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敢动她,我要你们生不如死!

  杜仲听到陆遥没有什么大事,心神略定,但仍是不放心。
  广白看着自家公子这不愿意离开的样子就知道,只要这小郡主不醒,自家公子一定不会离开的。
  旁边随行的李叔连连向广白使眼色,让广白劝劝杜仲,这一下午的折腾,到现在还滴水未进,别又将身子熬坏了。
  广白接收到李叔的眼神,有些欲哭无泪,自己公子现在这状态,谁去劝,那就是上去送死啊!他只是一个小厮,还不想英年早逝,李大管家,您这样将我推出来真的好吗?真的好吗?????
  欲哭无泪的小厮广白觉得与其上去送人头,还不如默默承受李大管家的眼刀呢。
  李叔看着不成器的广白,甩了袖子就走了。这小厮,也太不识趣了,老夫都暗示的这般明显了,竟然还不上前劝说,真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要说这李叔为什么自己不去劝,要让广白当炮灰?那自然是因为,老人家年纪大了,有什么事还是让年轻人多去历练历练更好,这绝对是为小公子培养可靠的人才,才不是因为,他也不敢惹现在情绪失控的小公子。嗯,就是这样的。哎,自己真是操心的劳累命哟。
  广白看着李叔甩袖出去,默默舒了口气。还好这李大管家走了,要不然一边承受公子的低气压,一边还要承受李管家的眼刀子,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但是看着自家公子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广白心中也很是心痛,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公子身边最得力的人,要是不能为自己的公子分忧一二,真真不是个称职的贴身小厮。
  广白绞尽脑汁,想要向一个办法,既能劝自家公子去休息,又能保住自己小明的法子。
  想啊想啊,广白看到陆遥身上脏兮兮的衣衫,顿时豁然开朗。低声对自家公子道:“公子,您看,这小郡主身上还穿着这身脏衣衫,定是不舒服,要不,让人来给她换身衣服,梳洗一番?”
  杜仲听了广白的话,看着床上脏兮兮的陆遥,暗道自己太过粗心,竟让小胖子穿着这身衣服许久,小胖子定是不舒服的。
  “广白,去,找几个小丫鬟来,帮郡主梳洗更衣。”杜仲一天没有喝水,声音有些嘶哑,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陆遥,并没有丝毫要挪动的意思。
  广白有些为难:“公子,这小郡主梳洗,您在这……不太合适吧?”
  “快去!”声音已经带上了些许怒意。
  广白不再说话,忙恭敬的退了出来。艾玛,吓死宝宝了。
  李叔看着出来的广白,刚想上前询问,广白就摇了摇头,对李叔道:“李管家,公子不愿动,让小的寻几个靠谱的丫鬟来帮小郡主梳洗更衣。”
  李叔听了,立马就让手下的人去办了。
  “广白啊,你是和公子一道长大的。去,劝劝公子,好歹吃点东西。”李叔抱着手,轻轻撞了下广白,用下巴指了指紧闭的房门道。
  “哎呦,李管家,公子什么时候听过小的的话啊?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广白的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公子这样,他也心疼啊,但是,这是真不敢劝啊。
  不多时,便有下人带着两个齐整的丫鬟,捧着衣衫铜盆过来了。
  广白见了,连忙推门进去:“公子,丫鬟到了,您还是随小的出去吧。”
  杜仲点点头,恋恋不舍的松开了陆遥的小胖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看着低眉顺眼的两个丫鬟,吩咐道:“好生伺候。”
  语气生硬,很是骇人。
  两个小丫鬟都是现采买的,自是没有好好教养过。闻言就有些发抖,差点将手中的衣衫铜盆洒落在地上。
  这小公子长得好看,但是也太吓人了。两个丫鬟胆战心惊的行了个很是不标准的福礼,就进去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小人儿,轻手轻脚的将她的衣衫褪下,开始为她擦洗。
  杜仲出是出来了,但是不肯离开,一直守在门前。广白很有颜色的将一些饭食呈了上来:“公子,吃点东西吧。”
  “滚!”
  都这时候了,陆遥还没醒,杜仲已经很是心烦,哪里还吃得下饭,没将这店砸了,已经很是克制了。
  “公子,不吃饭好歹也喝点水,您这小半天都滴水未进了。”广白又将一盏茶递了过去。
  杜仲心中烦躁,接过茶水就狠狠喝了一大口,似是想将心头的怒火浇息。
  “公子,逃走的两人抓到了。”
  杜仲闻言,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走,带我去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在这天子脚下劫走一位郡主!”
  一番话说得咬牙切齿,戾气恒生,直教人听得是胆战心惊。
  杜仲这小子,平日里看着很是斯文,只是身上时不时散发一下冷气。给人的第一印象,便就是个表情严肃、处变不惊的世家公子。
  但是,杜仲身上肩负着整个镇国公府的兴衰,老国公对他期望甚高,从小就对他严格训练。别看杜仲年纪小,但这小子是能一个人就撂倒军中的四五个个汉子的,可见一身武艺非凡。
  来人恭敬的带着杜仲下了楼,到后面的柴房中去了。
  今日绑走陆遥的那两人被带回来后就挑断了手筋、脚筋,卸了下巴扔在柴房听候发落。
  杜仲看着宛若烂泥的两人,面无表情,施施然的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听着下属报告追捕这两人的过程。
  “公子,小的们是在禹州城外抓到他们的。这两人身手不凡,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看他们逃跑的路线,似是想去西南一带。”
  杜仲边听,边把玩着手中的的匕首。
  这匕首是老国公送给杜仲的,是当时老国公大破柔然的战利品。刀身轻巧,削铁如泥。
  此时,这把锋利的匕首正在这个长相俊美的少年手中滑动,散发着令人胆颤的寒光。
  杜仲坐在阴影里,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一双眼睛亮的渗人。
  “你们是谁派来的,我现在毫不在意。但,你们既然都敢绑了她,那就付出点代价吧。来人,上刑。”
  宛如烂泥的两人一听,哎,这剧情发展不对啊,不是应该好生审问是谁派来的,然后再上刑,然后他们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不得不交代实情吗?这怎么就跳到后面去了?哎呦,我说,小哥,您老是不是忘了些什么东西?
  看着地上瘫软的两人在各种刑法加身之下皮开肉绽,浑身鲜血,杜仲这时才觉得心中的恶气微出。
  这两人也是硬气,各种刑法加身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求过绕。
  杜仲仍是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漫不经心的道:“想来你们后面的那位,是西南那边的吧。据我所知,西南现在可不安稳,这恒王世子的日子不知道过得可还好?”
  正在受刑的两人身体一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主子就是恒王世子的?这不可能!
  杜仲看着两人的反应,不由有些冷笑。哼,这恒王逼宫不成反被杀,这恒王世子也不是个聪明的,看看这手下,三言两语就露了破绽。
  能养出这么蠢的手下,可见主子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杜仲看着这两人被折磨的出气多进气少的,就住了手。慢慢的走过去,俯身轻轻地道:“你们既然敢动她,那就做好生不如死的准备,这几天,我的人会好好招待你们的,至于你们的主子,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也会送他去见你们的。”
  少年说话面带微笑,声音轻柔好听。只是,那笑让人脊背发寒,那声音宛若来自地狱。
  两人瞳孔瞬间就收紧了,带着惧怕的看着他们面前的少年。
  这般年纪,就如此狠辣!这人真的只有十来岁吗?这满身的煞气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让人看了就心生惧怕。
  杜仲其实还是有些失望的。这两人还得留着给皇上看,要不然真想弄死他们。
  杜仲吩咐下人看好这两人,别让他们死了后,便又快步回去了。
  推门进去,就看到换洗好的陆遥静静的躺在床上。曾经那么鲜活的一个人,爱笑爱闹,仿佛只要她在,哪里就阳光明媚,现在却半点生气全无,看的杜仲越发心疼。
  杜仲嫌弃的将大夫留下的外伤药扔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这小瓷瓶才一打开,便有浓浓的药香散出,这世上要论外伤药,他们杜家的去腐生肌膏要是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有这般的外伤良药在手,杜仲自是不会让陆遥用那大夫给的外伤药。鬼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小胖子的皮肤这般白皙,要是留了疤,她会伤心的吧?
  杜仲净了手,用指尖轻轻的蘸取膏药,轻轻的抹在陆遥的头上。动作轻柔的不可思议,好似稍微用重了一点,床上的人儿就会像瓷娃娃一般坏掉,消失不见。
  “唔。”
  杜仲看着陆遥发出一声轻轻的嘤咛,皱了皱眉头,手顿时就不敢动了。
  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是喜是悲,只有晶莹的泪滴顺着轮廓较好的下巴滴下。
  太好了,小胖子,你还在。
  杜仲越发温柔的给陆遥上好药,握着陆遥的手,略带哽咽的说道:“小胖子,你怎么那么能睡?怎么还不起?你起来,我再也不逗你了。”
  是夜,陆遥小脸蛋红扑扑的,果然像那老大夫说得一样发起了烧,小脸蛋红扑扑的,却多了一份生气。
  杜仲看着浑身滚烫的陆遥,急的不行,又差人将那老大夫从家里绑了来。
  “她怎么还发起烧来了?”目光凌厉,语气森然。
  哎呦,这小公子还真当自己是吓大的啊?
  老大夫揉揉有些发疼的腰道:“老夫说过,这小姑娘受了惊吓,定是会发烧的,快去将老夫开的药煎好,喂她服下。”
  哎,这世道,大夫不好当啊,明天看来得换个地方,要不然,老是被这么大半夜的拎来拎去的也不是事啊。
  杜仲丝毫不知,自己竟生生将这年纪一大把的老大夫逼得生了搬家的念头,只一心的扑在陆遥的身上。
  喝完了药,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陆遥的烧便开始慢慢退去,杜仲的心也慢慢放下。
  一天的奔波,一天的担心受怕,累极的杜仲,就这样牵着陆遥的手,靠在床边睡着了。
  一夜无话,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