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姜俞贤看了一眼宁嫔，眼中冰冷没有丝毫感情。只是口中淡漠的吩咐道：“服侍朕就寝吧！”
宁嫔听了满面惊讶的看向皇上，心中有些担忧。
“可是……。”
“够了，没什么可是。”姜俞贤粗暴的打断了宁嫔的话，直接走到内室。
“还不进来吗？”
宁嫔听出这声音中的危险，不敢耽搁，立刻走进内室帮着姜俞贤褪去外袍。
一夜过后，宁嫔从梦中悠悠醒来。
昨晚，皇上，那个她一直以为一心一意对自己主子的人。粗暴的折腾了她无数次，具体的次数已经记不清了。她华丽丽的昏睡了过去，直到现在。
宁嫔不知道她应该高兴皇上的临幸，还是恐惧他的暴虐。心中带着对于柳清秋的愧疚，宁嫔被人抬回了自己的宫中。
又过了几日，莫鲤和柳家换了庚帖八字，婚礼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莫老虽然有些不愿，但是皇上都下了圣旨，他也无法反驳。只是，私下里对于姜华的教导更加严格了几分。孙女成了柳家的媳妇，和太子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所以莫老可不希望，太子长歪了。
柳清秋在箐凉殿里绣着香囊，针脚细密，夹层中不着痕迹的填进去一张替死符。
不知为何，自从出了太后的丧期，姜华身上的替死符就消耗的极快。柳清秋也不得不多换几张，放到姜华随身物价的夹层里。
“娘娘，宁嫔娘娘来了。“绣竹进屋对着柳清秋说道。
柳清秋放下手中的活计：“让她进来吧。”
宁嫔时不时就会来一趟箐凉殿，两人一起说话解闷，所以对于宁嫔的造访，柳清秋并不意外。
只是，这次却有些不同，宁嫔是一个人过来的，行色匆匆身边甚至没有带一个宫人。在她进来后，柳清秋明显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惊慌。
“宁嫔妹妹怎么这般就来了？”柳清秋心中疑惑，直接开口问道。
宁嫔看了一眼屋中的绣竹，她虽然知道柳清秋信任绣竹。可是，她也知道绣竹的的来历，知道她们几个最初是皇上的人。
绣竹自然是看出了宁嫔的意思，摸了摸桌上的茶壶，笑着说道：“娘娘，这水有些凉了，奴婢这就去烧些开水，顺便做些点心等太子殿下回来用。”
柳清秋点了点头，视线依旧落在宁嫔身上。
待绣竹退出殿中，宁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娘娘，奴婢愧对娘娘啊！”
柳清秋挑了挑眉，心中奇怪，宁嫔一直都是知道感恩的，她是不会害自己，和自己的华儿的。所以，还能作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儿呢？
“说说吧，你做了什么？若不是什么大事，本宫原谅你就是。”
宁嫔听了这话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嗫嚅的说道：“皇上，皇上招奴婢去御书房伺候。奴婢不想去，皇上就将我抬到养心殿又招了几个答应一起。”
柳清秋很淡定的喝了一口刚才倒出的凉茶，心中有些失落，却也没有太过生气。一个皇上能为自己守身如玉这几年已经不错了。想想也是自己过不去心里那道坎，率先疏远了他。
再想想太后这些年的话，以及太后去世前的那个眼神，还有他的反应。柳清秋觉得肯定是太后有什么遗命吧。
柳清秋扶起宁嫔：“妹妹说笑了，我们都是皇上的人，皇上要你去伺候，那是你的福分，好好伺候好皇上，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又哪里会怪你呢？”
“可是，可是……”
柳清秋摇了摇头，打断了宁嫔的话：“没什么可是的，这辈子你都只能是皇上的人了，若是运气好能有个孩子，以后也算是有个依靠了。”
宁嫔细细的打量着柳清秋的表情，见她果然没有生气的样子，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是个宫女出身，家里没有半点靠山。只有，曾经做过齐皇后侍女的那点子香火情，让别的妃子不敢随意欺负她，所以她在宫中虽然不争不抢，只是时不时来和柳清秋套套近乎，过的就不算太差。
如果，柳清秋真的记恨了她。宁嫔不知道自己还能在宫中活多久。
至于说皇上的宠爱？宁嫔看的清楚，皇上的心中始终只有齐皇后一人，至于为什么要别人伺候，宁嫔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手臂，那与其说是宠信，不如说是发泄吧。
“行了，你若是没事，就早些回去吧。“
宁嫔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殿外，却是正好看见皇上站在门口。宁嫔心中害怕，腿脚一软就跪倒在地上。
姜俞贤却是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走进了内室。
绣竹把宁嫔搀扶起来，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刚刚端着茶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皇上过来了。只是还没有出声提醒，就被皇上喝止了。里面宁嫔娘娘和自家娘娘的对话，完完全全的都被皇上听到了。
柳清秋继续拿起绣活，刚绣了两针，就听见门被推开。只以为是绣竹进来了，也没有在意。
谁知，一抬头，就看见了姜俞贤那张寒霜满面的脸孔。
柳清秋心中微微一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放下针线：”皇上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有让人通报一声？“
姜俞贤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柳清秋。”为什么？“
柳清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自己，也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只能一脸无辜的看着姜俞贤。”你就那么不想给朕生孩子吗？“
柳清秋心中一动，看来姜俞贤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或者是猜到了什么。
在那个公主死去并被扔出宫后，柳清秋确实不想再要孩子了。有一个华儿，对于她来说就已经满足了。
柳清秋很怕，怕再来一个孩子，自己会护不住，那样倒是徒惹一场伤心。
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柳清秋想到那个孩子，眼眶依然有些微微泛红。
姜俞贤却是没有安慰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朕最近宠幸了不少后宫妃嫔，只是她们终究不是你。“
柳清秋颔首，心中已经笃定，太后娘娘临终之前，定是交代了皇上关于子嗣的事情。所以，他才会突然在意自己生不生孩子，才会召见后妃吧。
“若是其他人，怀不上朕的孩子，朕还可能觉得缘分未到，可是你精通医药，你若是真想要有孩子，一定很快就会有的。可是，为什么？明明，明明你很喜欢华儿，为什么不能再多给我姜俞贤几支血脉呢？”
柳清秋抬了抬头，将眼中的泪水憋回去，眼神冷漠的看向姜俞贤。
这种眼神却是如同利剑一般，直直的刺向姜俞贤的心中。
他受不了，明明自己那么爱她柳清秋，明明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却能够为了她把六宫粉黛当作摆设，她又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呢？难道就凭她救了自己的命吗？
姜俞贤在心中思量着，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知道再回到那个时候，自己愿不愿意被她救。
柳清秋只是冷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很难得的露出一副有些癫狂的样子。
“皇上来此就是来质问臣妾的吗？”
姜俞贤听见柳清秋这般冰冷的问话，只觉得冷到了骨子里。可是，他又能对柳清秋做什么呢？真要打了罚了，自己也下不去手啊！
姜俞贤瞪了柳清秋一眼，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箐凉殿。
柳清秋瘫坐在床上，原本她以为姜俞贤这次应该会生气了，说不得自己就要去冷宫住上一段时间了。却没想到，他居然这般纵容自己。
回想一下，柳清秋觉得相比起其他帝王，姜俞贤对于自己确实已经不错了。可是，她终究只是个小女人。眼界不高，即使有了系统这个金手指，野鸡披上了凤凰皮，内在依旧是一只野鸡。
“系统，在吗？”
系统：亲，本系统全天无休，您不用问奴家在不在偶！
柳清秋有些忍俊不禁，或许自己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儿，所以才能得到这个系统吧。
“你说，你怎么就选了我当你的宿主呢？还选了个当太后的目标？”
系统：亲，本系统是完全随机选人的哦！至于太后，那是您默认的嘛~！
柳清秋似乎听出了系统有些不好意思，无奈的摇了摇头。谁没有想要一览众山小的的野心呢？就是系统不拿这个作为目标，自己在给太后行礼跪拜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肖想，坐到那个位置，天下人匍匐在自己脚下吗？
现在，与其说是系统让自己成为太后，不如说是自己希望成为太后。
那个时候，自己的华儿能够独当一面，自己作为姜国最尊贵的女人，也不用成天呆在宫中，浏览天下美景。
只是，一个人丈量世界，终究有些孤寂。
柳清秋摇了摇头，现在自己离那个位置只剩下一步了。今天见到姜俞贤，柳清秋实在说不出是更加失望，还是有些心软。
那么久了，他在众女环绕中，依然爱着自己，换来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感动吧！可是，柳清秋的嗅觉告诉她，姜俞贤最近确实碰过不少女人，脚步虚浮，面色发白。若是长期如此，姜俞贤的寿数有碍。
柳清秋在心中盘算着要不要提醒他一下，不然真的早亡了，自己的华儿还没长成怎么办。柳清秋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对于他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感情。
可是，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还是不想让他碰其他女人呢？
柳清秋纠结的时候，绣竹走了进来，面上满是担忧。
“娘娘，刚才柳公公悄悄告诉奴婢，皇上自从太后娘娘薨逝后三个月一过，就开始招后宫女子服侍，甚至不拘宫妃，日日笙歌，还都没有灌药。”
柳清秋点了点头，皇上这是急着要孩子，自己也不能拦着不是。
“本宫知道了，你若是能跟柳公公说上话，也多提醒他注意身子。”
“是，娘娘，可是娘娘您不做点什么吗？要是有人生出皇子，太子殿下的地位。”
柳清秋看了一眼绣竹，突然想到绣竹也不小了，现在或许也想要为自己打算了吧。
“绣竹，你要记住，太子，永远都会是太子，有本宫在谁也夺不走华儿的东西。”
“是，娘娘，奴婢记住了。”绣竹答应了一声，心中安定了些。她伺候柳清秋那么多年，就是再迟钝，也能感觉到，自家主子不凡，就好像有什么依仗一般。绣竹虽然不知道，柳清秋的依仗是什么。
柳清秋定定的看着完成大半的荷包，也算是明白了最近替死符消耗那么大。感情是这些小姑娘以为侍了寝，就心大了，不安分了。想着自己也可以生个皇子出来，这样华儿这个太子就是所有人的靶子了。
收起荷包，柳清秋看了看天色，觉得姜华应该快回来了，就去小厨房煲了一锅汤水，准备晚上华儿夜读温习功课的时候喝。
没过一会，姜华就从殿外走进来，先是躬身给柳清秋行了一礼，然后才凑到柳清秋身边。
“娘亲今天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我这上了一天的课，可是饿坏了。现在太傅布置的功课越来越多了。”
柳清秋笑着听姜华嘀嘀咕咕的说着话，心中颇有一种有子万事足的感觉。
“行了，来尝尝这个玉兰花糕，最近看你有点上火，这个倒是能清火的。”
六岁的姜华笑嘻嘻的说了句：“多谢娘亲。”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捻起一块送入口中。
“唔，真好次。”姜华来不及将口中的糕点咽下，就开口称赞道。心中感叹还是在这箐凉殿好，自家娘亲的吃食比先太后宫中都好，再加上娘亲没那么重视规矩，比在先生哪里要松快不少。
柳清秋慈爱的看着姜华，见他吃的香甜，心中更是高兴。之前钱太后在的时候，晚上都是让人把姜华接到自己宫中。柳清秋若是想见自家儿子，要么跑到太后哪儿去，要么只能等到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