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1.第七百五十一章 敌国动向

  良武君将子琼递给他的水喝了,然后,再面向邵羽辰,并对邵羽辰说道,“邵元帅,北夏国那边,有动作了。”
  邵羽辰太知道北夏国了,傅青廷与傅玄英两虎相争,邵羽辰最担心的也是北夏国会趁机进犯,而且,是非常有可能。就因为这样,邵羽辰才让良武君去盯着边境那边,尤其是北夏国的军事动向。
  北夏国的国主,原本是大夏国的六皇子,后来自立为王,从大夏国脱离了出来,建立了北夏国。北夏国的国主雄才大略,是个极有野心的人,早在十几年前,北夏国吞并了周边的一些小国,实力逐渐扩大,一直想要吞并中原地区,并屡屡进犯,只是始终不能得逞。但北夏国的国主,并没有就此放弃。后来,北夏国的国主更是娶了原焦飞国大元帅聂阳飞的女儿——聂映容。
  聂阳飞与聂映容本是焦非国人,后来,焦非国整个国家被邵碧成举兵攻陷,而聂阳飞也在与邵碧成率领的大军交战的时候,战败身亡。焦非国至此亡国了。战后,清点聂家家属的时候,聂阳飞的女儿聂映容不知所踪。
  说起聂阳飞,也是个有勇有谋的将才,可惜,他的国家人口太少,以寡敌众根本就抵抗不了外敌的入侵。
  后来,也不知道北夏国的国主怎么寻到了聂映容,又或是聂映容自己找上了北夏国的国主。
  北夏国的战士骁勇,但不善谋略,聂映容则是得到她父亲真传,北夏国的国力,在加上聂映容的谋略,那无疑就是强强联合,北夏国的国力是远胜从前。
  而聂映容与邵碧成之间,自然是有着国恨家仇,聂映容誓要至邵碧成于死地不可。
  虽然时隔将近十五年,邵羽辰还清楚记得河滩一役,那是邵羽辰的父亲邵碧成与聂映容的第一次交手。
  那日,邵碧成带着五岁多大的邵羽辰追击敌人,一直追到一条河流前,邵碧成推断,敌军肯定渡河而去,邵碧成虽有迟疑,但最终还是决定渡河,也就这样,邵碧成进入了敌人的埋伏里。邵碧成率领的一千骑兵已渡过河流,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水面,上游就像决堤了一半,巨大的洪水急速的冲了过来,来不及上岸的骑兵连人带马一起被河水冲走了。湍急的河流,更是邵碧成带领的五千骑兵一分为二,邵碧成与一千骑兵已渡过河流,几百骑兵被水流冲走,剩余的三千多骑兵则还留在河的另一边。
  邵碧成知道中计,但他还来不及部署,便有无数的箭朝着河流两边的己方人马射来。乱箭当中,马被射死,人也被射死。
  箭雨密密麻麻,以至于都看不清河对面的情况,但也可以想象这种万箭齐发的景象,难以有人能够逃脱。
  “邵碧成,这里,将是你的葬身之地。”那是一个女人的时候,事后,邵碧成才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焦飞国大元帅聂阳飞的女儿——聂映容。
  邵碧成将被射死的马堆砌起来,垒成了有人那么高的一圈防护墙,将还活着的士兵军集中在里面,这样,可以用马墙来抵挡住四面而来的利箭,而他们只需防御从天上下来的利箭。
  于是乎,河边就出现了一道奇观,上百匹马呈圆形状堆积起来,阻挡着四面而来的利箭。躲在其中的士兵,则举起手中的盾牌,也组成一道平整的屏障。
  如此,想要靠箭射杀邵碧成,已经是不可能了。
  北夏国的大军也没有就此放弃,而是从隐蔽地出来,向着邵碧成他们冲杀而去。
  邵碧成这边,还活着也就百余人。而北夏国那边,足有上万人。上万人对百余人,这无异于是一种屠杀。
  然而,即便是敌众我寡,敌我双方悬殊,邵碧成这边的将士也没有一人胆怯,退缩。
  双方交战,厮杀极为的惨烈。
  邵碧成这边所剩的人越来越少,剩余不足一百人,八十人,五十人,三十人,二十人,最后只剩下不足十人。
  北夏国的一万多人,将邵碧成和小邵羽辰在内的八个人,团团围住。
  这个时候的邵碧成,已经顾及不上小邵羽辰了,直到另外的六人一个接一个被北夏国的人所杀,战场上,邵家军这边,只剩下邵碧成父子二人。就在这个时候,邵碧成原本黑色的眼睛,逐渐变成了红色,血红色。与此同时,战场上刮起了一阵狂风,北夏国的很多士兵都被风吹倒了。邵碧成手持长枪,斩杀敌人首级。
  眼睛变成红色的邵碧成,就如那魔王一般,令人心生畏惧。邵碧成身上伤痕累累,却像是不知道痛一般,不停地斩杀着敌军。短短时间内,死在邵碧成长枪之下的敌人,已经不计其数。
  小邵羽辰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魔化了的样子,很可怕。
  就在邵碧成与敌军激烈交战的时候,眼看着邵碧成不敌的时候,无数的箭从河的对岸射过来,邵碧成一边的援军到了。
  河滩上没有任何的遮挡物,北夏国的上万人,被邵家军隔河的一通射杀,也是死伤无数,北夏国的军队这才不甘心的撤退。
  邵碧成行军打仗那么些年,还是头一次吃那么大的亏,战到最后,只有邵碧成和小邵羽辰还活着,其他五千将士全军覆没。要非援军到了,邵碧成和小邵羽辰可能也死在谷河滩一役里,死在聂映容的手里了。
  从那以后,邵碧成再与北夏国交战,与聂映容交手,都是更加的小心谨慎,邵碧成倒不是怕了聂映容,战场上,一旦怕了敌人,那战争没打就已经输了。
  没过多久,小邵羽辰便在战场上被俘,而其他人,却以为小邵羽辰死了。
  那之后,邵碧成与北夏国常有交战,只是一直未与聂映容分出胜负,一直到邵碧成死。邵碧成的死,虽然不是聂映容手刃,但邵碧成身上的旧疾,也有不少来自于与北夏国交战,所以,要说邵碧成旧伤复发卧床不起,后被傅玄英趁机下毒谋害,这其中也有着几分聂映容的功劳。
  按说,邵碧成死,应该是北夏国大举进犯的最好机会,不料北夏国国内也出了大事,北夏国的国主感染恶疾,暴毙身亡,北夏国没有了一国之君,不可能出兵远征。
  聂映容在国主还在世的时候,既是皇后,又是一军统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并没有为国主生下一儿半女,对于母以子为贵的皇宫里,聂映容在国主驾崩以后的遭遇就是,大皇子登基做了新国主,大皇子的嫡母做了太后,而本来的皇后聂映容只是被封了太妃,新国主忌惮聂映容手里的兵权,以聂映容年事已高又是一女人为由,且说过去数十年因为战事连连,劳民伤财,很多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战事也该是时候休一休了,借此免去了聂映容的元帅一职,并且收回了聂映容手里的兵权。新国主还下旨,三年内,都不许出兵讨伐其他国家。
  聂映容在战场上那几乎可以说是运筹帷幄,除了遇上邵碧成,几乎都是无往不利,但唯独,没有去经营后宫,所以,国主一死,聂映容便落得这样一下场。
  聂映容当然还是不甘心,她可是杀父亡国之仇,只是死了一个邵碧成还远远不够。但聂映容没了兵权在手,想出兵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聂映容才错失了那样一个大好的机会。
  然而,聂映容并没有放弃,过去的四年时间,聂映容足足用了四年时间,又重新拿回了老国主亲自交到她手上的兵符。那是三个月前,新国主驾崩了,说是病逝,但到底怎么死的,一些人的心中还是存着怀疑,太后因为悲伤过度,很快也抑郁而终了。新国主膝下无子,老国主的儿子就只有一个才五岁的皇子,一个五岁的皇子懂什么,于是,朝中的一些老臣便去请聂映容出面主持大局。聂映容当仁不让,先是扶持五岁的皇子登基做了新国主,而她自己则升级成了太后,并且垂帘听政,说到底,一个五岁的小孩什么都不懂,还不是一个傀儡,朝中的什么事都是聂映容说了算。聂映容也拿回了兵权,对于这件事,朝中的大臣也没有一个敢有微词。聂映容虽然是一介女流,但过去身为三军主帅,那也是个杀戮果伐的主,铲除异己这样的事做起来也是丝毫不手软。
  聂映容重新夺回了兵权,而另一边的傅玄英与傅青廷则是斗得不可开交,这无疑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最好时机了。聂映容已经错失过一次时机,不可能再错失一次了,一是她年事已高,所谓岁月不饶人,她等不起了。二是,如果傅玄英和傅青廷相争最后是傅青廷获胜,邵羽辰势必就成了全国大元帅,聂映容又得与邵家的人硬碰硬,难分胜负。所以,这一次,聂映容也是下定决心要干一场大的了。
  “北夏国那边都有什么动作?”邵羽辰问道。
  “北夏国老国主驾崩后,新国主登基,新国主不止是收了聂映容的兵符,还将过去一直跟随聂映容的旧部全都能远派的远派,能免职的免职,借此削弱了聂映容在军中的影响和威望。”良武君说道。这一招,像极了当初削弱邵家在军中的势力。想来,很多人都用着同样的路数。“聂映容拿回兵符以后,立即将自己的旧部全都找了回来,并且操练军队,筹集全国粮草。这声势,明显是想要打战。”
  “还打探到一些别的吗?”邵羽辰问道。
  “除了北夏国,一些别的国家也有发兵的迹象。”良武君说道。
  这些,都是邵羽辰早之前就预料到的,就算傅青廷赢了傅玄英,傅青廷也还有一个烂摊子要收拾。
  “内忧外患,这形势可不太好。”司徒轩说道。
  安云月听良武君说完,脸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羽辰,此事,还是先向七王爷禀报一声。”安云月说道。
  邵羽辰点了点头。边境的形势,一定要让傅青廷知道,要让傅青廷早做准备,不然,顾此失彼。
  “武君,你与我一起,现在就去见七王爷。”邵羽辰对良武君说道,
  “好。”良武君应道。
  邵羽辰和良武君当即就出门,去了县衙,安云月并没有跟着去。她也不会行军打仗,去了,也拿不出个主意。
  安云月待在家中,她看着邵羽辰和良武君远去的背影,心中生出些许的不安,她主要是担心邵羽辰,邵羽辰的伤势还未痊愈,要面对那么多且还有几个特别强大的敌人,也不知邵羽辰能否应对得来。
  “司徒哥哥,这内忧外患的,一个个又都是虎视眈眈,这该如何是好?”子琼起先因为良武君的回来还挺高兴的,但因良武君带回来的坏消息,子琼也变得担忧起来。在此之前,子琼以为他们面对的敌人也就只有傅玄英而已,但现在看来,搞不好就是腹背受敌。就相州城里的这点兵马,能应付得来吗?
  司徒轩对于周边有野心国家会借此机会进犯倒是有所预料,但要怎么去应对,并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傅青廷的兵力有限。
  “邵元帅会有办法的。”炎青说道。
  “云月,不要太担心,这也还没到绝境的地步,桥到船头自然直。”司徒轩宽慰安云月。
  安云月心里的担心,并没有因为司徒轩的一句话而减轻。
  安云月没说话,其他人也没说话,屋子里变得极为安静。
  邵羽辰和良武君去了很久,都不见回来,想必,是留在县衙里正在与七王爷商量对策。
  安云月他们,只能是等着。邵羽辰没回来之前,安云月他们也无心去做其他事。
  “安姐姐,是不是要打战了。”许久后,子琼问安云月。
  是不是马上打战,安云月不知道,但迟早会打。而什么时候打,主要取决于傅青廷的决定。
  “那个北夏国,很难对付吗?”子琼又问道。
  邵羽辰专门派良武君去盯着北夏国,那说明,北夏国应该比较棘手。
  “傅玄英与七王爷一时间很难分出个高下,而周边的一些有野心的国家一个一个斗不是省油的的灯,伺机而动,只怕这战一打起来会无休无止,整个国家变得千疮百孔。”司徒轩说道。
  是啊,现在的形势,确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