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军人

  “要不是因为他们酒后胡闹,咱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老四母亲说着,眼泪已经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许久之后,哭声渐渐小了下去,老四母亲又开始说了起来。
  “你说,当年那事证据都没了,怎的他文时帆就又能出国又能正常生活,我们几家的孩子就只能遮遮掩掩什么都不许做。”
  “闭嘴!”
  提到此处,老四父亲的反应竟是比刚刚见到老四的时候还要强烈,谨慎地看了看窗外,当即就将窗户关上。
  边关还边说着,“你也不怕隔墙有耳。”
  两人接下来的对话,文时帆便再也听不到了。
  坐回到车上,文时帆等着孔少因那边的回信。
  没过多久,孔少因就打来了电话,告诉文时帆他已经找了人前往那地址将人控制住了,让文时帆直接过去。
  房中突然闯进了几名黑衣男子,老四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想要从后门跑出去却被人抓住绑了起来。
  他问黑衣男子却被人嫌话多,嘴也被堵住了。
  直到看见文时帆进入房间之中,老四才明白这几人是来做什么的。
  几人很是恭敬地向文时帆点了点头后,只留下了一个人留在房内保护文时帆安全,其余几人都走出了房子。
  “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不想和你来硬的,到底瞒着我什么事,你就直说了吧。”
  老四瞧了文时帆一眼,“呜呜”了两声。
  文时帆把他嘴中的那块桌布一拔,老四像是重归自由一般,“既然没人和你说,我也不会说的,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如果只是撞人,后果不至于让你们几个都对外消失。老四,我看见了那晚视频。”
  这句话显然是在老四的意料之外,“你看过?!你在哪看的?那视频明明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你也看过?”
  老四却瞬间闭了嘴,像是文时帆说到了什么关键之处一样不能提。
  “老四,这么多年,你就没愧疚过么?”
  见老四不言语,文时帆只得开始打起了感情牌。两人都是经历过那事的人,文时帆不信老四对那事一点反应都没有。
  果然,这话说到了老四的心坎上。
  “文时帆,你现在来问我,还不如直接去问你父亲,他对这事恐怕比我还要清楚些。”
  听着这话,文时帆愣了,他从不知这事会和他父亲有关。
  但细想,若文淮则不清楚这些,又何必将他那么急着送出国呢。
  文时帆越想越震惊,夺门而出什么都没说直接上了车。当夜买了机票回到国都。
  落地开了手机,孔少因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问文时帆出了什么事。
  文时帆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孔少因派人把他酒店的房间退了,再把东西邮回来,再派一个人盯着点那屋子里的老四。
  几个小时过去,文时帆的情绪也平复了些,回到文家的时候文淮则并不在家。
  焦急地等到晚上,文淮则方才归家。
  “爸。”见文淮则回来,文时帆立刻迎了上去。
  “有什么事直说,少在我这无事献殷勤。”
  沉默片刻,文时帆还是问了出来:“爸,你当初给我送出国,到底是因为什么?”
  文淮则没想到文时帆会突然问起这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就是觉着你母亲在国外,照顾你方便些。”
  “不是吧。我当时闯了那么大的祸,您是怎么压下去的呢?”文时帆见文淮则回避,问起了另一件事。
  文淮则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父子俩对峙着,一个不想说,一个却非要知道真相。
  “爸,我不是当年那个经不起事的,您不需要再瞒着我什么了。”
  见文时帆如此说,文淮则拍了拍他的肩膀,拽着他的胳膊坐在了沙发上。
  “这件事,我托了你一个叔叔帮着压下去的。”
  文淮则说的这句话,让文时帆直接笑出了声,笑声中满是嘲讽,“人又不是我们撞死的,即便是因为我们那一下而死,开车的人也不是我,您当初为什么要那么急呢?”
  文时帆一句一句地反驳着文淮则的话。文淮则的那些借口,若是在他没看过监控录像的时候一定会相信,但现在他又如何能相信。
  “你都知道什么?”文淮则此刻也是察觉出了文时帆的不对劲。
  以文时帆平日里的样子,在他说话的时候几乎是不会反驳的。今日不但反驳,说话的语气还很是让人不喜。
  “我该知道什么呢?是因着八年前的事,在场的几人都被父母藏了起来只有我还什么都不知道;还是那天晚上,被撞的那男子被人群殴连捅数刀?”
  文时帆的心态越来越平稳,不是冷静下来,而是在确定文淮则知晓此事的时候内心的凄凉。
  孔少因在他回到家后给他发过来了一份文件,是一份电子版的简历,简历上写的是邵尧父亲的生平履历。
  一位退伍分配到缉毒工作的警察,马上就要升任调离缉毒工作。只要再过些日子,他就会远离贩毒组织,就不会遭遇那天的事了。
  “我当时接到了电话,电话那边虽然说了发生什么事却没把事情说全,我只以为是你喝醉了酒开车撞死了人,才会匆忙把你送出国。”文淮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
  “事后把你送走了,我派人去压下这件事,这才拿到事发时候的监控资料。想着左右你也是出了国,就没再把你叫回来。”
  文时帆很明显的察觉出文淮则还在隐瞒他什么,“父亲,同为军旅之人,您是怎么做到这么冷血的?在出事的时候,你不曾相信过我,直接把事情按在了我的头上。在事发之后,即便你不知道真相,但也没有让我主动去承担错误,而是将我送出国躲避风声。”
  文时帆越说心越寒,原来他的父亲从未相信过他。
  对此,文淮则无话辩解。
  “您没有别的话要和我说么?”文时帆说完起身,不再看向自己的父亲。
  见文淮则不再说话,文时帆大步走了出去。
  在出了文家大门后,文时帆隐忍多时的眼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