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

  那边师彧倒是比谈槿好一些,见到邹孚末进来迅速起身,同谈槿一样敬礼等着邹孚末回复。
  “行了,坐下吧。”邹孚末很是平静。
  但谈槿与师彧哪敢,立刻让开了位置,让邹孚末坐在沙发中央,而后直接坐在邹孚末对面的地板上。
  邹孚末坐在沙发上,看见了那被师彧放在茶几上的报告。
  随后拿起报告,仔细翻阅起来。
  几个没经邹孚末同意的,也不敢随便坐下,但又不敢直接离开,只得站在一边静等着。
  其实察觉到了,邹孚末头也未抬地说道:“你们回去吧,谈槿和师彧留下。”
  那几人就像小学放学被老师先放走的学生一样,眼神中满是同情地看向那被留下的学生。
  而谈槿和师彧这两个被老师留下来的学生,心中却是苦的很,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半晌之后,邹孚末将报告放下问道:“这是哪来的?”
  “这是陆南秋要给陆维注射的药剂。”谈槿也懒得去想陆南秋到底是做什么的,也不愿称呼他的职称,索性直呼其名。
  邹孚末对此没再说什么。
  “程长官那说,你最近在做些事,所以暂时撤了你的职。我不想知道你具体要做什么,但你要记住你的身份。”邹孚末始终冷淡的口吻,给人一种无法靠近的感觉。
  “是。”谈槿立刻应道。
  “在总军区上任以来我这大小事就没断过,本来要负责你们的也都没管到。等文家事了,我会每隔一日挑个时间和你们一起训练。”
  邹孚末的这一决定让谈槿、师彧二人震惊。在邹孚末那个位置上每日要处理的事情有多少他们不知道,但从程旷旻的办公桌上从未少过的文件也能猜出邹孚末平日的繁忙。
  “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我就先走了。”邹孚末没给两人反应的时间,起身直接离开了宿舍楼。
  谈槿愣了下神,“就,走了?”
  从宿舍楼到邹孚末的办公室所在楼不近不远,十多分钟的路程。对于邹孚末这样的大忙人,在晚上前来,且这一来一回近半小时的时间就只为了说这几句话,这让谈槿有些匪夷所思。
  “嗯。”师彧也奇怪,但没在表面上显露。
  “明天就去陆家吧,早解决早利索,免得夜长梦多天天惦记。”谈槿此时体力倒没有不支,但精神却有些不佳。
  睁不开的眼睛告诉谈槿,她此事应该去休息了。
  收好报告,拎着药材上了楼。
  回房间躺在床上连洗漱的精神都没有,直接倒头而睡。
  这一睡,就睡到了次日天明。
  四月份的天,早上五点左右天边就有了光亮,六点多太阳就已经完全升了起来。
  谈槿又躺了几分钟,在眼睛完全适应了光亮之后方才坐起来。
  看了眼手表,想着这时候其他的人应该已经出去训练,心里还念叨着她最近训练的时间相比于从前实在是太少。
  穿上便装下楼时,见师彧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报纸。
  “怎么又是你一人?”谈槿随口吐槽了一句。
  “我想了想,还是和你一起去陆家吧。”
  谈槿正做着伸展运动,听见师彧说话便停了下来。
  “那就走吧。”
  看师彧那一身装扮,谈槿便是想一人去怕也是难。
  ——陆家门口——
  与上回来的时候不同,当谈槿与师彧下车的时候,陆家门口多了两守卫。
  “我叫谈槿,是来拜访陆国兴陆老爷子的。”
  那守卫见谈槿如此年轻,便有些犹豫该不该进屋打扰陆国兴。
  谈槿见此,知道这儿人也有些为难,随即又说了一句:“我是陆维的朋友。”
  提起陆维,年龄便也对上了,其中一人点了点头后走了进去。
  几分钟后,那人出来,略带恭敬地比划了个手势,请谈槿与师彧进入院中。
  “两位这边请。”
  许是怕他二人找不到房间,陆国兴寻了个人在门口等候,将二人引入房中。
  主屋的一半是客厅,隔着一道墙的另一边就是陆国兴的房间,也是这院中除了客厅最大的房间。
  “陆维的情况我知道了,出了什么情况让他们给我打招呼就是,怎么还跑过来了?”
  陆国兴似是在练字,但在两人进屋时就停了笔。
  见到一个不曾见过的人,陆国兴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两人坐下,随后让外面的人沏了壶茶。
  “中间多了人转述,总归没有我亲自来说的清楚。”谈槿回道。
  谈槿挺直腰板坐在陆国兴右手边上的椅子,师彧则是顺着谈槿坐在了谈槿的身侧。
  “而且,今天要和您说的事,虽与陆维有关,但陆维却并非是主人公。”
  这话让陆国兴起了兴趣,他想不到谈槿和他之间除了陆维还有什么其他可以谈的话题。
  “您了解您的儿子么?”
  陆国兴眼神瞬间凌厉,“你要说什么?不需要拐弯抹角。”
  “在您心中,您亲生儿子的地位比陆维要高的多吧。”谈槿没去理会陆国兴的话,而是继续问道。
  陆国兴本就不是很有耐心,被谈槿吊了胃口后又听到谈槿这接近于激怒他的话语,就更失了耐性。
  谈槿一直观察着陆国兴的神情变化,在陆国兴濒临发怒的边缘时,立刻说道:“陆南秋没和你说那日我是怎么把那多余的人还给他的么?”
  那日多出来的人陆国兴记得,但具体如何处理他没过问,谈槿也没同他讲过。
  听见谈槿将那人与陆南秋联系在一起,陆国兴实在不解,不知谈槿此话何意。
  “这是那人身上搜出来的药剂的报告。”谈槿将手上的文件夹交给陆国兴。
  看到最后,陆国兴闷闷咳嗽两声。
  “这是您儿子派人要注射到您孙子体内的。”
  “这么明显的事,他没这么蠢。”陆国兴的手颤抖着,但还是不肯相信。
  “蠢与不蠢,一问便知。”
  谈槿的坚持与她的无所畏惧,让陆国兴心底有些动摇。
  “来人!把陆南秋给我叫回来。”陆国兴看着谈槿的眼睛说道。
  毕竟陆国兴年事已高,有关家人总还是抱有希望。
  “如您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