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合作

  “兄弟,你就不怕我是你仇家?”娄金笑问道。
  无需邹珩言语,箕水先一步回怼过去:“仇家还能这么热情找过来,还喝酒?你是傻了吧。”
  “说不准我就在酒里动点手脚,把他绑回去呢?”
  初时的生疏渐渐淡去,这两个人话一多,邹珩也就被暂时遗忘。不过,娄金是心里带着事来的,这闲着打趣也是有分寸,并没有和箕水闹太久。
  午饭时候,娄金便用出去买饭的借口把箕水调走,单独与邹珩在一起说话。箕水也没怀疑什么,邹珩这几天没出过门想必今天也不会出去,而娄金又是他的老朋友,不会对邹珩不利。
  待人离去,娄金脸上的笑意淡去了些。
  “你不知道来这儿是做什么的,对吧。”娄金道。
  邹珩不是箕水,对娄金没有好感,更不会对娄金有问必答。
  但娄金似是也没指望邹珩回他的话,继而又道:“我去找过芮玄阙,他和我讲了讲在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的一件事,有兴趣吗?”
  “没兴趣也无所谓,我说你听就是了。”
  这房间就这么大,邹珩就是堵上耳朵,也不能把娄金的声音完全隔绝,说与不说邹珩也不能决定,便只有由着娄金去讲。
  邹珩也就权当是听了个故事。
  “这地方从前治安一直不太好,我也是近几年在这儿慢慢有了管制之后才经常来的。”
  “芮玄阙和我说,这个改变不是一个偶然,而是有外界力量干扰,这座小镇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娄金所言,还是往好了说的。
  他们所在的这座小镇,从前何止是治安不好,这简直就是一个人人都目无法度,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地。
  当地人排斥外来人,除了小镇之外的所有人来到这儿,要么无顾被打一顿,要么就被狠狠宰一顿。被打的人面目全非无处申冤,就算是闹大了最后也是草草了结。被讹钱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只能认栽。这些都还只是一部分。
  总而言之,从这座小镇离开的人,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想要再来此处。
  偏偏,有的人不信这个邪,只当做那些离开的人是夸大其词,非要来亲身经历一番不可。小镇那独一道风景也确实是美,也经常会引来一些不知情者。
  就这样,小镇上的人蛮不讲理,但此处的经济却是蒸蒸日上。也因为这一缘故,这小镇也没有人回来管,镇上的人就愈发猖狂。
  就在他们都以威胁、讹人为生的时候,镇上突然出现了一群不速之客……
  “也就是前两年的事吧,镇上来了一群人,都是年轻的姑娘小伙,一看就是还上学的学生,好骗的。”
  “镇上的人瞧着这是群肥羊,但却没想到这群人软硬不吃,还差点把收保护费的几个人打成残疾。”
  “这群人不是为了旅游而来,但每天都有一段时间会分散开,不知道在做什么。镇上的人因为自己人被打,和这群年轻人结了仇,抓准这个时候,打算逐一攻破,群殴一顿。”
  “哪知道这群人都不是善茬,虽说被打伤了,但镇上人付出的远比那群人多得多。因此,他们也就怕了,不敢再去惹那群年轻人。”
  “那群年轻人在镇上足足住了大半个月,终于有一天一起出门,好似带着什么目的。这一去,就没有人再回来过。有人心生贪婪,见他们不回来,就撬了锁跑进他们住过的房间,但除了几套衣服,他们什么都没得着。”
  “一群人突然消失,这事终于引起外界注意。镇上的人知道此事和他们没有关系,想要辩解,但曾经的所作所为摆在那,根本没有人信他们。”
  “上面派来了大批的人手整顿,这才把此处建成今天你看到的这个小镇。”
  午夜醉酒,也是因为人的本性难移,就算他们不会再为非作歹,可这曾经的陋习却无法彻底改掉。
  对于娄金所说的这一长段话,邹珩一笑置之,全然没放在心上。
  “你别笑,我听说那群年轻人啊,是从国外来的,好像是你们封示的人。”
  “然后呢?”
  邹珩微微一顿,有所怀疑却没道出,只等娄金自己讲出来。
  这娄金已经对他说了这么多,如果只是来给他讲故事的,并不打算与他讲明什么,那才是奇怪。
  “我还听说,那些年轻人并不是全都消失了,而是都死了。不过有一个姑娘,却活了下来,还被送回了封示……”
  娄金终于见到了他想见到的一幕,邹珩冷眼瞧向他,像是眼中有刀,能将他刺穿一般锐利。
  “你别这么看我,那个时候我不在,这事可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再说,我刚可都说了,我是听说的。”
  “听谁说?”
  “道听途说,有些是芮玄阙那儿听来的,也有些是这些年从身边人那里零零散散听到的。”
  邹珩“噌”的起身,从娄金身前迅速走过,面上冷意愈发浓厚。
  “你不用去找芮玄阙,该说的等到时机来了他自然会和你说,不该说的你就算拿他的命要挟他也没用。这个芮玄阙啊,我可太了解了。”娄金在邹珩开门之前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你来说,岂不是违背了他的意愿。”
  “我不是他的手下,也不吃他那套。换成别人或许还会听他的,但他的命令对我?没用。”
  猥琐归猥琐,这娄金无所畏惧的模样,还是有他独特的气质在的。
  如箕水所了解的芮玄阙那样,芮玄阙最不能忍受有人不听他的指挥,破坏他的布置,可这娄金却满不在意。
  单凭这一点,无论娄金是装出来的,还是性情本就如此,他都值得外人刮目相看。
  “接着说。”邹珩停下脚步,但也没回去坐下,而是就近靠在墙边,压下内心波浪。
  娄金在说的是什么事,他再清楚不过。当年谈槿在刺国所经历的也被遗忘了的一切,也正是谈槿一直要寻求的一切。
  现如今,芮玄阙将他带至此处,是不是也就代表着他或许有机会将当年的事情弄清楚,让那些死去的人能安息,给活着的人一个真相。
  “芮玄阙说,你一定很想查明这一切,他也会帮你。但在这其中,你需要我的人脉。这些人脉,就连芮玄阙也没办法得到,那是我在刺国多年经营下来的。”
  这最后一句话,娄金是用封示的语言讲出来的,话语中带了些许西南的口音,并不标准的封示话,其熟练程度足以表明他也曾是封示人。
  “你只能,在这里,也只有我能帮你。”娄金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