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雪儿疯了
春香楼分为前楼和后院，所有的客人都在前楼，后院相比之下，要清净得多。
途径一间屋子的时候，里面传出两个女子疯疯癫癫的声音，时而嬉笑，时而怒骂，时而悲伤，时而啼哭，似乎在演绎着人间的所有喜怒哀乐。
“那里面是什么人？”安云月停下来，问徐甲胜。
“可惜了。”徐甲胜往那间屋子看去，只道了一句可惜。
安云月想起茶棚那些男人的对话，他们好像有说，春香楼有两个姑娘疯了，大概就是屋子里的那两个女子吧。
过了一条长木廊，徐甲胜将安云月带去了一间屋子。
“姑娘在此等候片刻，我这就去请图妈妈。”徐甲胜说完，便走了。
没过多久，一个约四十来岁，浓妆艳抹的丰盈女人走进了房间，那应该就是徐甲胜口中的图妈妈了。
图妈妈来到安云月的面前，眼里敛着精光，打量着安云月。安云月比起楼里的姑娘，样貌不算出众，而且，脸上还有一道伤疤，图妈妈的视线，再移到安云月身下坐的轮椅。若是以一般人的眼光看安云月，看不出安云月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图妈妈能开得起这么大一家青楼，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图妈妈第一眼看到安云月，便感觉安云月不是普通人。
“就是你，要见我？”图妈妈仍盯着安云月看，那凌厉的视线，让安云月觉得不太舒服。
安云月原本只是担心雪儿，一时冲动之下，便来了春香楼，但要怎么做，她却是没有想好。给雪儿赎身吗？还是，先见一见雪儿？
“我……”安云月刚想要说话的时候，却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图妈妈，图妈妈，不好了，不、不、不好了……”跑进房来的是个丫鬟，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图妈妈说着。
“好好说话。”图妈妈冲那丫鬟道了一句。
丫鬟叫小雨，负责伺候雪儿。小雨右手压着自己的胸口，让自己缓着气，等能好好说话了，才又开口说道，“图妈妈，不好了……雪儿姑娘疯了。”
又有姑娘疯了，七天疯了三个姑娘，还都是楼里面有分量的姑娘，图妈妈听到小雨的话，面容立即变了颜色。
小雨也不敢再做声，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带我去。”图妈妈冲着小雨吼，也顾不上房间里的安云月，急冲冲的出了房间。
还是晚了一步吗？听小雨说雪儿疯了，安云月同样焦急。也不知此刻的雪儿情况如何，安云月推着轮椅跟在了图妈妈的后面。
雪儿住的房间的房门口，此时里里外外围了很多人，有来青楼寻欢作乐的男人，也有楼里的姑娘。不少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有凑热闹的，里面亦不乏偷笑的人。这青楼里哪会有什么真情实意，从来都是利益当头，少一个人便少一份竞争。也有人在担心，连着疯了三个，不知下一个会轮到谁？反正，围在房外的人是各怀心思。
再看雪儿的房间，里面只有雪儿一个人在。雪儿站在床前，正撕扯着床单，一条一条，直至将床单撕得粉碎。再抱起撕裂的布条，向着空中抛去，望着那些落得满地都是的布条，雪儿时而大笑，时而哭泣，嘴里却不停地念着，“死，统统一起死，一起死。”
然后，雪儿蹲在了床边，整个人缩成一团，她用力的颤抖着，面容和声音里都透着害怕，“死，死，死……死了，死了……不要过来，不要，不……不要……”雪儿喊着喊着，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雪儿这幅模样，任由谁看到，都觉得她疯了。
图妈妈看着雪儿那样，先是慌了神，不过很快稳住了。
“雪儿姑娘今日身体有些不适，要是惊到哪位客人，图妈妈在这里陪个不是。小雨，还不还快去照顾雪儿姑娘，冬儿，快去请大夫来。各位客官，也都散了吧。”图妈妈好声好气的陪着不是，尽可能的大事化小，见还有一些好事的客人和姑娘围在门口，图妈妈又转向那些姑娘，“还不好好伺候各位客官。”
最后，所有无关的人都散了去。
安云月也不管图妈妈和其他人，先进了雪儿的房间。哭闹了那么久的雪儿，已经有些精疲力竭，雪儿低头蹲坐在地上，口中还在小声的囔囔着什么。
安云月看着雪儿，然而，雪儿却完全不理会安云月，就像真的疯了一样。
安云月伸手，试着去安抚雪儿，但雪儿却害怕的躲开了。
处理完客人的事，图妈妈才看到安云月在雪儿的房内，接二连三发生这种事，图妈妈心里已经是烦躁不已，于是，不由得将火气发在了安云月身上，图妈妈恶声恶气的对安云月嚷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图妈妈无心理会安云月，她交代徐甲胜，“将她带出去。”
得到图妈妈的命令，徐甲胜两手抓在安云月的轮椅上，正准备强行推安云月出去的时候，安云月一直抱着的白狐狸伸出爪子，一爪抓在徐甲胜的手背上，徐甲胜吃痛，两手又收了回去。
“死狐狸，敢抓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徐甲胜凶白狐狸。
没等徐甲胜再次动粗，安云月对图妈妈说道，“春香楼一连疯了三个姑娘，妈妈难道就不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你知道？”图妈妈怀疑的看着安云月。
“如果只是疯了一个姑娘，那可能是偶然，但连着疯了三个，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两种可能，要么她们生了同一种病，要么她们中了同一中毒。”安云月镇定的说道。
图妈妈不认为是生病，但中毒，却是有可能。不过，面前的这个残腿女子，是什么人？她能知道什么？她又是为何来到春香楼？
“你能找出原因？”图妈妈急于找出原因，她绝不容许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了。图妈妈也不管安云月是什么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