站在盛放着桂花的桂花树下,目光静静的望着她。
  他等她很久了。
  ……
  九月九日,重阳节。
  春雨被叶清晏亲手送上了西华门外的迎亲花轿,看着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上的陈令,好想拿龙鳞鞭,一鞭子抽死他!
  萧长綦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癸守在一旁,只是神思早已经飘到了宫外。
  “不舍,为什么不留下?”萧长綦合上奏章,放到一边。
  癸道:“属下哪里不想留下,是她选择了陈令。”
  “那你呢?是留下来,还是回楚国?”萧长綦看着他。
  “陛下已经不需要属下了。”癸回道。
  “不,朕一直都很需要你。”萧长綦郑重道。
  癸,心头一震,随后笑了。这是他这次回京城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多谢陛下。但是,属下还是想退了。”
  萧长綦看他心意已决,从御案抽屉里,取出一个丹药瓶,“朕等着你随时回来。”
  癸接过那个丹药瓶,“谢陛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