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古怪的村子 一

  “掌柜的,那只鹿茸怎么也值个一两百银子,你怎么才给人家十两。”当铺的一个小学徒一直在旁边看着,他心里也觉得,店掌柜实在是太心黑了。不过,也是安云月不识货,十两银子就把一只上好的鹿茸给当了。
  “别人愿意当,你管那么多。干自己的活去。”掌柜瞪了学徒一眼。
  外面还没走远的安云月,听到一些当铺里的对话,但她却置若罔闻,推着轮椅去了一个卖包子的小贩那。
  她用鹿茸换来的十两银子,买了包子和一些干粮,还有新的衣服,然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客栈里,她先将自己脏破的衣服换下,洗了个澡,换上新买的衣服。清洗干净的安云月,面容清丽,不过脸上的那道疤痕还是清晰可见。但只要她不照镜子,便看不到了。
  安云月在客栈只住了一晚,第二天天一亮,便离开了。
  客栈外面,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安云月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最后,她随便选了一条路。
  安云月一路向东走。
  路会通向哪里?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
  四十天后,安云月来到了一个小山村——兰山村。兰山村因村里有座山而得名,那个地方挺大,不过只有几十户人家。
  明明是盛夏,现在也是正午时分,天上的太阳很烈,但不知道为什么,安云月进到兰山村里,却觉得这个村子有些阴。
  安云月途径村子里的一口水井,几个村民刚好过来打水,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了下安云月,打完水后,又各自回去了自己的家中。
  安云月倒也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她,她继续往村子的深处去。
  当安云月路径一处农户家时,里面突然传出一声惊恐的喊叫声,“不要……”是个妇人的声音。那突兀的声音响在过分安静的村子里,让人的后背不由得生出一丝寒意。会发出那样的声音,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安云月犹豫着,要不要去看一下,但她还是推着轮椅走了。她没走出多远,便听到后面传来,“啊……”的一声惨叫。惨叫声后,村子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她没有折返回去。
  村子里的每家每户门前都种着树木,夏天的大树枝繁叶茂,天上的太阳光只有零星点晒下来。风迎面吹过来,不单不热,反而有点凉意。
  也不知为何,至从进到这个村子里面后,安云月心里便莫名的生出一股不安之感。
  安云月已经来到了村子中央,正前方的路通向村外,右边的一条路通到山上,她打算继续往前,却看到一只狐狸跑上了右边的山。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非常漂亮的一只白狐狸。
  那只狐狸跑出十几步后,像是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它,它又转回头,用一双雪亮的眼睛,看了安云月一眼。然后,狐狸才跑进山里,不见了。
  安云月看看天,时辰还早,她也不是很急着赶路。她迟疑了下,在山脚下找了一根树枝,朝着狐狸跑远的方向走去。
  一切,冥冥中似有一条线牵引着。
  山路弯弯折折,安云月走起来有些吃力,她大概爬了五分之一,山林里的树木越来越茂密,这座山的树木长得特别粗壮,有些竟有十几米高,看来这座山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
  可能是前几天下过雨的关系,路上的泥有些湿,走起来很滑,安云月小心的走着,不让自己滑倒。
  再继续往深处走,茂盛生长的树叶密密麻麻的叠在一起,能透下来的阳光越来越少。山林里的湿气很重,一滴水珠从树上掉下来,砸在安云月的肩上,有些冰寒。
  前方的尽头不知通向哪里,安云月往回看去,来时的路又早已被纵横交错的树木所掩。正当她犹豫是进是退的时候,看到前方不远处深绿的一片植被,她脸上揽过一抹惊讶,想不到这山野之间居然会长有地榆。
  有地榆的话,附近应该长有乌头草,一种剧毒的草。
  乌头草十分罕见,并不是哪里都能采到,既然这山里头生长着,不如就采几株带走。安云月心里这么想着,一面寻找刚才的那只白狐狸,一面四处看哪里有乌头草。
  发现前面一点有乌头草,安云月弯下身,一连拔了两株。
  而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来,四周的空气瞬间弥漫上一股腐败的味道。
  她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她以为是那只白狐狸又跑回来了,站直身,往身后看去,却被看到的人吓了一跳。
  安云月的后方,一个男人正一步一步向她靠近。之所以用男人来形容,是因为他还有男人的特征。
  再来说说那个“人”,“他”穿着男人的衣服,和山下村民的衣服差不多,脸色惨白,和抹了石灰粉一样,眼睛血红,嘴角两颗凸出的獠牙上面还沾着鲜血,此刻,那个“人”正左右摇摆的面向着安云月。
  怎么会有这种样貌的人?
  安云月脑海里猛然跳出那两个字,丧尸?
  天下怎么可能真的有丧尸?安云月虽然有听闻过这一类的传说,又亲眼见着面前的男人,可她还是不敢确信。她试着挪动了一下,男人像是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头缓慢的转向了她,更是朝她走去。
  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安云月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紧两枚银针,说时迟那时快,银针分别直射进了男人的眉心和咽喉。只是,男人身子只是稍微停留了一刻,继续逼近她。
  见银针对男人一点作用不起,安云月惊骇,看来这个男人真的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又要如何再杀他一回?
  跳崖都没死,难道要死在一个死人手里?安云月看着那个没有思想,只有肉体在活动的男人,她不知内心涌起那丝情绪是可笑,还是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