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你有什么疑虑？”孙沁沁就那么笑眯眯地看着她，说话的声线是那么温柔娇媚。
可是这话里的每一个字钻进蒋芳的耳朵里，那就是一种蚂蚁在爬，在一点点啃噬她的骨血。
“为什么是我？”蒋芳的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为什么是我！”
她想要大声吼叫，可是出口的声音却只能压抑在喉咙间，变成尖锐的低鸣，是那么无奈可怜，又是那么愤恨可怖。
“我们都看到了你的能力，不要让我失望啊。”孙沁沁拿了一张餐巾纸递到蒋芳的面前，脸上还是那个该死又让蒋芳怕得要死的笑容。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孙沁沁的厉害了！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已经打算完全取代吴雪雁的地位，她走得每一步路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努力。
她扶持夏舒，给夏舒更多机会，引起其他同事的嫉妒，自然就会有人要去对付夏舒。
可是夏舒的试睡报告写的那么好，支撑公司走得更远的自然是有潜力的试睡师，所以孙沁沁等着机会收拾那些不安分的人。
而杨总监正好给了孙沁沁这个机会，李副总更是将孙沁沁看成了自己的门将。
“你和杨总监一早就商量好的吗？”蒋芳垂下眼睑颤抖着嘴唇道，“杨总监是不是早就想把雪雁姐赶出部门了？”
孙沁沁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眯眯地劝道；“部门早点安定下来，你们也能快点接订单，不是挺好的吗？”
蒋芳苦笑，是啊，对于公司高层来说是挺好的，可是对于她们普通员工来说一点都不好！
吴雪雁在公司多年，又刚刚离婚，要是公司里的人知道是她蒋芳出卖了吴雪雁，那她积攒多年的人品和口碑将一去不复返。
这是毁灭性的打击啊，可是她能怎么办！
她不能失业，更不能被杨总监等人以贪污的名义赶出公司，那样她就彻底没活路了！
“你们要我怎么做？雪雁姐……”蒋芳深吸了口气，改口道“吴雪雁做事一向很谨慎小心，除了上次那个订单，其他订单都没有问题啊。我真的很难找到理由去动她，何况……”
何况吴雪雁当初对她有提携之恩，她进公司就是吴雪雁面试的，这份感情真的很难割舍。
“不着急，一点点来。”孙沁沁又递了一张餐巾纸给她，“总会有办法的。”
蒋芳却推开了餐巾纸：“好，我知道了，孙经理还有其他要求吗？”
孙沁沁摇了摇头，蒋芳垂着头准备出去，孙沁沁叫住了她，将文件夹递给了她。
蒋芳双手抱着文件夹，捏得指关节都快泛白了，最终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快速出了办公室。
谁料孙沁沁在她身后摇了摇头，补充了一句：“夏舒的确比你强一些，至少她知道怎么选择最有利，并且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不可能用眼泪来哀求我。”
蒋芳的身子一顿，重重关上办公室的门后就冲到了洗手间。
她蹲在马桶上一点一点将那些签字的发票撕成粉碎，夏舒，又是夏舒！
为什么这样的坏事不能让夏舒去做，为什么是她来做？
蒋芳的眼睛淬着毒，渐渐地眯成了一条缝：“夏舒，我不好过，你就更加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