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不告而别

  “他自己已经承认了。”子琼说道。
  “我没有承认。”林庆修说道。被套话的时候,林庆修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他也记不清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但是,不论方子琼说什么,他都不能承认。
  “林老爷,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将良大人的头就埋在大榕树的下面。”子琼说道。
  林庆修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挖,大家一起挖。”子琼对百姓说道。
  林庆修没有说出具体将良大人的头埋在了榕树下的哪个位置,榕树下地方太大了,又是埋在地下,找起来不容易。所以,最好就是集众人之力。
  虽然,大伙对子琼的话也存在怀疑,但是,也全都动手去挖良大人的人头。因为没有带着锄头和铲子,也没人回去拿,所有人都用手在挖。
  就连良武君也一样,就用双手刨地上的土,一直一直往下挖,双手都出血了,他也不顾。
  子琼则挡在林瑾瑜的面前,不让林瑾瑜靠近他父亲。
  炎青一直留意着林庆修的神态,可此时的林庆修只是低着头,也没往别的地方看去。
  挖了好一阵,有人大声喊道,“挖到了。”
  良武君冲了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从地里刨出来一个深蓝色的布包袱,打开,里面是一颗只剩骨头的人头。
  头骨的上排右边的大牙缺了一颗,良武君父亲也缺了一颗大牙,正好就是那个位置,良武君能够确定,这就是他父亲的头骨。
  “爹。”良武君跪在地上,流出了眼泪。
  三年了,他终于找到了他父亲的人头。三年啊,那过去的三年的每一天,对于良武君来说,都是那么的煎熬。
  既然真的在榕树下找到了人头,如此看来,子琼便不是在胡说八道,凶手真的是林庆修。
  良武君怀抱着他父亲的人头,来到林庆修的面前,他看着林庆修,他还是难以置信,杀害他父亲的凶手,竟然是与他父亲情同手足的“林伯伯”。
  良武君在犹豫着,是要唤林庆修林伯伯,林老爷,还是直呼其名。林庆修杀害了他父亲,已经不配他喊林伯伯了。
  “林老爷,为什么要杀死我父亲?”至打记事以来,良武君还是第一次称呼林庆修林老爷,他用质问的语气问道。
  子琼想了想,凑到良武君的耳边,用很小的声音对良武君说道,“他说,因为良大人发现了树林里慕容国的入口。”
  因为子琼的声音很小,所以,除了良武君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听到。子琼之所以不大声说,是因为费县的百姓都知道有关于慕容国的传说,他不想因为他的一句话,搞得全县的人都去老树林找那个传说中的慕容国。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到时候,恐怕会引起血雨腥风也说不定。就像之前传死人谷有慕容家的宝藏,就有很多图财的人,死在了死人谷里。子琼不希望老树林,成为第二个死人谷。
  但子琼天生又是个有好奇心的人,他虽然不愿让更多人知道有关慕容国的更多事情,而他自己,却有点蠢蠢欲动的感觉。
  传说中的慕容国,真的存在吗?林庆修说良大人发现了慕容国的入口,那么,入口在哪里?良大人有进到地下的慕容国里吗?慕容国到底是个什么样?而林庆修自己,应该早就找到了慕容国的入口所在。子琼本来还想从林庆修的嘴里套出更多有关于慕容国的事情,但是,林庆修却没再说其他。
  良武君也没有将慕容国的事声张,但是他想知道,林庆修后来为什么要将他父亲的头颅割去?
  “为什么要割掉我父亲的头?”良武君向林庆修问道。
  事已至此,林庆修也知道,抵赖已经没有用了。林庆修没有去看良武君,没有与良武君对视,他说道,“让人以为,是仇家所为。”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林庆修一念之间,将良有钦的头给割掉了。而就是他的这一念之间,给良武君年幼的心里,造成了长达三年之久的痛苦。
  安云月一直站在人群之后,她往左边看去,邵羽辰站在她的身边。
  “走吧。”邵羽辰对安云月说道。
  安云月往人群里看去,良武君背对着她,她看不到良武君此刻脸上的表情,他会是什么表情呢?解脱,又或是痛苦?又或是两者都有?
  安云月也不需要看到最后,她跟着邵羽辰一起往回走,费县的所有百姓全都在大榕树那里,夜深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极安静,万籁无声。
  “继续留在这?”安云月问道。
  后天,朝廷的军队就要攻打相州城了。他们是要继续留在费县静观其变,还是去往相州城?
  “你决定吧。”邵羽辰将决定权给了安云月,她选择继续留在这儿,他就陪她留在这儿,她若是要去其他地方,他也跟着她一起去。
  安云月的内心里,还是想要亲自去到相州城看看,一是想知道傅青廷他们的情况,二是慕容府也在相州城里,她也担心慕容清和柳雪娴的安危。只是,安云月并不知道,慕容清和柳雪娴并不在相州城里。
  “去相州城。”安云月做了决定。
  安云月和邵羽辰回到苏武君的家中,将东西收拾好,安云月只是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有缘再见。也没有与良武君道别,两人便连夜离开了费县。
  安云月觉得,他们与良武君应该还会再见,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良武君自己的路,需要他自己去走,其他人帮不了太多。
  安云月也一样,邵羽辰也一样,有事些需要他们自己去面对。
  费县距离相州城只有区区百里,并不算远,天快亮的时候,他们距离相州城只剩下五十里不到了。沿途可以看到,一摞一摞的百姓背着行囊,有的还推着牛车,老人和小孩坐在牛车上,往背离相州城的方向避祸。
  越接近相州城,便可以看到各种乱象,街上惊慌的百姓,一些地方更是烧杀抢掠,还有的村庄已经空无一人,全然一副兵荒马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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