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志训话

  “噢。”
  甄林应下,直至谈槿离开才反应过来。
  “哎哎哎哎,不对啊,我掏钱?!”
  只可惜,说出这话的时候,门已被关上,只有空气听见了他在说话。
  ……
  谈槿出门时,陆维就蹲在门边靠着墙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表情委屈,模样甚是可怜。
  “电话打完了?”谈槿蹲下身子问道。
  “他说他今晚正常下班回家。”
  “那咱们就先出去吃顿大餐,你好久没在外面吃过饭了吧。”
  谈槿的提议并没有让陆维情绪有所缓和,反倒是让他眼睛中突然多了一抹泪光。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哭,我没带纸,没地给你擦鼻涕。”谈槿故意道。
  本想着逗笑陆维,却不曾想陆维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使得谈槿措手不及。
  “哎哟我的个亲娘啊,你……”
  谈槿翻着左右衣兜、裤兜,一张纸都没找到。她刚想敲门从甄林那那几张纸,陆维就扑进她的怀中,拿她的外衣当做纸巾用了起来。
  “哎。”谈槿在心疼衣服的同时,更心疼怀中的这个大男孩。
  谈槿一手拥着陆维,一手轻轻拍着他。
  还好这家酒店的隔音不错,要不然这时候不知该有多少个房间的人都要探头出来看。
  许久,似是哭累了,陆维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小。
  “老大,走吧。”陆维哽咽道。
  “走。”
  陆维起身不肯让谈槿看他,颇有些小孩子脾气。
  谈槿也不能硬掰着他的头面向自己,只把外衣脱下递给他,让他擦干净脸,免得出去被外人看见更丢面子。
  这家酒店外面的饭馆不多,谈槿开着车走了很久才找着一家她和陆维都想吃的。
  进到店内,不是饭点人也不多。
  点了几道招牌菜,只等上桌。趁这么一会儿工夫,谈槿同陆维讲了讲甄林的事,也好让陆维不至于什么都不了解。
  “原来,他就是那个甄林啊。”陆维恍然大悟。
  “这事多多少少和你有瓜葛,这几天你说话做事都注意点。”谈槿嘱咐道。
  “菜来喽。”
  饭馆服务员把菜码齐,随后退下。
  两人吃饭间没再提正事,也没闲聊,静静地吃着眼前的菜,听着其他桌的人将话。
  隔壁桌
  一男子道:“你听说了么,最近连着出了好几场车祸了。”
  “听说了,这事闹得可大了。”另一男子道。
  “哎哟哟,你说这造的什么孽哟。”
  “……”
  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谈槿听不见。谈槿拿出手机,按着大概的关键词查了下两人说的事。
  “真的有。”谈槿拧眉道。
  “啊?什么?”陆维刚失了会儿神,此时才反应过来。
  “人都死了?不应该吧。”
  谈槿自问自答,不顾陆维的问话。
  “车祸,都是车祸,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谈槿嘟囔道。
  不过此时不归她关,又与她无关,谈槿也就没再注意。
  两人饭后早早跑去了陆家,守株待兔。
  陆老爷子见陆维回家,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又让家里的人去给陆维洗水果,又让人去给陆维做些好吃的。
  也是许久没回家,陆维这一刻竟是觉得有些生疏,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去到别人家做客一样。
  陆维不敢说出自己的感受,怕陆老爷子知道伤心。陆老爷子也是很久没和陆维相处过,一时之间,两人难免客套。
  这样的场景,让谈槿有些不自在。
  “陆维,我腿有些木,出去站一会儿。”谈槿起身道。
  “老大,我和你一起。”
  陆维一个嘴快,将平日里对谈槿的称呼脱口而出。
  陆老爷子瞬间脸色一变。
  “这种称呼怎么带进营地里了?陆维,你和谁学的?”
  老一辈的,最不喜这种带些江湖气的称呼,陆老爷子也是如此。
  “爷爷,我,我没喝别人学,也没有别人这么叫谈槿……”
  “谈槿?你对你的长官直呼其名?”
  二人忽然针锋相对,陆老爷子不停地挑着陆维的错处,陆维百口莫辩,越描越黑。
  见此,谈槿也不好就这么站着看,只得上前解释。
  “真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和陆维没差几岁,平日里习惯了……”
  谈槿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倒是引火上身。
  “习惯了?那是营地,时部队!你们就这么不成体统!”
  陆国兴动了气,谈槿不敢再说,便与陆维站到一起,面面相觑,听着陆老爷子的一番说教。
  最后,还是陆老爷子的老部下进来,打断了他说话,并让他去休息,谈槿二人这才好过些。
  “我一个人来的时候,也没见你爷爷这样,怎么这次带上你,反倒受气了呢?”谈槿坐回到沙发上吐槽道。
  “那可是位老同志,经历过战争年代的思想熏陶。你今天看见的、听见的,那都是家常便饭。之前,都是和你客气罢了。”陆维解释道。
  “你这混小子,又在背后说老爷子。”刚刚那位老部下推门而入,只是随口说了陆维一句,并没有责备他。
  “我哪有。”陆维略带些撒娇的意味说着话。
  “从前你就是一天到晚不着家,现在就更别提了。你这性子无法无天,老爷子要是再不提点提点你,你还不得闹翻了天。”
  听着这位老部下这般毫不留情地揭底,陆维有些挂不住面子。
  “哎呀,我现在又不像从前那样了,怎么还把我当个孩子训。再说了,我老大还在呢,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陆维也是没有底气,说话的声音愈发的小了起来。
  “好好好,大了,说不得。”那人也是惯着陆维,顺着了的话接了下去,而后道:“今晚你们三个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去让人给你做。”
  提到陆南秋,陆维脸上好不容易出现的笑容瞬间消失。
  那老部下也是个人精,看出陆维有些不大对劲就立刻掐断了这一话题。
  “这丫头我怎么瞧着比上次来的时候瘦了?是不是营地伙食不好?”老部下道。
  “没有没有,营地伙食一直都是一样的,就是前一阵懒了,胖了些,现在恢复训练,也就瘦回来了。”谈槿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