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难受是我

  吃罢饭,付籽楣从宁行舟手里要来车钥匙先去开车,付家二老进了厨房。宁弯弯被哥哥抱到卧室,她坐在床上,因没有人撑腰,局促地低头不敢说话。
  宁行舟看她裹得粽子一样的脚,眉头不展,问道:“除了脚,还有哪儿受伤了?”
  宁弯弯摇头,声音很低:“没了。”
  “下次小心点,一会儿我跟爸妈打电话。”
  这种事情瞒着父母总是不好,而且,爸妈疼她,看到她的伤,在生气也会被心疼压倒,宁弯弯并不害怕,只是哥哥……怎么哄?
  说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小姑娘,宁行舟叹气,大手抚上她头顶,安抚地揉了揉:“想想要拿什么,发到我手机上,发完别玩手机,早点睡觉。”
  门被扣上,宁弯弯低着头,眼泪一颗颗砸在床单上,慢慢晕开。
  宁弯弯学校离他们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付籽楣看着稳妥,宁行舟一天下来脑子没有停歇过,这会儿停下来,太阳穴直跳,看他在副驾闭目养神,付籽楣把音乐关掉,宁行舟睁开眼。
  “没睡,就是有点头疼。”
  “没事儿吧?”
  宁行舟摇头,问她:“今天工作顺利吗?累吗?”
  付籽楣张张嘴,想把她要辞职的事情告诉他,但提到这个事情,难免就会收到周暮,她虽然恋爱经验不丰,但最近的相处,也慢慢懂得前度还是不说的好。
  从前恋人未满的时候,提起有牵扯的男人,试探也好,坦诚也好,都无所谓,毕竟两人都是自由的,但既然恋爱了,有些人还是避点嫌的好。
  “都习惯了,不累。”
  宁行舟点头,后又叹气:“好不容易能跟你好好待一会儿,结果还出了这样的事。”
  “弯弯也是无妄之灾,她老师有说需要注意什么吗?我给她换药,没看到伤口,但感觉也不浅。”
  “三天后去医院换药,恢复好的话,一个礼拜就能拆线了。”
  付籽楣点头,说话间宁行舟的电话响了。
  “我妈。”说完他接起电话,应该是宁家二老想去公寓看女儿,宁行舟以宁弯弯累了,夜里不安全为由,不让二老来。
  挂了电话,他手机又响了,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他的语气不像平日里她见到的温和,有几分凶厉,通话持续了二十分钟左右,等他挂断电话,导航提示也到了宁弯弯的大学。
  传媒大学百年名校,门脸简单但有一股特有的气质在,宁行舟经常过来,轻车熟路,下车签了字,道罢谢上车就指导付籽楣往妹妹宿舍去。
  大学被夜色笼罩,明黄色的路灯随处可见,年轻的面孔在这里一点都不新鲜,经过操场,看着跑步的男男女女,宁行舟后悔开车进了校园。
  “这样的环境,跟你一起走走才好。”
  付籽楣也有几分羡慕:“也是啊,不过咱们下次可以再来。”
  宁行舟摇头:“算了,下次再来,不知道弯弯那个麻烦鬼又惹什么祸。”
  付籽楣失笑:“你这做哥哥的!”
  很快到宁弯弯宿舍楼下,一个瘦瘦高高穿着白色百褶长裙的女孩子手里拿着一个行李包,东张西望。
  两人下车,不等开口,女孩子就问道:“是弯弯的哥哥嫂子吗?”
  宁行舟抬头,女孩儿看清他的脸,着实一惊,手指指着他,声音打颤:“你不是……你不是……”
  说完又颇为质疑地念叨:“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
  宁行舟看女孩子神志全无有些无奈,但寝室门口,人来人往,他开口:“弯弯的同学,你好,我们这边说话。”
  女孩子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想到爱豆的声望,把包递给他,语速很快道:“这是弯弯让我打包的东西,都在里面,秦老师已经跟宿管打过招呼了,她不用担心。男神,你快走吧,让其他姐妹发现,你就走不了了,我先走了!”
  说完,姑娘一溜烟跑了,付籽楣跟宁行舟面面相觑,随后笑他:“宁先生的粉丝真多啊。”
  “出名要趁早。”宁行舟耸肩。
  两人到家已经九点多了,付籽楣的父母已经不在客厅,想来是休息了,推开卧室的门,宁弯弯也已经睡了,睡姿豪放,生生占据付籽楣大半张床。
  两人悄悄关上门,低语。
  “你今晚怎么睡啊?”
  付籽楣也发愁,她这套房只有两间房,一间父母在住,这是剩下唯一的一间,她要是进去住,一定会把宁弯弯吵醒,小姑娘带着伤,累了一天了,她有些不忍。
  宁行舟心思一转,继续说:“弯弯睡相差,能把人踢到床底下。”
  ……这么差吗?付籽楣想了想:“我在沙发上对付一夜吧。”
  最后沙发自然没有睡成,宁行舟以:“我家还有一间房,我妹妹睡了你的床,你睡我的床”这样的理由,合情合理让付籽楣去了他家。
  还是上次付籽楣醉后住的客房,那次她酒后留宿他家,宁行舟给她卸妆,任她打扰,而短短一个月吧,他们就从邻居变成了男女朋友。
  宁行舟从衣柜里拿出一床新被子。他个子高,人也有力气,手一挥,姜粉色被子就四平八稳地铺在床上。
  付籽楣看着这被子,莫名喜感。
  宁行舟看出她的疑惑,轻咳一声:“弯弯喜欢,给弯弯买的。”
  “我上次来,还不是这个颜色。”那是床灰色被子。
  “弯弯也是最近才喜欢粉色。”宁行舟说着,揽着付梓楣的肩:“你现在不困吧,不困的话,咱们出去看个电影再睡。”
  现在睡觉确实有点早,付籽楣对于看电影,并无异议。宁行舟挑电影,她偷偷潜回家拿了肉干、零食、酸奶过来。
  宁行舟拍电影,看电影的眼光也是不俗,挑了一部经典的国外爱情电影。电影开始,男女主人公,开始时候相看两厌,在相处中,慢慢碰撞出爱的火花,故事的节奏越来越轻快,而一些画面也来的猝不及防。
  国外人手法大胆,亲密画面拍的投入生动,单单一段吻戏,付籽楣感觉脸冒火,一直揽着他腰的手,也变得滚烫灼热。
  大半分钟的吻戏结束,画面正常起来,付籽楣送了一口气,想着这样的画面后面可别再有了,然而,艺术家听不到她的呐喊,五分钟之后,男女主人公在电闪雷鸣的深夜,滚到了床上。
  随后,声画并行,付籽楣尴尬的恨不得自己聋了,这种电影,如果自己看,她会完全以欣赏的姿态看,但身边坐着男朋友……
  这一幕很漫长,付籽楣手里捏着酸奶,往嘴里送,但因为紧张,竟然喝呛了,寂静的夜里,电影里传来那样的声音,两声咳嗽有点气急败坏又欲盖弥彰的感觉。
  “没事儿吧?”背被从上到下轻抚:“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一开口,付籽楣不知道怎么突然不紧张,反而还放松了几分,她回头,恶狠狠瞪他!
  “你故意的!”
  宁行舟一脸茫然:“我故意什么?让你咳嗽?”
  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指着屏幕里还吻得激烈的两个人,控诉:“你大半夜让我看这种电影,不就是……哼。”
  有些话她是在说不出口,感觉说出来,显得自己段位更低……可自己实在是太笨了,她暗自生自己的气。
  她的头发长了一点,罩在头上,柔顺的很,现在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宁行舟感觉面前这个女人,真是可爱又单纯的很。
  从后面环住她,亲吻着她的脖颈,低喃:“你是尴尬,可我……”
  身后的身子越来越僵硬,付籽楣手脚不敢乱动,他的呼吸越来越粗,付籽楣想他最后没有说出的话。
  难受吧?
  淡淡的女儿香让宁行舟气血上涌,他顺着脖颈往下,是锁骨,是……
  脖颈处得感觉又细又密,有点疼,又有点麻,慢慢的,吻往下,亲到她凸起的锁骨,他时而温柔,时而用力,像是要止步,又像在酝酿什么风雨。
  直到他的吻,继续向下,手也开始探寻四方,付梓楣心跳如雷,深深吸了一口气。
  亲吻着,感受到她的不安和颤抖,宁行舟回过神,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一点点压抑自己,好大一会儿,他才缓过来一点,头枕在她的肩膀,几分无奈和几分委屈。
  “到头来,难受的还是我。”
  ……所以,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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