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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看着审吧,人活着送回来就行。”程旷旻挂了电话后站起身。
  邹珩的话让他睡意全无,但又做不了其他的事,程旷旻只得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池弈舟这边得到指示后立刻起了身,走到外面方禅的床边,一手抓着方禅的下巴,俯视地看着他。
  “你的同伙是谁?”
  方禅的头动了动,但还是没能挣开池弈舟的手,扬嘴一笑,“我是你教出来的人带的,你的那套对我?没用。”
  说完,悠哉地闭上眼,很是享受的躺在池弈舟的床上。这副样子,与他平日里的形象截然不同,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也不知是看他天真还是嫌他无趣,池弈舟跟着方禅一同笑了起来。
  “你真以为,那就是我所会的全部?”池弈舟说着,一把将方禅拽在地上。
  惨叫的声音引起了训练场上的人关注,与方禅关系好的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想要上前为方禅说话。
  除了当事人外,所有人都只看见了邹珩与方禅打斗的一幕以及陆维受了些伤,并不知道事情的整个过程。
  陆维受的伤在他们看来都是常事,大家也就没多在意,但方禅却是受的枪伤,如池弈舟这般折腾怎会得了。
  紧张的情绪在眼神中透露出,两名教官一看,立刻张嘴大喊了起来,加大所有人的训练难度,让他们将散出的心思收回。
  听到声音,在屋里站着的邹珩两人从屋内跑了出来。
  这时的天气,即便是身体强壮的人如此摔在冰凉的地上也得缓一下才能起身,更何况是带着伤的方禅。
  “普通的审讯手段当然对你没用,所以我们这次来点别的。”
  池弈舟拖着方禅那条没受伤的腿朝训练场的反方向走去,那里有一个独立的。
  在唐却逸接手他二人后,如唐却逸一般不爱管闲事的人都是特意嘱咐两人一句——不要靠近那间屋子。
  在邹珩几人到达特训营后,也是从未见过有人进入过那个屋子。
  那独立的像是被人遗忘一样。
  被拖着的方禅还不知他即将的遭遇,若是知道接下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他可能会在现在就将事情全盘托出吧。
  邹珩与陆维两人一直站在宿舍房子门前的空地之上,那边训练也没叫两人过去。
  但因距离训练场较远且被训练场此起彼伏的声音所盖住的声音,在邹珩二人耳中却很是清晰。
  方禅在最先进入房中时还是安静的,但没过两分钟,从中就传出了方禅叫停手救命的惨烈声音。
  邹珩二人如此听着,抓紧自己的衣服,强忍着没有冲进去的冲动。
  两人都是没忘程旷旻刚刚下的命令,也知道池弈舟并不会违背上级命令将方禅置于死地,但这声音实在瘆人。
  在声音停下时,两人同时冲到了前,的门被打开,如进去时同样的动作,池弈舟将方禅拖了出来。
  屋里还有一道门,从外面向里什么都看不到。
  两人看到方禅的那一刻都被震在原地,并非是因为方禅的模样,而是看见了他那双略微空洞的眼神。
  这让两人甚至忘了去扶一把刚被池弈舟拖出来就扔在地上的方禅。
  池弈舟随便发出了什么声音,让此时的方禅眼中瞬间充满恐惧,全然看不出刚刚那副不屑的模样。
  嘴角的血迹还未擦去,头发凌乱不堪。上衣不知被什么东西整齐的划成两半,胸口随着方禅的呼吸向外渗着血。
  鞋子也已经不在脚上,袜子的脚心出赫然两个洞在上,模样已经没有办法再狼狈。
  方禅嘴里喃喃地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我不要再进那间屋子了。”
  “把人拉回床边的地上,我累了想歇会,你们二人问,我在一旁听着。”
  池弈舟抻了抻腰,往回走着,躺在了刚刚为方禅准备的那张床上。
  见方禅略带崩溃的样子,两人哪里会像池弈舟一样拖着。
  陆维用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夹着方禅的头,邹珩在后面双手揽起方禅的腿,两人将方禅抬回到床边将人轻轻放下。
  陆维迟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邹珩。
  无奈,邹珩只得压下刚刚不安的情绪,蹲下身子看着方禅的眼睛问了起来。
  二人一问一答倒也利索。
  “什么人派你来的?”
  “我们是单线联系,有人付钱,我们办事。”
  “你这次的任务具体是什么?”
  “杀了你和陆维。”
  “你还有同伙?”
  “一组的副组长。”
  “再没有别人?”
  “据我所知,没有。”
  “如果你被发现,备用计划是什么?”
  “由他动手。”
  “你们是什么人?”
  “杀手。”
  “你们在我们来之前就在这里,时间不短,为什么?”
  这一次方禅不再说话。
  在床上躺着的池弈舟却是突然出了声音:“因为要杀我吧。”
  说话时还略带一丝嘲讽的笑意。
  方禅没有否认,长呼出一口气,眼睛看向了旁的地方表示默认了池弈舟所说的话。
  “你们是刺国来的吧。”池弈舟一口将两人的来处说了出来。
  方禅一惊,眼睛看向侧身偏头正看着他的池弈舟。
  “不用惊讶,这年头除了刺国的人,也不会再有哪个国家会容许有人培养杀手了。”池弈舟边说边把头挪回到枕头上,拿手枕着自己的头,看向天空。
  “行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你们两个回去歇着吧,过两个小时出来训练。”
  邹珩二人看了看地上毫无动作强撑着的方禅,没有说什么,也没为他求情,随即按着池弈舟的命令回到了房间。
  ——总军区营地——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程旷旻立刻给杜谦瑜打去了电话,将几个小时前的事同杜谦瑜讲了一遍。
  杜谦瑜初时有些惊讶,但也很快冷静下来,“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连特训营也能伸的进手,还把人藏的那么深,这些人费了不少功夫啊。”程旷旻跟着讽刺着。
  “问问小池,看能不能把进度再加快一些。”
  “我知道,别的事等到了办公室再说吧。”
  程旷旻挂了电话后,握着手机,站在阳台上看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