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八章 算账

  将军府的大门缓缓的打开,涂坦尔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门口。这辆马车,不论是装饰还是结构都相当的豪华,甚至于是用四匹马一起拉的。
  这样的马车那是只有龟兹的王才有资格享受的,涂坦尔乘坐这样的马车进出王宫,那是明晃晃的在打白木尔的脸,也能看出这位龟兹的英雄,他的野心究竟是多么的大!
  涂坦尔才下了马车就有一个长相娇艳的女子带着一众仆人迎了出来。那女人一张俏脸上满是娇笑,见了涂坦尔就铺了过去,将自己柔软的身子都帖在了涂坦尔的身上,靠在涂坦尔的怀中声音娇软:“将军,您可回来了,想死奴家了。”
  “怎么,昨晚,我还没喂饱你这个小妖精啊?”涂坦尔抱着这个娇艳的女人,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
  “将军!!!”听到涂坦尔这样说,女人面上浮现一抹红色,娇嗔了一句。只是她的手却不是那么安分了,一双白嫩的手不断的在涂坦尔的胸前画着圈,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涂坦尔刚想对她做些什么,一道声音就穿传过来:“将军,这大庭广众的你这样做,不太好吧。还有你,骊姬你也太不懂事了,将军才回来,你这般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将军累了一天了,你就不能让她进门歇口气?”
  “将军!你看夫人!”那娇艳的女子听到涂坦尔的夫人这般说,顿时就不乐意了,当即就靠在涂坦尔的怀中开始告状,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
  涂坦尔看着怀中柔顺的骊姬,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一张脸拉的老长的妻子,不由眉头一皱,一指着自己面前的女人说道:“得了,你还有脸说骊姬?骊姬这是心念于我,你呢?管家管不好,连儿子也管不好,成天的放他出去惹祸。”
  说完,就搂着骊姬就这样从自己妻子的面前走了过去。看着远去的涂坦尔,站在原地的女人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怨恨和愤怒。
  自从这个女人进门,涂坦尔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眼了。想当初,涂坦尔不过是个穷人家的穷小子,而自己却是帝师苏哈图的女儿,身份尊贵,地位也不低,当初追求自己的人不说从城门派到家门口,那也差不了多少。
  可是自己呢?自己就偏偏被这个穷小子用一把小小的野花就将她的一颗心骗了去,她还记得,当时的少年手中捧着野花的羞涩和局促不安:“阿汉娜,你就像这花儿一般美丽。对不起,我现在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你等我,等我立了军功之后,我一定给你买黄金的首饰!我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阿汉娜看着手中娇艳的野花,又看着阳光下,眼神坚定的少年,那一刻,她知道,这个男人值得她的托付。
  后来,她鼓起了勇气和自己的父亲说了自己心悦这个穷小子,父亲很是震怒,他说:“阿汉娜,我不否认他是个优秀的孩子,但他手中没有掌握过权利,没有见识过金钱的力量。”
  “我的阿汉娜,这样的人最容易在权利和金钱的面前迷失自我,以后他会变成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可你要嫁给他,以后你不一定会幸福!到时候受苦的是你啊!”
  父亲的面容上满是担心,但当时的自己心中眼中全是他,哪里听得进去父亲的教诲?父亲拗不过自己,终究还是同意了自己和涂坦尔的婚事。这也是她不幸的开始,但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婚后,涂坦尔的确对她极好,事事关心,他们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孩子塔吉坦。接着,涂坦尔在自己的父亲的帮助下,开始展露头角,在那场近乎灭国的战争中,涂坦尔终于成为了龟兹的英雄,他的地位一下从一个普通的士族一跃成为了深受龟兹王喜爱的权贵。
  渐渐的那个坦率的涂坦尔变了,变得开始夜不归宿,身上总是有其他女人的香粉味,对她也是充满了不耐烦。只是当时自己的父亲还活着,还在皇帝的身边,他还需要自己的父亲给他提供帮助,才忍着性子接着哄自己。
  在父亲意外身亡之后,涂坦尔对自己的态度也是急转直下,对自己越加的不耐烦,甚至于有时候还会当着其他人的面度自己动着打骂。
  阿汉娜在涂坦尔的鞭子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突然明白了她的父亲在她出嫁的时候对她说的那些话是生么意思,明白了为什么她的父亲会这般的舍不得自己嫁给他。
  因为当时的自己太过年轻,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根本看不见涂坦尔那深情的皮囊下装的是怎样肮脏的灵魂!
  阿汉娜后悔了,后悔嫁给了涂坦尔,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阿汉娜没有兄弟姐妹,但是她的父亲毕竟是龟兹的第一圣人,他的门下弟子众多。
  在涂坦尔再次挥着鞭子打在阿汉娜的身上的时候,阿汉娜终于忍不住向自己父亲的得意门生求助。
  可以说龟兹一半的官员都是自己父亲的门下,他们收到自己的求助之后,便来警告了涂坦尔一番,之后自己的人日子才好过了起来。她对涂坦尔彻底的死心了。之后便守着自己的孩子长大,那是舍不得他磕着碰着,容不得任何人欺负他,但是她却不教他任何做人的道理,只是一味的宠溺他。
  阿汉娜看着和涂坦尔越加相像的塔吉坦,目光中时不时的还是浮现了些许的厌恶。塔吉坦是她的孩子,可也是他的孩子!阿汉娜面对那张和涂坦尔极为相似的脸,不知道怎么,就是无法像一个正常的母亲那般的去疼爱他。
  于是,在这样的纵容之下,涂坦尔唯一的儿子塔吉坦,就这样被养废了,成为一个臭名昭著的恶霸。
  阿汉娜看着消失在了院子里的涂坦尔,抬手想要抹眼泪,却发现自己并不伤心,因为她的心早就在涂坦尔的鞭子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就死了。现在她的心中满是对涂坦尔当着这些人的面折辱她的愤怒与不甘。
  涂坦尔,你有没有一瞬间想过,你能有今天,完全是因为我父亲的帮助,完全是因为我?现在,你将我弃之如敝履,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阿汉娜眼神中满是不甘的将心中的怨气咽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红宝石的戒指,转身就想进去的时候,一道清丽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请问,这里是涂坦尔将军的家吗?”
  阿汉娜微微一愣就回了头,她的眼中倒映着的是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女子身上的红衣飘逸非常,在微风中轻轻的摆动着,手中握着一个一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盒子,一双杏眼里面带着淡淡的笑意正看着自己。
  这女子身上的衣衫不是龟兹的服饰,倒是和盛朝的一模一样,一头的乌发高高的束成一个马尾垂在身后,简单的簪了一枚银簪子,看上去利落而又干净。
  这是个漂亮而又英姿飒爽的女子。阿汉娜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才慢慢的点了点头:“是,这是涂坦尔将军府,你有什么事?”
  这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伤好了上门找涂坦尔算账的陆遥。
  得到了眼前这个妇人的答案之后,陆遥这才轻轻的松了口气,耗子啊这次总算没走错路。陆遥甜甜的笑了:“我来找涂坦尔将军的,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
  眼前的女子实在是漂亮的有些过头了,难道吐痰而那家伙又在外面见留下了什么风流债?阿汉娜皱着眉,语气中满是不耐烦:“哼,没涂坦尔将军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将她轰出去!”
  阿汉娜的声音才落下,守在门口的几个士兵动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就朝着陆遥围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几个士兵的手要碰到陆遥的时候,一个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宛如天神便从天而降,不过三两下,就将这和些士兵掀翻在了地上。
  “不是说让你等我吗?为什么又自己一个人跑了?”男子好看的眼睛里面带着微微的责备还有无奈,语气宠溺的问道。
  陆遥吐了吐自己的小舌头,显得很是无辜:“哼,你每一次说会带着我,最后都会找一堆的理由将我留下,我这可不要在留下来了。这笔帐我说了,我要亲自讨要回来。”
  “你呀!”白衣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轻轻的在红衣女子的头上抹了两下,眉眼间满是宠溺和深深的爱恋。这一切落在阿汉娜的眼中,不知道为何,觉得刺眼非常,心中那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升了起来。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给我将这对狗男女扔出去!!!”阿汉娜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发泄着,面上的神色满是疯狂。
  狗男女?杜仲的眉头一挑,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阿汉娜的眼前,阿汉娜的眼睛惊恐的睁大了,她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就被这个男人身后捏着她的额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阿汉娜的脖子被杜仲握住,艰难的呼吸着,脸上满是害怕,双脚在空中无力的蹬着,手不断的扒着杜仲那宛如钢铁一般的手,妄图挣脱这个男人的钳制。只是杜仲是什么样的人?那也是阿汉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够抗衡的。
  杜仲的眼神中啥枪然,但是余光看到站在一旁的陆遥之后,杜仲改了主意,他不想当着陆遥的面杀人,他不想让陆遥觉得他杀人如麻,他不想让陆遥害怕他。
  杜仲手一挥,就将被她捏住了脖子的阿汉娜一把甩在了一旁的地上。阿汉娜如获大赦一般,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看到自己的主母被人这般欺负,周围的士兵也不是傻的,刚想要冲上去,这两个来历不明的身后便涌进了一队人马,大概二三十人的样子,这些人身上穿着的都是盛朝的服饰,外面带着制作精细的软甲,手中的刀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
  很快,将军付的地上就倒下了不少的人呢,陆遥和杜仲就这样跟在花一他们的身后大摇大摆的进了涂坦尔的府中。
  此时的涂坦尔,正窝在他最喜爱的骊姬的房中,手不安分的在骊姬凹凸有致的身上游走着,引得骊姬娇喘连连。
  “将军!大事不好,有一伙人闯进了将军府,我们拦不住啊!”门被人鲁莽的撞开,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涂坦尔被人这般打扰,心中的火气没处撒,一脚就踹在了管家的肚子上,将管家给踹了出去:“一群废物,老子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涂坦尔脸色阴沉的站了起来,将身上的衣衫整理好,拿上自己的弯刀就走了出去:“还不带路!”
  管家身上疼的厉害,但也知道涂坦尔暴虐非常,不敢代码,强忍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因着涂坦尔朝大厅走去。
  陆遥和杜仲可没那个闲情逸致进去涂坦尔的家中乱翻,众人一路到了大厅,就宛如主人一般的自然而然的坐了下来,等着那些落荒而逃的家伙去报告他们的主人。
  但凡这位涂坦尔将军有一点血性,就一定不会由着人在他的头上撒野!
  涂坦尔一路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等看到大厅上坐着的两个人的时候,脚下的步伐不由一顿,面上带着点笑很是豪爽的说道:“不知盛朝使臣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说完,又对一旁的管家斥责道:“你们这群瞎了狗眼的东西,连盛朝的使臣都不认识,还不给我滚下去领罚!!!”
  管家的嘴巴这时候已经合不拢了,但是看着自家将军那宛如吃了翔一般的脸色,也就闭了嘴,领着人退下去了。
  “不知使臣来找我是有何事?为何要对我的家人大打出手,这未免有些伤了和气了?”杜仲和陆遥是打上门来的,涂坦尔就算碍着他们的身份要和他们周旋一二,但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杜仲没有说话,只是拉这陆遥的一缕头发放在手中把玩着,倒是陆遥笑眯眯的开口了:“其实也没什么,不久前听闻令公子受伤了,特来探望,谁曾想你们家的这些人凶的很,一上来就动刀动枪的,我带来的这些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不一害怕就还望将军莫怪啊!”
  姑娘,你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就你身边的这几位,随便一个都能一打十,你跟我说他们胆小?你是糊弄我呢还是糊弄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