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错误

  回到营地,进入许深办公室时,那气氛果然不出谈槿所料。
  许深阴着脸,严宗台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唯独师彧好些,却以军姿站在一旁,看这架势也不知站了多久,身体已经开始略微晃动。
  听见谈槿报告二声,许深让她进来后一声不吭,半低头地姿势看着桌上的材料。
  谈槿就知道师彧骗不过许深这条老狐狸,所以手机也没拿直接扔在了宿舍,给芮玄阙打电话的手机还是从杜未晰那借的。
  还好许深只留了师彧,没没有想到杜未晰,不然她怕是早就被许深从岩崖市拎回来了。
  屋内,许深不讲话,谈槿也不敢出声。
  两人站在一边,像是犯错被罚站的小学生一样。
  “怎么,连话都不敢说了?”许深没抬头,动作保持不变。
  刚刚的话语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谈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赶紧接着许深的话说了下去:“许团,许大师长,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
  许深抬头瞟了谈槿一眼,谈槿马上停下了嘴里的话。
  “接着说。”
  “没什么说的了,我的问题他一个也没回答。”谈槿瞒下了芮玄阙见过她母亲的事。
  并不是不信任,而是此事即便说了与他们查的事情也无关,无非是废话而已。
  对于这个答案,许深并没有意外。
  他没有指望谈槿能问出什么,只是一直在担心谈槿的安危。
  一个后援都没有,也没告诉任何人她要去的地方,万一出点事……
  只怕他们连尸体都不一定找得到。
  谈槿也知道这事她做的不对,但事关于她,她不想让其他人跟着犯险。所以此时,不能狡辩,只能等着许深的批评。
  “你啊。”许深也不忍说什么,只是无奈的拍了下桌子。
  谈槿快走到许深身后,又是捶背又是捏肩。
  “你不用讨好我,是你没回来之前,老严给你求的情,不然今天绝饶不了你。”
  严宗台坐在许深对面,见到这场景也冷不下脸了,笑了出来。
  “好啊,你们几个合起伙逗我呢。”谈槿收回手。
  许深和严宗台是长辈,她不能说什么,但对师彧就不需要客气了。
  “哎哎哎,我今天可是替你站了一上午。”师彧看见谈槿过来,脚向后挪着。
  他就算再冷静的人,此时看着谈槿一副要动手的样子,也要躲一躲。
  两人之间的武力悬殊师彧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本来就打不过谈槿,此时消耗了一上午的体力,还不得被她再摔一次。
  上次脱臼后,谈槿连准备都没给他,直接帮他安了回去,那滋味他可不想再来一回。
  “好兄弟,我给你按摩,你躲什么。”谈槿掰着手腕,一脸邪笑地看着师彧。
  “不了不了,我挺好的,身上没有一点不舒服。”
  “哎,你别跑啊。”
  师彧钻了个空子,跑出了办公室。谈槿还没出办公室的门,就被许深叫了回去。
  严宗台见谈槿安全回来,想必许深会有什么事同她交代,也不再继续坐着,跟着师彧的脚步离开了办公室。
  “坐。”许深向谈槿挥手。
  少了其他人,谈槿也少了些拘谨。
  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笔把玩着。
  “王坎那边,我已经给你联系到了,后日你直接去他办公室找他,我把地址写给你。”
  “许团,今天是我的错,我不该一声不吭就去。”谈槿主动,将刚刚的嬉皮笑脸收了起来。
  许深把带有地址的纸放到谈槿面前,“你这丫头,说什么你也不会听,下回该这么做还是会做。”
  知道许深的话确实属实,谈槿嘿嘿一笑。
  “去吧,师彧那边应该还有事要和你说。”许深也不多留谈槿,说完就让谈槿离开。
  到楼下的时候,师彧正在同杜未晰聊着。
  看这样子,应是杜谦瑜吩咐他什么了,不然依师彧的性子也不会和陌生姑娘说话。
  见谈槿下来,师彧向杜未晰点点头,指着谈槿,表示要离开。
  杜未晰笑着说了一句,向谈槿打个招呼后就向里面办公室走去。
  “师爷,你这样貌不去撩妹,真是白瞎了。”谈槿不能动手,嘴上却不忘调侃,“许团说,你有事要和我说,什么事?”
  “尤心月带着箕水走了。”师彧平淡地说,与昨天的紧张全然不同。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发现的。”
  谈槿掐着腰,“那你怎么不说啊。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么?”
  “不需要线索了,我们也不用找他二人,你看看这纸条。”
  师彧将纸条拿了出来。
  上面写着:
  我带着箕水离开了,不想再麻烦你们,你们想知道的、想要的,我都已经放在蒋嵘朔那里了。
  再见愿安康
  “嚯,这最后一句话什么情况?”谈槿看到最后这一句。
  心想也不是生离死别,怎么还搞的这么煽情。
  “这是在你回来之前没多久,一个人送来的。”
  师彧当时还奇怪,这营地之中认得他的寥寥无几,怎么会有人指名点姓的给他送东西。
  直到拆开信封,看见上面内容,才判断出来是尤心月二人给他的。
  “那就后天一起去岩崖市吧,到时分头行动,我去找王坎你去找蒋嵘朔。”谈槿将纸条收好,打算等出去后借个打火机把这纸条烧了。
  也省得被别人发现,到时候一堆麻烦。
  “王坎那……”
  “怎么?”谈槿看师彧一副欲说不说的样子。
  “我觉得你还是要先试探一下。”
  谈槿一脸问号,不知师彧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们现在,连处在明处暗处都不自知,做事还是要谨慎些。毕竟,到现在连蒋嵘朔也是未知的,更何况是身为他上司的王坎。”
  两人相对视后,叹了口气。
  他们现在的处境,不是腹背受敌,而是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友军就突然变成了敌人。
  这种情况,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是对手的好,起码不会像现在一样,眼前一抹黑,明知那人就在那,可却什么都不了解,碰也碰不到,让人直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