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风起云涌

  第一百六十九章风起云涌
  孔令宣看向姜岩彬,姜岩彬小小年纪,眼睛里却透露出仇恨。此刻的姜岩彬的眼神,与刚来到七王府的安云月,有那么几分相似。
  也是,全家惨遭杀害,要说不恨,那绝对不可能。但姜岩彬毕竟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倘若现在就满心仇恨,他之后的路还长着,也不知道他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安云月知道活在仇恨中是什么滋味,所以,她不想姜岩彬重蹈她的覆侧,所以,她才不将自己知道的或是推测到的有关凶手的信息告诉姜岩彬。
  仇,要报,但那是大人的事。
  孔令宣并未回答姜岩彬。孔令宣能肯定,他们王爷一定会彻查姜太医的死,因为姜太医的死,还关系着邵碧成的死。但对于他们王爷会不会见姜岩彬,那还很难说。
  孔令宣将姜岩彬安置在西厢的一间客房,并请来大夫,重新给姜岩彬处理包扎了伤口。姜岩彬背上中的那一剑,伤得很深,但好在没伤到骨头,只要好好休养,伤势便能痊愈。不过,就算伤好了,背上也会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疤。好在是在背上,也看不到,不会因为看到那道伤疤,就会联想起被砍伤的场景,会想到他家人的惨死。在这一点上,姜岩彬比安云月要幸运一些,安云月的伤疤在脸上,只要一照镜子,就会看到她脸上的伤,就算不照镜子,用手洗脸的时候,也能摸到脸上的伤,还有她一双不能动弹的双腿。
  姜岩彬全家都死了,安云月虽然只死了一个父亲,自己却落得双腿残疾,要说谁更惨一些,无法比较,这也没办法去比较。只能说,他们同样有着一段极为痛苦的过去,如果不能从过去和仇恨中走出来,那么,他们毕生都将活在痛苦中。
  安云月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碧秋的房间,她便一直,守在碧秋的床前。
  关于碧秋死了的事,陈司越并没有宣扬,就连府里面,他也没向其他人说起。
  陈司越本来是想派人去通报傅青廷一声,说安云月回府了,但孔令宣说,他在福禄桥已与傅青廷见过面了,傅青廷已知道安云月回到城里,只是,孔令宣没与傅青廷说碧秋死的事。
  他们王爷此时一定在处理福禄桥桥塌一事,而碧秋已经死了,并不着急现在就是禀报王爷。关于碧秋的死,还有姜岩彬,等他们王爷回来后再说吧。
  陈司越也在碧秋的房中,房中,除了躺在床上的碧秋,只有陈司越和安云月二人。
  前一阵子,陈司越一直在调查半年多前松坪崖失火之事,他走访松坪崖附近村庄的村民,有人见过,松坪崖失火之前,安云月曾和邵羽辰一起出现过,可以据此推测,安云月与邵羽辰是认识的。
  陈司越还查到,安云月与百花山庄有往来。他特意去了一趟百花山庄,然而,百花山庄却是人去庄空。庄园里的花全都谢了,全无品花会时的盛况,而山庄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看那荒废的样子,应该已经空置了半年以上。
  至于松坪崖上的惨剧,是不是太子所为,陈司越没找到确凿的证据。
  陈司越已将能查的都查了,暂时寻不到其他线索,于是,便回了王府。
  安云月身上的迷,正在一点点的解开,虽然还有一些事不知道,但陈司越相信,所有的事,终有一天都会水落石出。
  陈司越本想问安云月此去阜平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想到,他们王爷回来后,安云月还要向他们王爷再说一遍,于是,他暂时就不问先了。
  直至下午,天快黑的时候,傅青廷才从外面回来。
  傅青廷问陈司越,安云月在哪里,陈司越说安云月不在宜兴苑,而是在碧秋的房中。傅青廷当时也没多想,便向着碧秋住处的方向走去。
  陈肖锋和陈司越跟在傅青廷的左右,陈肖锋面容凝重,陈司越的神态亦是深沉,兄弟二人同是忧心忡忡,只是此刻,心中想的不是一件事。
  先说陈肖锋心中所忧,福禄桥塌,死伤这么多人,他与傅青廷都很为那些死了的百姓和遇难者的家属难过,明明是一桩悲天悯人的惨事,却还有人借此事来兴风作浪。死者还未入土,伤者还有一些在医馆,却有人扬言,说福禄桥突然坍塌,是老天在将怒。护城河上漂浮的神石上,印有“七存,江山亡,生灵涂炭”几个字,那是上天给予世人的惊醒。可是当今皇上并未遵从老天的意思,傅青廷还好好的做着七王爷,于是,老天才发怒,让福禄桥坍塌了。若是不遵从神石上的天意,必将生灵涂炭,而今天,只是一个开始。
  护城河上神石的事,本就还未平息,紧接着,就发生了福禄桥坍塌一事,这是巧合?或者真的是老天的警示?
  对于天意,大多数人是另可信其有,尤其还与自己的身家性命有关,那就更加了。一些偏激的百姓,为保自己,已经公然要求皇上罢黜傅青廷的七王爷之衔。
  一波未起一波未平,如今的惠安城,混乱不堪,风起云涌。
  陈肖锋一方面恼怒,傅青廷一直来忧国忧民,可现在,那些百姓却因为一块破石头,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完全不顾傅青廷过去为他们做的事,将傅青廷视为祸害。陈肖锋气那些百姓无情无义。可气又如何,百姓本来就没什么明辨是非的能力,人云亦云。傅青廷多年来积累下来的民心,顷刻间,便似那福禄桥一般,坍塌了。
  陈司越当初就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今日,真的应验了。
  陈肖锋忧心,七王府,还有他们王爷之后的处境。
  眼看着,就快到碧秋的住处了。陈司越则在想着,该如何开口与傅青廷说,碧秋死了的事。
  事情不好说,也总得说,陈司越开口道,“王爷。”
  傅青廷停下来,他看向陈司越。
  陈司越一副有话想说,却迟迟说不出口的样子。
  “有话直说。”傅青廷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