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秋儿开心什么呢？说出来给为夫听听？若是应着这鹿肉，明日再让人去抓就是。”
柳清秋笑而不语，自己拿起银筷子，给姜华夹了一片鹿肉。然后凑上去闻了闻，嗯虽然没有脂粉味，但也算的上是香娃了。自己偶尔也会擦些胭脂，至于姜俞贤，柳清秋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血腥气。
想到昨晚的状况，柳清秋的眼眸微微一暗，对于姜俞贤的那份心也冷了些。
“算了吧，烤的东西偶尔尝个鲜还好若是吃多了，可是要上火的。”柳清秋说完，又给姜华喂了一片，自己也塞了一嘴。
姜俞贤坐在旁边，看见这母子两吃的开心，心中先是开心，之后脸却是开始逐渐变黑。因为，柳清秋居然越喂越起劲了。这鹿肉自己还没尝上一片呢，秋儿居然已经喂了华儿八片了，也没给自己喂一口。
正在这时，柳公公端着两个小碗走了过来。
柳清秋抬头，有些好奇的看向碗中，如同葡萄酒般红色的液体。
“柳公公，这是什么好东西啊？”
柳公公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姜俞贤，然后才道：“回娘娘，这是鹿血酒。”说完后柳公公就像是火烧屁股一般躲到了远处。
他虽然是被柳清秋举荐的，柳清秋还对他有着救命之恩。可是，他这些时日一直跟着姜俞贤，对于他对柳清秋的情意在清楚不过了。作为一个有眼色的奴才，还是要多为主子们创造独处条件的。
柳清秋见到柳公公跑了，也不在意。只当他是有什么急事儿要去做。自顾自的端起鹿血酒看了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传说中的鹿血酒，鹿血味甘、咸，性热。能益精血，补阳气，止血。用于精血虚亏，阳气不足，头昏耳鸣，心悸短气；体倦乏力，肢体欠温或崩漏失血，吐血，鼻衄等。
系统中奖励的医术内容，快速的从柳清秋心中划过。鹿血，滚酒调，热服。应该就是这般的吧。
柳清秋慢慢的啜饮了一口，鲜红而温热的液体，略带着一丝腥气合着甘醇的酒香，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升起一股暖意。一抹嫣红逐渐爬上
“娘，这是什么啊？”姜华见柳清秋和姜俞贤，一人端着一杯，却没有自己的份，心中就是一阵焦急。拽着柳清秋的袖子，晃啊晃啊的。
柳清秋看见姜华这幅样子，笑了笑然后才说道：“这是鹿血酒，华儿还小，等长大以后在喝好不好？”
姜华有些不太甘心，可他也不敢向父皇讨要，于是便可怜兮兮的看着柳清秋。
柳清秋虽然觉得，小孩子喝酒不太好，但是终究抵不住那乞求的眼神，用银筷子在碗中沾了沾，然后塞到姜华口中。
“唔。呸呸呸！”姜华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塞，弄得愣了一瞬，然后舌头在筷子上无意识的舔了舔。
鹿血的咸腥味，以及烈酒特有的辛辣，让姜华张开嘴，就往外吐着口水。
柳清秋有些心疼的看着姜华。她原本不想给姜华，只是因为酒精对于小孩的身体不好，儿童的身体机能相对比较脆弱，对于酒精分解也慢的多。现在见到姜华的这幅模样，柳清秋决定，以后要好好看着，在他成年以前绝对不能沾酒。
好不容易等到口中的味道散去了些许，姜华看看柳清秋，又看看姜俞贤。心中突然觉得父皇和娘亲真可怜，居然要喝这般难喝的东西。自己还是不要碰这种叫酒的东西，多吃些烤鹿肉吧。
柳清秋看姜华自己吃的很乖，便不再去给他喂，自顾自的将有些冷的鹿血酒一饮而尽。然后，才将碗递给柳公公。
姜俞贤倒是没有如柳清秋那般，他只是浅浅的品了两口，就再没有去喝那鹿血酒。
柳清秋看着跳动的火焰，心中却是一遍一遍，想着马车中发生的事儿。姜俞贤这个男人，对自己那确实是好的。只是，他终究是一个帝王，而她的性子。
“吱嘎，吱嘎。”姜俞贤走到柳清秋身边，紧挨着她坐下，见她自个在哪里出神，倒也没有去打扰她，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那熟悉的面孔，与她挨的很近，很近。
柳清秋感觉到身旁有人坐下，却没有去管，这个时候除了姜俞贤，还有那个男人，敢大庭广众之下，离自己这么近呢？
或许，活着的人，永远也比不过死人，在人心中的分量。
即使，姜俞贤对自己再怎么好，柳清秋觉得她依然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无条件的相信她了。
破镜重圆，即使用再好的胶，终究也是有缝隙的。
口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腥味，并不让人讨厌。番城已经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雪线中。想来，哪里也是半城血腥吧。而主导这一切的人，就坐在自己身边。
“秋儿，我们继续赶路吧。”姜俞贤见到一边的侍卫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温度也是又降低了些，即使坐在火堆边，也有些冷。这才开口，唤回柳清秋的心神。
柳清秋点了点头，伸手抱过玩的开心的姜华，摸了摸他被火光映红的双颊，感觉有些冷。便在心中埋怨自己怎么又没注意到时间，要是华儿真冻着了可怎么是好。
“走吧。”
柳清秋说完站起身子，就像要向着马车走去。只是，才走了一步，突然想到，刚才一出客栈，自己就和姜华坐着皇上的御驾。现在是回后面的马车呢？还是继续和姜俞贤同坐一车呢？
“怎么了？”姜俞贤见到柳清秋突然停下，有些关切的问道。
柳清秋摇了摇头：“没事。”
姜俞贤见到柳清秋抱着姜华，脸色泛红，显得整个人无比娇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半年没见，在加上这在边关的一个多月，他觉得柳清秋变得更加有魅力，令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一番。
“柳公公，”姜俞贤朝着缩在一边的柳下惠喊了一声。然后，把被抱着的姜华接过来。
柳清秋手上一轻，见姜俞贤抱着姜华，也没有在意。
姜俞贤见到柳公公跑过来，就把姜华给他抱着，自己牵着柳清秋的手，走上了御驾。
柳公公抱着姜华，很自觉的走到后面的马车上，那辆车上坐着云凡以及柳小玉。
姜华见到自己的陪玩，还有最近一直在一起的云凡叔叔，也就没有很想去找自家娘亲了。嗯，反正娘亲和父皇在一起，自己也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吧！
柳清秋倒是有些皱眉，虽然她对于柳公公也是放心的，可作为一个母亲，那是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能看见自己的孩子。
姜俞贤却是没有给柳清秋反对的机会，直接拉着她就上了马车。
坐到车里，感受着车里炉子的温暖，柳清秋的脸色越发红润，头也微微有些犯晕。
“鹿血酒的后劲很大，现在可是难受了？”姜俞贤一边说，一边给把柳清秋揽到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柳清秋晕晕乎乎，只觉得靠的很舒服，也就闭着眼睛身体逐渐放松。
“秋儿，你说你我有多久，没有像今日这般靠近了？”
姜俞贤看着怀中的人，睫毛轻颤，并没有睡着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柳清秋没有说话，她现在头昏的很，口中也有些发干，并不想开口。只是，心中也在想着，自己出来多久了，是何时开始与姜俞贤两人疏远的？似乎，从他坐上皇位，就不像王府那般亲密了吧。
之后，他在宫中临幸了皇后以及秦贵人，柳清秋虽然没有说什么，心中还是厌恶的。一个重生的人，还带着系统这个金手指，怎么可能真的从心底接受，自己的男人有其他女子呢？
“我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姜俞贤眼中有些痴迷的看着怀中的女子。心中想着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自己这个九五之尊这般挂念呢？
第一次在宫中遇见，她在一群女官中，长相虽然不是最出挑的。甚至，还比不上她身边的那位秦渺殷。那位姑娘才是真正的绝色，即使是在宫中，那种长相都是少有的。可她，却是唯一一个敢抬头偷看的。当时，自己只觉得这丫头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当她救了皇太孙，姜俞贤才知道了她的身份，柳家的姑娘一个小官家的嫡女。
之后的日子，她时常在皇太孙身边，能做出精美至极的糕点。自己没事也想着去用上些许，同去的还有当时的四皇子。那个时候，自己想着，要是出宫建府了，便将这丫头要过来，做个厨娘也不错。
渐渐的，就有些将她当做自己人的意思，对她的关注也就多了起来。这一关注，就发现了她的不少秘密，比如那一身未经打磨的功夫，极为高深的轻功……
这些都让姜俞贤更加想要去了解这个人。他查了她家中的亲戚下人，以及她自小接触过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所以，她那些东西是怎么学会的呢？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生而知之者吗？
在长期的关注中，姜俞贤就有了迎娶柳清秋的想法。虽然她的家族弱小，不能给自己什么助力，却也可以让其他兄弟不对自己那么防备。
终于，先皇下旨赐婚，柳清秋也回去备嫁了。他们之间的事算是定下了，贤王府也基本建成，只等待着它主人的到来。
在之后的她愿意陪着自己远赴河谷关，还在哪里救了自己，姜俞贤便决定，无论未来如何，他定然对他不离不弃。
她前前后后救了他三次，这种姜俞贤心中感激。知道柳清秋不喜欢自己和别的女人亲近，就尽量不碰别的女人。即使要进人，要选秀，也不过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罢了。
“秋儿，无论你心中如何待我，我都不会怪你，还会一直这般待你好的。”姜俞贤想说这句话，却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柳清秋，眼神中满是温柔。
柳清秋没有睁开眼睛，自然看不见姜俞贤的眼神。同时，她也没有读心术，不知道姜俞贤的心中想法。心中想的再多，能被人看见的还是行动。
姜俞贤对待人命的态度，在柳清秋看来有些太过凉薄了些，虽然知道，可能那样做，会取得更大的利益。可是，在人命面前，在那些无辜的百姓面前，利益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对待百姓如此的帝王，心中又有多在乎这些情爱呢？
“秋儿，回宫以后，你还是去住养心殿吧。”
柳清秋也不睁眼：“怎么箐凉殿有什么问题吗？”
姜俞贤表情有些僵硬，想到箐凉殿自己去一趟，需要花上小半个时辰才走的到，就对自己当初的决定大为恼火。真是忙昏头了，随随便便的就让她去住那般地方。
“那地方夏天住着还不错，冬日住在哪里，还是有些太清冷了些。”
柳清秋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大不了多烧些炭盆就是了。皇上您金口玉言，怎么能改呢？”
此时，柳清秋的心中想的却是，宫中新进了那么多水葱般娇嫩的女儿家，自己这个身份地位最高的‘老家伙’还是躲远些，安安心心的吃喝玩乐养儿子吧。
姜俞贤有些无奈，柳清秋这是不是因为，自己让她搬出养心殿所以生气了。可自己那时也是因为两国一起围攻姜国，国库又有些空虚，再加上太后的提示，自己这才想要利用后宫手段，让那些权臣自愿出力啊！
想了想，姜俞贤还是决定将当时的情况稍微说说，依照柳清秋的聪明，必然会想明白，继而理解自己的吧。
“秋儿，那个时候只是……”
柳清秋睁开眼睛，细细的看着姜俞贤有些焦急的神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皇上，臣妾又没有怪您，只不过觉得那箐凉殿清静，正和我意罢了，难道皇上您还舍不得舍了那座宫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