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华儿，我们今天去看了那地方之后，你可有什么感受？”
姜华听见这个问题饿，想都不想就开口说道：“臭！”同时脸上摆出了一副毫不掩饰的嫌弃。
柳清秋点点头，嗯，确实很臭，可是为娘想要让你说的，可不止是这个啊！
“那，你看见那些人，吃的是什么东西了吗？”柳清秋继续问道，刚才之所以没有直接将那个，浪费粮食的家伙直接杀死，就是因为几个窝棚前面，还有不少人围坐在一起，手中拿着些东西，往口中塞着。她柳清秋虽然不怕杀人，但也不想让那么多人看着她杀人。
姜华想了想，只记得那些人脸上黑乎乎的，手上也是黑糊糊的，吃的东西也是黑黑的，好像很脏的样子。
“黑黑的东西。”姜华回答道，他并不知道那些人吃的都是些什么。
柳清秋微微点头，然后转身让楼下的小二准备一份正常的饭菜，一份黑面杂粮窝窝头。
“华儿想不想知道他们吃的是什么？”
姜华感觉自己看见那些东西，都令他没有什么食欲，可是天性中的好奇，还是让他点了点头。
柳清秋勾了勾嘴角，然后正要说一会就知道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开门一看，正是刚才的那个小姑娘。
“进来吧，”柳清秋说完率先走进屋中，坐在椅子上打量着面前的姑娘。
之前身上太脏瞧不出来，现在洗干净然后，又换了一身新衣服后，就能看出这丫头长的也算是眉清目秀，皮肤白净。
“你叫什么名儿？今年多大了？”柳清秋开口问道。
小姑娘显然有些怯懦，快速的扫了一眼屋中的两人，然后又将头埋下去，低声说道：“我，我没有名字，今年4岁了。”
柳清秋有些奇怪：“之前那个不是你的父亲吗？难道他没有给你起个名儿？”
按理说，没名字的人多是自小就没有父母的，有父母在身边的，就算爹不疼娘不爱，至少也应该有个称呼。
小姑娘可能是被柳清秋的语气影响，稍微放松了些，听见柳清秋的问话急忙回到：“那确实是我父亲，只是他说我这赔钱货用不着名字。”
柳清秋听了心中微微一叹，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紧接着又想到她至少还有个安生的窝棚，那些因为打仗，失去家园的流民们不是更为难过吗？
可是，转念一想，这里距离姜京城并不算太远，虽然说不少天子脚下，天子脚边还是算得上的。这里都有不少挣扎在温饱线以下的平民，那么再偏远些的地方岂不是情况更加严峻，若是这些人实在过不下去，一国内乱也就不远了。
小姑娘见自己说完之后，柳清秋就不说话了，忍不住心中一阵担心。难道自己没有名字，所以被自己这个新主子嫌弃了吗？
想到这里，“扑通”一声小姑娘直接跪在了地上。
“主子，求求您，您就留下我吧！我什么都可以做，一天，不两天能有一顿饭就好。”
柳清秋被这一声，将注意力叫了回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先起来吧，我柳清秋还不缺你这一口吃的。”
小姑娘听柳清秋这么说，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至少，自己以后能够吃上东西，能够活下去了。
“你既然没有姓名以后便随我姓柳，名字就叫小玉吧。”柳清秋知道姜是国信，自然不能随便给别人，而柳家里姓柳的下人并不少。
再看看这小姑娘清秀的样子，让他突然想到了小家碧玉几个字，小玉叫着也很是顺口。
柳小玉听见柳清秋这么说，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谢谢主子，多谢主子赐名。”
柳清秋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日后你就负责陪着华儿，他才是你的主子，至于我叫我夫人吧。”
“是，是小玉见过主子，见过夫人。”
柳清秋满意的点了点头，至少现在看来这丫头还是不错的。姜华有些好奇，母亲刚才说让这个小姐姐陪自己，那是不是可以一起玩了？正在柳清秋想要继续吩咐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同时，外面传来了小二的声音：“客官，您要的东西小的都给你准备好了。小的可是跑了不少地方呢！”
柳清秋随手拿出一锭银子，扔给柳小玉，然后让她去开门端东西。
看着小玉颤颤巍巍的端着托盘进来，柳清秋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去帮忙，毕竟主仆有别，要是养的心大了，那就不好了。
“华儿，吃饭吧！”柳清秋看着托盘中两份饭菜，以及自己专门点名要的粗粮窝窝头，知道这个店小二还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姜华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那黑黑的窝窝头，感觉有些好奇，其实他并不是很饿，之前也是吃过的。
“华儿想要尝尝这东西吗？“柳清秋见他感兴趣，诱惑着问道。
姜华心中好奇，微微点了点头。
柳清秋拿起一个窝窝头，然后掰了一小半，塞到姜华手中。
姜华先是撇撇嘴，心中绝对娘亲还真是小气，居然就自己这么点，怕是还不够一口的量吧。
小玉站在一边，忍不住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窝窝头，眼中充满了渴望，然后又咽了咽口水，退的更远了些。
柳清秋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她知道，姜华绝对是吃不惯这粗糙的窝窝头，不想白白浪费，所以才掰了一小块。
看见一边小玉的举动，柳清秋这才想到，这丫头可能已经饿了很长时间。再看她看向的地方，不是那冒着热气的饭菜，而是装着窝窝头的盘子，心中一阵怜惜，或许在她看来这种还有些许温热的窝窝头，已经是最好的食物了吧。
“小玉，拿着吃吧。”柳清秋说着随手将手中的窝窝头递了过去。
“谢谢夫人，”柳小玉一脸感激的接过窝窝头，然后大口大口的塞进嘴里，脸色的笑容无比真诚。
“噗！呸呸！~”
姜华直接将刚刚吃下的窝窝头吐了出来。
柳清秋微微叹息，取出手帕细细的给姜华擦干净嘴角的碎屑。
姜华急急忙忙的将小案上的水杯端起，大大的灌了两口，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娘，难吃。”
柳清秋微微点头，然后让姜华去看一眼柳小玉。
姜华看见柳小玉吃的如此香甜，瞬间双眼瞪的溜圆，明明那么难吃的东西，怎么会吃的那么香呢？
柳小玉好像也感受到了，柳清秋和姜华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的抵着脑袋，慢慢的咀嚼着还未完全咽下的食物。
姜华有些不信邪，又拿起托盘中的一个窝窝头，揪了一个小小的角，慢慢的放进口中，然后在下一秒又吐了出来。
柳清秋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掰了一点窝窝头塞入口中。
不得不说，这小二还是很尽职尽责的，自己吩咐一定要是穷人果腹的那种，还真是一点儿水分都没有参。里面的粮食虽不至于变质，却也颗粒粗大，还有不少沙子夹杂在其中，吃在口中有些咯牙，咽下去时嗓子里都会有种毛毛的感觉。
“小玉为什么吃的那么香？”姜华有些呆呆的问道。
柳小玉咽下食物，然后开口回到：“有能吃的就很好了，原来我还吃不到这个呢。”
姜华一脸不信，但是想到刚才去看见的场景，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柳清秋趁热打铁，将正常的饭菜端到姜华面前。
“华儿，吃吧！尝尝这饭菜怎么样？”
姜华怀疑的瞟了一眼面前的饭菜，这个看上去好像没有那么难吃吧。
小小的尝了一口，瞬间放下了心，然后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相比起之前的那个窝窝头，这普普通通的饭菜实在是好吃太多了。
齐麟离开姜京城后，一心想要早些找到柳清秋，却又不知道她具体会走那条路，所以就准备直接快马加鞭，到北荒那边去等人。
宫中，姜俞贤的口谕已经传遍了，关于柳清秋失宠基本也已经坐实了。
不过，众位妃子因为口谕，不能去打扰齐皇后思过，也不能冲到御书房去，太后却可以。
“皇上，你这就不对了。”
姜俞贤皱了皱眉，这柳清秋还没有回来，太后一上来就说自己的不是，最近还真是诸事缠身啊！
“母后，不知朕又哪里做的不对了？”
钱太后看着自己的皇帝儿子，自从坐上这个位置之后，越发忙碌憔悴，心中有几分难受，但是做的不对的地方，她这个太后还是要说说的。
“你厌烦了齐皇后也就算了，可是姜华毕竟是太子，又是你唯一一个儿子，你怎么能连着他也放到箐凉殿去呢？这样一来对他不好，要不然你把华儿放到我那里去吧。”
姜俞贤听见自己母后说这件事，心中就算一阵无奈，柳清秋留下的烂摊子，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帮她瞒到什么时候。
“这件事就不劳母后挂心了，孩子终究要养在母亲身边才好。”
钱太后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在继续说什么，她知道姜俞贤的心中柳清秋那个女人的地位，即使现在他们看似闹翻了，可感情这东西哪有那么简单呢？
“罢了，母后也不劝你，只是你年纪不小了，子嗣却只有姜华一个，母后也想要儿孙绕膝，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这一天了。”
姜俞贤没有说话，他被柳清秋救了不止一次，甚至她还陪着他远赴战场。他也知道她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是自己没能给她。她表面很大度，很不在意的样子，其实那之下的伤神他都看的见。
在姜俞贤看来，自己亏欠了柳清秋许多，所以他可以尽量不理会后宫中的一群女人，不让她们怀上自己的孩子，让他和柳清秋的孩子得到一切。但是，他也是个皇帝，这是他的责任，为了朝廷安稳只能委屈一下她，大不了以后多给些补偿就是。
所以，姜华没有察是谁害死了小公主，因为他的心中有数。
见到太后还没有离开御书房，姜俞贤微微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朕和齐皇后都还年轻，日后定会多多给太后添几个嫡孙，嫡孙女。”
钱太后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失望，但也有些无能为力，现在钱家已经没有权势了，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皇帝儿子，又有什么办法能够左右他的决定呢？
“罢了，皇上也早些休息。”钱太后说完就离开了御书房。
姜俞贤看着手中的奏折，朱笔却是久久停顿在空中。
“秋儿，你在哪里？快点回来吧。那些害了你女儿的人，我都查出来了，你若想知道我都说给你听就是了。”
姜俞贤看着被墨滴染黑的一团，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关注起了北荒的战事，希望北荒那边能够快点安定下来，这样柳清秋就能回来了吧！就是她不愿意回来，也能够过的安稳些。
柳清秋倒是没有在意宫中的事儿，她也想通了，只要日后姜华好就行了，至于系统的任务，大不了用些特殊手段就是了。
此时，她赶着马车，慢悠悠的走在官道上，车里面柳小玉和姜华，都兴奋的东看看，西看看阳光灿烂秋高气爽，几人不像是赶路，反倒有几分秋游的意思。
不过，这样走下去的后果，就是她们中午并没有走到城市，就连小村子也没有遇见一个。
柳清秋虽然准备了些干粮点心放在马车上，不过三人中除了柳小玉吃的津津有味之外，姜华和柳清秋都没有什么胃口。
“唉！我这嘴也被养刁了呢。”
柳清秋想了想，既然没有现成的食物，那就自己找些东西来做不就行了吗！毕竟姜国虽然边境是乱了些，好在没有大批的流民，灾民。官道两边的林子里，还是能够时不时的，看见些小动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