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知道又怎样

  鹤晴鸿考虑的结果是,不同意。
  曾小澈一边鼓动她皇嫂去劝皇兄,一边在她皇兄门前一天天跪着,一直跪到鹤晴鸿心软。
  当时在余道州初次碰见夏风影时,她是怎么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装作很平静的样子呢?
  在爱情中双方的爱总是平等的。
  当两个月后她在她皇兄面前牵起夏风影的手时,她就知道一切都是值得的。
  夏风影本来还端着一只手臂一派端庄雅正的样子,可招架不住曾小澈的活泼,还是跟着她小跑了起来。
  恍然间仿若回到了当年那个木屋前。
  后面的付深戳了戳刘飞殊:
  “姐姐是公主,那你是什么啊?”
  刘飞殊打了个哈欠:
  “公主的护卫。”
  付深又戳了戳苏文菲:
  “那你呢?”
  苏文菲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公主的医生。”
  付深恍然大悟,看来这个队伍里还是姐姐最厉害啊。
  姐姐不愧是姐姐,可她却牵着别人走了。
  付深有点失落。
  他们跟在曾小澈的后面走上前去。
  曾小澈把夏风影牵到了鹤晴鸿面前,有些腼腆地放开了他的手。
  鹤晴鸿对一切都十分清楚。
  夏风影看了曾小澈一眼,跪在鹤晴鸿面前:
  “草民夏风影叩见皇上。”
  鹤晴鸿一把拉起他:
  “免礼,好好待她。”
  字数不多却极为有力,夏风影转头看向曾小澈,觉得她真的是整个世界最好的女孩。
  曾小澈还腼腆地捻着衣角,夏风影当着鹤晴鸿的面主动拉住了她的手。
  曾小澈抬头,对上夏风影澄澈明亮的双眼。
  这一看,眼睛就移不开了。
  鹤晴鸿转过了身:
  “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朕回宫了。”
  大概是看不了他们那么秀……
  “恭送皇兄。”
  曾小澈行礼。
  “恭送皇上。”
  所有人跟着曾小澈行礼。
  曾小澈望着鹤晴鸿的背影,觉得自己是真的很幸福。
  有这样一个宠着她的哥哥。
  其他人跟到曾小澈身侧,曾小澈转过身开心地说:
  “大家先随便逛逛吧,就当在自己家一样。我们酉时在这里会合。”
  当在自己家一样,这话说的……
  这可是皇宫啊!
  “嗯……”
  大家配合地点头。
  曾小澈说完就跑了,跑得无影无踪,连夏风影也没有管。
  夏风影叹了口气,只宠他一时啊,转头就把他给忘了。
  付深试探地望飘着香气的地方走,之前小澈可说了,皇宫里有好多美食呢。
  刘飞殊摇摇头,搂着苏文菲的肩就把她给拐走了。
  走之前,苏文菲看了容曼一眼。
  容曼站在原地没动,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很快,原地只剩下容曼一个人。
  她思忖了片刻,转身走向了宫外。
  半笺付与落樱纷飞,锦鲤挑起粼波一角。沉淀了百年的皇宫,埋葬风沙几许,往事多少。
  曾小澈踏进鹤晴鸿的殿中。
  “怎么了,又想皇兄了?不是才见过么。”
  鹤晴鸿未曾抬眼,笔下墨花如神,懒懒说道。
  “皇兄,臣妹有事情想问你。”
  曾小澈走上前去。
  “好说,坐吧。”
  鹤晴鸿屏退左右,蘸了一下墨汁。
  “皇兄,我能再问一遍,母后去世时的事情吗?”
  曾小澈小心翼翼地问。
  “不能。”
  鹤晴鸿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她。
  曾小澈站起身,走到鹤晴鸿面前闪着大眼睛看着他,软软地叫了一声:
  “皇兄。”
  “你这次回宫就是来问朕这些事情的吗?”
  鹤晴鸿放下笔,有些愤怒地看着她。
  “皇兄,你知道梁昌望吗?”
  曾小澈问他。
  “知道,他与珑日阁勾结的证据朕已看过了。”
  鹤晴鸿说。
  “他被人害死在狱中了。”
  鹤晴鸿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
  “他罪状无数,死有应得。怎么?”
  曾小澈直起身板:
  “当年为母后看病的那个道士,可是他引荐的?”
  鹤晴鸿眼神闪烁:
  “也许是吧,记不太清了。”
  “皇兄,你在说谎。”
  曾小澈斩钉截铁地说。
  鹤晴鸿惊愕地抬头,似乎是没想到她竟然敢就这样直接质疑他。
  “皇兄,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臣妹?”
  曾小澈靠得更近了,似乎下一秒就要拍上鹤晴鸿的桌子质问他。
  “知道的太多于你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鹤晴鸿冷冷地说。
  “皇兄,事关母后的死,她不只是你的母亲,也是臣妹的母亲啊。皇兄,那些事难道臣妹不应该知道吗?”
  曾小澈神色微红。
  “你是在埋怨朕吗?”
  鹤晴鸿抬头。
  “臣妹不敢。”
  曾小澈后退了两步,还在等着他的解释。
  “可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鹤晴鸿反过来问她。
  “臣妹只是想查清楚。”
  曾小澈说。
  “好,”鹤晴鸿站起身,“你想查清楚,朕就告诉你,是吏部推荐的梁昌望,是梁昌望把那个道士带入宫中的,可知道了又怎么样呢?那个道士消失了这么多年毫无音讯,而当年吏部的人早就死了,还有什么可查的呢?”
  曾小澈一时愣在原地。
  “这件事跟吏部有关吗?”
  她问。
  “当时的吏部尚书,是莉贵妃的哥哥。而莉贵妃是鹤峰的母妃。”
  鹤晴鸿回答。
  “他们死了?”
  曾小澈惊问。
  “嗯。”
  鹤晴鸿坐下来。
  “为什么死了?”
  曾小澈追问。
  “死了还有为什么?”
  鹤晴鸿拿起笔。
  “那父皇又是怎么去世的?”
  鹤晴鸿的手颤了一下,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郁结于心。”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堵住了曾小澈的嘴。
  “多谢皇兄答疑解惑。”
  曾小澈退到中间,恭恭敬敬地行礼。
  “嗯。”
  “臣妹就不打扰皇兄办公了,臣妹告退。”
  曾小澈转身走向殿外。
  感觉事情有点棘手。
  “晴涟,”
  身后传来鹤晴鸿的声音,
  “皇兄本是想能承担就多承担一些,不给你那么大的压力,不是刻意瞒着你的。”
  五月的风穿过回廊,将花瓣留在她身上。
  “臣妹明白。”
  曾小澈应了一句。
  她却觉得,鹤晴鸿跟她说的这些,让她越来越糊涂了。
  她觉得头有点大。
  想到处走走散散心,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御花园。
  花魅莺飞的御花园,远远就能看见两个身影。
  曾小澈觉得自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