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第七百一十一章 身死

  官兵头说完以后,一挥手,十几个官兵就冲上前去,将陈耀钧团团围在了中间。
  陈耀钧已经料到会有今天了,他也已经做好了与邵府共存亡的准备了。死,是在劫难逃,但陈耀钧也不会束手就擒,来的官兵能杀几个是几个,有几个垫背的。过去在军中,所有的将士也都是这样,既然要死,杀一个赚一个。陈耀钧自从从战场上退下来,就再也没有过打打杀杀了,身为将士,要死,也要与敌人交战的时候死,这是件殊荣的事。
  官兵的手里各个都拿着兵器,而陈耀钧的手里没有寸铁,但陈耀钧眼神一敛,摆出了大杀一场的架势。
  “杀。”官兵头一声令下,所有官兵全都冲向了陈耀钧。
  陈耀钧人虽老了,两鬓间都已经有了白发,也是久不经沙场,手也有点生疏了,但过去的那一身功夫还没全废。陈耀钧跳起,直接将冲在在前面的五六个官兵踢飞,再伸手夺过一个官兵手里的剑,出手之剑快、准、狠,剑无一次落空,要么直接切断官兵的咽喉,要么就划在官兵的肩上、胸口,手臂上,几十个官兵也对付不来一个陈耀钧,不多时,就有十几个官兵倒在地上了,鲜红的血洒满地。但源源不断的还有官兵冲上去,皇上已经下了旨,邵府一干人等格杀勿论,那么,陈耀钧今日无论如何都得死。
  “杀了他。”官兵头再下令,又有官兵从府外进来。
  陈耀钧与上百官兵就这般厮杀着,陈耀钧是凶悍,但刀剑无眼,陈耀钧脚上和手臂上都被刺中了一剑,尤其是右脚上那一剑刺得很深,陈耀钧左脚本来就断了,他只能勉强让自己站立着,就站在原地与官兵打斗。
  邵府大门口,一个也是穿着官服的官兵手里拿着一把弓箭,张弓,瞄准了陈耀钧的上身,放箭,利箭飞速的朝着陈耀钧射去,陈耀钧只顾着眼前,也没注意到有人在远处放箭,当他看到的时候,箭已经在眼前了,再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箭直接刺穿了陈耀钧的肩头,而围杀陈耀钧的官兵并没有停手,更是趁此机会连连朝着陈耀钧或刺或斩,陈耀钧顾此失彼,身上受的伤越来越多,流的血也越来越多,手里的剑挥得也越来越迟缓。又是一剑,刺中了陈耀钧的胸膛,接着,十几把剑一同刺中陈耀钧的身体,陈耀钧张嘴,大口的血从嘴里涌出来。
  陈耀钧手里的剑掉在了地上,官兵又一齐将剑拔出,陈耀钧虽然还睁着眼,但浑身是血,已经无力站立,他朝着地面重重的倒下。
  “元帅,末将来见你了。”陈耀钧头抵着地,看着天,他眼神有些迷离,但又像看到了什么。而这,是陈耀钧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之后,陈耀钧就缓缓地将眼睛闭上了。
  官兵头将陈耀钧的尸体丢在一旁,也没去搭理,而是领着其他人进府里抄家去了。官兵挨个房间的翻,任何一处都没有放过,按说,邵家这几百年来世代为将,既有朝廷俸禄,又有皇帝赏赐,家里应该存了不少好东西,但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却是没有一件值钱的像样的东西,就是空有一座宅子。
  官兵头去到祠堂,推门而入,原本摆在桌上的几十块灵位牌,却全不见了踪影,那些都是邵家先烈及其夫人的灵位牌。傅玄英下旨的时候,有专门提到那些灵位牌。
  “去找灵位牌。”官兵头命令。
  所有官兵又在邵府找了一轮,并未见到灵位牌,一块牌子都没找到。
  “大人,找过了,哪里都不见灵位牌。”官兵说道。
  “几十块灵位牌,不可能凭空不见了。”官兵头看着香炉里的香灰,明显,之前这里时常都有人烧香,灵位牌就放置在这里。可为什么没有了呢?肯定是被陈耀钧给藏起来了。邵府一直来都有人监视着,没见陈耀钧出过邵府,灵位牌应该还在府里。“灵位牌肯定还在府里,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要是陈耀钧没死,倒是可以逼问一下,不过,像陈耀钧这种硬骨头,根本就不怕死,即使是动用酷刑多半也是没用,人活着,应该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官兵头又去了前院,其他死了的官兵的尸体全都已经抬走了,就剩下陈耀钧的尸体孤零零的倒在地上。
  “挂到城门口去。”官兵头说道。
  城门口。
  李大人一家六口的尸体被放了下来,都已经发臭了,再继续挂着,都要烂掉了。但原本挂着李大人的位置,又重新挂了一个人上去,死人,就是不久前在邵府被乱剑刺死的陈耀钧。
  对于陈耀钧,城中一些人识得,更多人不识得。而军队中的一些老将,很多都认识陈耀钧。
  很快,邵府被抄家,陈耀钧被杀悬挂城门的事便在惠安城及军中传开了,城中的大多数百姓因为朝廷军抓壮丁当兵已经是自顾不暇,虽然听说邵府被抄,但也无能为力,只能是听听罢了,谁又有能力去改变呢?朝廷里的官员,也全都知道皇上对傅青廷、邵羽辰深恶痛绝,邵家想要安然无恙,难,但傅玄英的做法,确实也太过决绝了。
  陈府。
  陈子钰带着沈书凝前往相州城投奔七王爷已有一月有余,今日,陈正东才收到传信说陈子钰已经将沈书凝平安送到相州城,并且见到了七王爷,接下去的一切事宜全权听从七王爷的安排,陈子钰还让人带话,让他父亲在惠安城一定稳住,一定要保全自己。
  陈正东忐忑不安一个多月的心,这才终于踏实了下来,他就担心他儿子和沈书凝万一在路上出个好歹,那不单单是个人性命的事,那可是关系着整个天下的局势。
  “儿子没事就好。”陈夫人也是长长的舒了口气,作为妇道人家,比起国家大事,比起太后,陈夫人当然是更在意自己的儿子,那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陈家唯一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