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

  “我说不上了解你,但还是清楚你的为人的。说说吧,到底怎么了?”谈槿没等坐稳就问了一句。
  “你输了。”
  谈槿也不知江逢陌为什么对赢过她这件事这么有执念,但还是应声答道:“嗯,输了。”
  由于是背对着江逢陌,谈槿也不知江逢陌在后面做什么,只是等着江逢陌回答她,却许久没有再听到江逢陌说话。
  回头看了一眼,谈槿哭笑不得。这人不知在什么时候躺在地上睡着了。
  谈槿起身走到江逢陌身前,先是拍了江逢陌两下,见江逢陌没反应就用脚轻踢了一下,随后大声叫道:“江逢陌!”
  而后发生在眼前的一幕,让谈槿怔了许久。
  别说是他们当兵的,就算是普通人也是该醒了。但江逢陌在被踢了一脚之后,拿手在空气中乱拍了几下,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起来,嘴里好像还嘟囔两句什么。
  往日谈槿虽没见过江逢陌起床,但能进特战队的人,没有一个是能睡得沉的,怎么这位会这样?
  抱着一丝好奇,谈槿随手拔了根草,在江逢陌鼻孔前来回摆动。
  “阿,阿嚏。”
  江逢陌半睡半醒之中,就见到谈槿的脸在眼前,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伸手就罩住谈槿的脸并打算将其扣向一边。
  谈槿忙后退,并拦下江逢陌那直奔自己脸抓来的手。她没什么洁癖,但让这攀岩过后还没擦过的手摸到自己的脸上,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谈槿懒得再耗费时间,一手拍在江逢陌的腹部。
  “咳咳”两声,江逢陌瞬间清醒,而后说道:“我不是做梦啊。”
  谈槿此时恨不得把江逢陌扔到崖下,看江逢陌能不能完全醒过来。
  但江逢陌醒了,刚刚那没说完的话也该继续了。
  “说。”谈槿道。
  而江逢陌也知道谈槿是在让他说什么,随即让自己沉静下来。
  这一次,江逢陌没有选择避而不答。
  “今天的事,和我从前听说过的一件事很像,只是那个人最后的结局并不好。而且,如果连邹珩自己都对自己的性命不在意了,谁还能帮他呢?”
  江逢陌并没有把事情说的很仔细,但也表明了自己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说法有些无理取闹,但终归是为了自己人。
  “我说,你也是二十多岁奔三十的人了,怎么比我还像个小孩,说来脾气就来脾气?”谈槿没有责怪江逢陌的意思,该说的话却不能少说。
  只见江逢陌面向天,在谈槿说话的时候还不时的以微笑回应,像是认真听讲一般,但实际上早就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谈槿也不是那种爱说教的人,只说了两句就起身打算回去。
  老话说的好,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对于攀岩也是一样。
  如果是有绳子有设备,谈槿也就不觉得哪里困难了,但此时两手空空全靠自己……
  “唉。”谈槿深吸口气,走到崖边转身蹲了下去,而后慢慢向下爬去。
  下去的时候,没有爬上去的分神,速度自然也就快了些。
  “对了老江,有一个去西北的机会,你去不去?”谈槿在脚落地后问了江逢陌一句。
  她不去,但总不能耽误别人。
  刚刚在宿舍的时候不提,其原因是组内的几人用不到。之所以选择单独告诉江逢陌,是因为……
  “我记得那个金卯愚,似乎在西北势力不小,你去那边也能更容易接触到那些。”谈槿道。
  谈槿的好意,江逢陌懂,但江逢陌却还是拒绝了。
  “时机到了,就算想躲都躲不过去,何必主动出击。”江逢陌道。
  并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谈槿,没有劝说江逢陌。在这种情况下,尊重他人的选择,谈槿自认还是能做到的。
  两人回到宿舍的时候,组内成员都是一脸的紧张。
  谈槿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随后问道:“今天晚上没饭吃了?”
  一句话,化解了大部分的严肃气氛,让其中几人活跃了些。
  在几人见到江逢陌若无其事地坐回到沙发上之后,也就明白了事情已经得到解决。
  几人默契的没有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该干活的站了起来,其余的人则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桌上的纸不少,谈槿上前看了一眼,是最近的报告。
  最近组内没发生什么事,但该有的报告却不能少。看着这几份几乎一模一样的报告,谈槿随手将报告扔进了垃圾桶。
  这一幕,刚好被从餐厅中走出来拿东西的时坤看到。
  “哎哎哎。”时坤跑进客厅,从垃圾桶中抢救出了他们几人的“重要文件”。
  时坤这么一叫,其余的人也就注意到了谈槿的这一行为。
  “谈队,你怎么能这样呢?”何任尔接过自己的那份,很是委屈地问道。
  谈槿没去理会,问起其他:“这报告是交到谁那的?”
  “俞景。”
  “那就别交了,反正也要公开了,交与不交差不了多少。”
  谈槿也不是没脾气的,这么被人拎着走的感觉,换作是谁怕都不会有什么好的情绪。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捡了便宜,才会有这么轻松的工作,而知道的只会觉得他们这个位置很尴尬。
  没有相应的地位,没有相当的实权,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在谈槿看来,现在的他们不过是个罢了。
  “已经成为定局的事我们改不了,但这后面的事,我们总还是要掌握主动权的。”谈槿道。
  “谈槿。”师彧忙打断谈槿的话,“你的职责就是服从,要知道,我们身处的这个岗位容不得我们放肆。”
  师彧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谈槿,此时的谈槿让他突然有些看不透彻。
  “我知道服从,这么多年来这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两个字。”
  被师彧提醒,谈槿突然泄了气,只觉有些凄凉。
  她不曾有过信仰,但这么多年来她所学习过的、所听说过的却都在告诉她,她应该有信仰。
  好不容易活跃的气氛再次沉默,这样的谈槿让师彧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