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未知

  让俞景把人带走后,谈槿回到了办公室。
  里面只有程旷旻在讲话,几人听得认真,谈槿没有插话,悄悄地坐在一旁。
  “你们三个考虑考虑。”程旷旻也不强求。
  但这种保密事件说出,就代表着隐晦中存在的强制性,哪里是三人想不去就不去的。
  邵尧并没有犹豫,这个小组于他来说是接触上层最好的方式。
  而对于王习,也不知为点什么,在程旷旻说话之后竟比邵尧答应的还快。
  只有时坤想了许久,迟疑些后点了点头。
  “你们初来乍到今天我让俞景带你们在营地里逛一逛,熟悉一下环境,明天再开始工作。”
  谈槿对程旷旻的话无力反抗,今天只得又是他们两人出去。
  一想起又要在那车里憋一天,谈槿就觉着有些要命。
  “程叔,我一直有个问题,你成立这个小组有什么原因?”谈槿见三人出门去找俞景,屋里只剩下他们几人,这才问出来。
  程峦当时只和她说成立小组,在到达总军区后也是一事接一事,直到现在她才想起这个问题。
  “对于几个月前那场野外拉练的原因,想必你也是知道些的。我们在追查一个神秘组织,这个组织一直对总军区的一些事情感兴趣。”
  程旷旻的话,让她想起了当时许深对于这件事后续处理的反应。
  许深一向是最护着自己人的,但对于这件事他却在事后三缄其口。
  “所以,对于当时的事,总部就那样压下了?”谈槿的语气中有些不满。
  她并不是对最后的结果怨气全无,但身份所限,再怎么气她也不会在林森她们眼前显示出来。
  所以此时在程旷旻面前,谈槿将当时的不满释放了一部分。也是因为将程旷旻当成了自己人,谈槿才会这般带些任性的说话。
  “我对此事所知不多,但即便我当时是了解的,我也会如此做。谈槿你要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没法解释清楚。”
  “连自己的亲人都可以置之不顾,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面对谈槿的质疑,程旷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谈槿所问的,是程旷旻无法用语言所回答的。
  感觉到气氛的凝固,师彧站起了身,“谈槿,我们该走了。”
  谈槿也知道她那最后一句话,并不该说出口,但今天谈到了这儿,如果她不说还有谁还会再来说呢?
  没有说话,敬过军礼后程旷旻点点头,两人就从办公室出去。
  走到训练场边上的路,师彧看向一边,“虽然不知道你们的那个事件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对于上一辈的他们来说,军营就是他们的一部分,他们不会允许这一部分受到任何威胁,这是一种信仰。”
  从办公室出来后,谈槿的情绪一直没有恢复,师彧说的话她不是不懂,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够理解。
  一向没有亲人的她,对于“家人”二字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她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建立在家人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还要继续的。
  对于当时压下事情,她冷静却也委屈,“信仰”一词于她来说也太过遥远。
  摘下帽子,谈槿在手中不住的摔着,借此来发泄一下。
  “师爷,你说如果真的发生了一辆火车失控,车轨的一边是一个孩子另一边是一群孩子,你会怎么做?”
  师彧脚步一顿,他明白谈槿是在以小比大,“我不是什么好人,如果真有这种时候,我一定会择多弃少。”
  “是啊,无论是谁,基本上都会做这种选择吧。”所以,拉练的事情就是这样的过去吧。
  谈槿似乎是释然了,转转脖子闭上眼睛享受一下此刻的悠闲。
  “裴煜这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消息,唉。”谈槿恨不得现在裴煜就来消息,赶快抓人审问后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看穿了谈槿意图的师彧,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师爷,你走那么快做什么?”谈槿睁眼时,师彧已经走出去好长一截。
  经这么一闹,师彧起了童心,与谈槿两人一直闹到车前。
  “没想到你这么个沉稳的,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上车后,谈槿笑着同师彧说。
  师彧如此做的原因无非是想让她的心情好些,但如此师彧陌生的一面,还是她第一次见到。
  “所以,你见到的也未必是全部。”
  谈槿听过这话,敛了笑容。
  她借着火车问题问师彧,师彧又何尝不是在借这句话来提示她。
  但她能相信什么呢?
  纠结的同时,谈槿拿起了窃听设备,发现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再一看时间,才7点。
  把耳机丢在一边,师彧还以为谈槿怎么了,抬头才想询问就得到了答案。
  “别听了,人家没上班呢。”
  两人相视一笑,他们在营地待习惯了,每天总要5点半就集合,即便不集合也是要在6点半前整理好一切上岗。
  所以两人也就忘了政府工作部门是没这么早上班的。
  “左右无事,你和我聊聊裴煜吧。”谈槿想从别人的角度来看裴煜。
  师彧最为冷静,且他同裴煜没有交集,从他的角度来说再合适不过。
  “裴煜?裴家的人应该没几个好的吧。”师彧嘲讽地说了一句。
  这个答案让谈槿极其意外。
  “怎么说?”
  “裴攸弗在其位却从不谋其事,每日只想着升官发财。正室没过世多久,就把小的带了回来,这事当时闹的满城尽知。”
  小的?这两个字让谈槿有些搞不清。
  对于沈姝娆当年所经历的这些,她也不是全都知晓。
  只知道沈姝娆是被孟清突然带走,孟清在沈父去世后那一个月的所作所为,只怕沈姝娆也是不了解的。
  看着师彧,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裴煜其人,能力是足够的,这无可置疑,但他这人亦正亦邪,你永远不清楚他是在哪一方。他甚至不是和他父亲为一方。”
  提起裴煜,师彧说话也严谨了些。
  “我看不透他。”
  谈槿听过这些话,感觉前路茫茫。
  如果裴煜真如师彧所说,那她那个任务的事情查清之路只会愈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