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相信

  “邹珩,别骗我。”程峦特意提醒道。
  程峦怎么也不能信程旷旻会命人把谈槿抓起来,还与沈天震有些勾结。
  此时此刻,程峦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竟是对自己的父亲毫无半点信任。
  “现在可没有给你们闲聊的时间。我说,你想好没有,该做出决定了,再等一会儿天都亮了,那样我们可不好交差。”女子催促道。
  “决定?什么决定?”
  程峦现在是一头雾水,这楼内人说的话他是一句也听不懂。
  而沈天震接下来说的话,更让他心烦意乱。
  “程峦是吧,你爸一会儿就打过来电话了,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带人回去,免得误了我们的事,让你爸亲自出面就不好了。”
  再次被提到的程旷旻,人不在这此处存在感却极强。
  “你放屁。”
  很少会粗鲁说话的程峦,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两个字。
  哪知,刚说完这话,手机在兜里就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空气之中,仿佛有一个打脸的声音,无情地嘲笑程峦。
  “程峦,你带来的人也是在冒着风险,带他们走吧。”邹珩有些认命地说道。
  程峦不在意程旷旻如何,可程旷旻却可以以那些人为要挟。
  无辜之人平白被连累这种事,邹珩不想再让这种事发生。
  “你等等。”
  程峦跌跌撞撞从大门出,手机摔在地上的声音传至屋内,逗笑了看热闹的沈天震与他怀中那女子。
  众人脚步声起,谈槿和邹珩都明白,他们最后的救援已经不在。
  可是,在两人已没有希望的时候,程峦却回来了。
  “程峦,你……”谈槿望向程峦身后,空无一人。
  想要起身,却被身后的人牢牢攥住胳膊,谈槿挣扎无果,拼命向邹珩使眼色,让他把程峦推出去。
  “谈槿,我不能让他们跟着我受罚,也没办法说服我爸放了你,就只能在这儿陪你了。”程峦道。
  谈槿可以肯定,程峦到此时都还不知道她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所以才能像现在这样只有无奈而没有其他过度的反应。
  “只要你不耽误事,随你站在哪儿。”沈天震说着,示意身旁一人走到程峦附近,防止程峦突然出手坏事。
  沈天震就是沈天震,就算变了个样,他的全局意识依旧还是印在他的脑中,时刻都不会忘记的。
  本还想着程峦会帮上什么忙的谈槿,在沈天震下了指令之后彻底断了念想。
  没过几分钟,沈天震还没说话,那女子反倒是焦急起来,不停地催促邹珩。把本应是沈天震该做的事,做的极好。
  “好歹是我的命,你能把嘴闭上么?”邹珩道。
  其实,邹珩早就做出了决定,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此丧命,不甘心就这样认命。
  “好歹,让我和她单独说说话吧。”邹珩对沈天震说道。
  那女子的存在他不知是为何,可这屋里谁说了算他还是知道的。
  女子当即做出反应,出声拒绝,却被沈天震驳了回去。
  “说话可以,但你与她单独说话我可就当做你决定要一个人离开了。”沈天震道。
  老谋深算,强行逼迫邹珩,沈天震打的一手好算盘。
  “你们出去吧。”邹珩道。
  沈天震笑了笑,手臂一抬,对押着谈槿的人说道:“把她铐上。”
  手铐、脚铐,一样不差的铐着谈槿,钥匙则是被沈天震牢牢握在手中。
  沈天震得意又嚣张的放声奸笑着,与一行人离开,但却留下了程峦没有去理会。
  谈槿跪的膝盖发疼,那两个押着她的人刚一松手,她就向前倒去,身体完全由不得自己控制。
  “谈槿。”
  邹珩下意识去接,大腿刚刚好将谈槿与地面隔绝,让她免受地面的冰凉。
  程峦也迈着大步快走至谈槿身前,在谈槿身前坐下。
  “你们两个,像要生离死别了似的?我这一晚上接受不了的事已经够多的了……”
  “程峦,我临死前也要听你唠叨,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谈槿一句话,让程峦把他所有的抱怨都憋会到心底。
  “谈槿,你说什么呢?就受了这么点伤,能不能不这么矫情。”
  程峦虽带着三分玩笑之意说出此话,但明显情绪已经不对,笑容也很勉强。
  他怕了,谈槿那调侃中带着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他惴惴不安。今晚发生的所有事,都让他倍感不安。
  “一会儿啊,你就和程峦一起出去,他回他该去的地方,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就别回头了。”谈槿没有回答程峦的问题,而是平静地和邹珩说起话。
  “胡说什么呢?谁说我要走了。”邹珩道。
  拭去谈槿脸上的灰尘和血迹,为谈槿抚平头发,邹珩触碰到谈槿的每一下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两人之间的对话,也终于惹恼了程峦。
  程峦受够了这一晚上发慌但又不得真相的感觉,但程旷旻不和他说,他只能逼问眼前的两个人。
  邹珩眼中只有谈槿,很是专注,也不知有没有听到。谈槿则是真的避而不答,把头埋进邹珩怀中,道:“程峦,我困了。”
  “睡吧。”
  这么一来,程峦的火气无处发泄,抓着自己的头发,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行忍下了一些。
  “程峦,你想听,那就静下来听我说……”
  这个坏人,到最后还是由邹珩来做。
  邹珩将他来到三区之后的事同程峦说了个大概,因时间和环境影响,他只着重讲了程峦想听的部分,也就是与程旷旻相关的那部分。
  ……
  “不可能,我爸,我爸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邹珩你不也是了解他的么?他可是看着你我长大的,他怎么会可能会是那种人。你,你快别编了……”
  程峦语无伦次,手脚不停地动着,急躁且不安。
  一个在他身边陪伴他二十余载的父亲,一个受人敬重营地中无人不喜欢的资长官,他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不在意常人性命的人?
  程峦对此事的反应,远远大于谈槿甚至邹珩当初听到此时的反应。
  “我不信……”程峦手指微抖,掏出手机按下程旷旻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