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淡忘

  事件的过程是完整的,却没有前因,后果也是以失踪草草结尾,略显模糊。
  谈槿依旧没有弄清楚周展逵是因为什么才会那般对待欧竹,也没弄清楚两个人为什么会被杜谦瑜找到,还被杜谦瑜派到三区。
  突然出现的欧竹,无缘无故替代了其他人,还得到了长官的信任。这样的人却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反而是想出现就出现,想离开就离开。
  “这个人,还真是小瞧了。”
  田凉那边还在继续帮忙细查着,现在看到的也未必会是全部。
  谈槿收起手机,把这事先放到一边。她现在的重点依旧是在三区上,周展逵这事无非只是其中的一个插曲而已。
  而三区……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令人匪夷所思。
  从三区一事上牵扯出来的人在不断增多,这中间也不知到底还存在多少秘密,而这件事能否查明还死者公道也不知。
  “后山的死者与失踪的人无关,那那些人究竟会是什么身份呢?”
  谈槿明知她这个问题不会得到答案,却还是在车上问了出来,像是期盼着邹珩能就此说些什么一样。
  “你电脑里的那份失踪人员档案,应该是营地里最全的。如果那份名单里都没有,那些人应该也就和营地没有多大关联了。”
  营地在此处多年,后山也并不是一开始就荒废的,哪里要是一早就有那么多尸骨,怎么可能会到现在才发现。
  期盼落了空,谈槿也没有太大的失望。毕竟,邹珩也不是神人,不可能了解所有事。如果他这时候会说出什么,才应该是真正让人惊讶的吧。
  ……
  谈槿跑了几趟审讯处那边,再没见到寇昨,只听说寇昨似是被监禁,就连他父母得到消息赶来营地都没见着。
  而欧竹,谈槿也没有再遇见过。
  一切都像回到了原,只不过他们知道的更多了一些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区的事也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三区那两只“鬼”也不知怎的,再没出现过。
  如果不是白骨和尸体堆积在那儿,失踪的人未归,谈槿都快要以为这一切从没发生过。
  几个月的时间,谈槿从未放弃过追查此事,但却毫无进展。
  三区的人泄了气,只想着平静下来了就好,活下来的人都刻意地不再去提起此事。唯有张匀笛一行人,还在帮着谈槿调查。
  而罗黄彦,在谈槿偶尔提及到此时,也不多问,只一味的避开这个话题。
  一日,在谈槿所在的宿舍楼中,大厅坐了不少人。
  “一个个的,都以为活下来便好,竟是打算就这样放过凶手。”一人愤慨道。
  “你气什么?人家同班的人还没说什么。”另一人讽刺着。
  几十个人坐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却不吵闹。
  “行了,今天叫你们来也不是让你们抱怨的。”张匀笛忍不住开口制止了这些人。
  “也没什么的。本来就憋得慌,在我这要是还不能说,那不得把人憋坏啊。”谈槿笑道。
  张匀笛的这些个战友们,不像他那样不喜欢说话,每每来到谈槿这里都会忍不下心中的气同谈槿抱怨。
  在营地中,难得有一个地方能让人畅所欲言,谈槿的宿舍楼便是其中之一。这也是他们最近愈发喜欢来谈槿宿舍楼的原因之一。
  “算了,还是说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吧。”一人道。
  “是啊。这天是真的开始凉起来了,我看再过几天都能下雪了。等路上封道,可就不像现在这样出入方便了。”另一人说道。
  这人所说的话,也是谈槿现在在烦着的事。
  最近他们出入的频繁,罗黄彦倒是不在意,可纪勋却借着这些三番五次找上她,要控制人员出入。现在便是如此,要是下雪封路了,纪勋就更有理由不让他们出营地了。
  “还有,那纪大小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天天来我们宿舍。来就来吧,还天天挑刺,真是烦死个人。”坐在最前面的人小声抱怨了一句。
  纪湘芙对邹珩的爱意,随着她去三区宿舍次数不断增加而被人尽皆知。所以,这人说话自然是说给邹珩听的。
  只是,邹珩却不做理会,一味地低头给谈槿剥着不知从哪得来的花生。
  对牛弹琴,怎会得到结果。
  不过这人也不恼,毕竟这话他也不是第一次说,更不是第一次被忽视。
  但这人不在意,谈槿却是想拿这事逗一逗身后的人。
  “她能在三区待这么长时间,也确实出人意料。你说是吧,邹珩。”谈槿故意指名点姓地问邹珩,让邹珩不得不正面回应。
  “如果你不在,她早就应该住进来了。”邹珩道。
  外人不觉有什么,只以为谈槿是因为义气在帮邹珩挡着那位大小姐。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邹珩此言到底是何意。
  张匀笛在一旁看着这每次来都必然会上演的一出戏,默默垂下头,眼底有了些许笑意。
  “不过她愿意去就随她去吧,大不了你们就天天来,早出晚归避着她点就行了。”谈槿道。
  纪湘芙是领导下令调来的,谈槿也不能说什么。她只遵循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纪湘芙一天没找上门来,她就绝不会去主动招惹纪湘芙。也不是说怕了纪湘芙,就是不想给自己平添麻烦而已。
  毕竟那人要是真的缠了上来,只怕是每天都不得安宁。
  谈槿只想着维持现状,让自己清净清净。
  “要不然,我们直接搬过来得了。反正最近都恢复常态,罗长官还把以前有的夜间训练取消了,白天的训练也没有了,一天到晚不让我们做什么,也没人管我们,我们闲着也是闲着。”
  谈槿刚想应下,身后那并不在意外人说话的邹珩这时却反应极快。
  “不行。”邹珩道。
  “为什么?”想要搬过来住的那个人有些不解。
  “太闹。”
  谈槿背过身去,身子微抖,嘴角的笑意已经止不住。
  在营地中,哪会有人把这种理由放在表面上。也就是邹珩,要换作谈槿拒绝,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这个借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