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配药

  旁人在听见邹珩这话之后,要么恢复常态露出真实面貌,要么直接离去。眼前女子却不同,她,再一次走上前。
  知难而进,那是一种美德,值得称赞,可也是要分时候的。女子迈步上前,上衣被她缓缓褪去,这种情况不叫知难而进,而是叫做……不知廉耻。
  “完美的艺术品从来不知道它自身是完美的,会有人对自己有这种错觉的人,也永远都不会是完美的。这位女士,是不是别人对你类似美若天仙的称赞太多,以至于让你活在假象中,真的以为自己很美?”
  邹珩对语言的吝啬,在这个时候倒是没那么夸张。只是这话,却不是什么好听的。不过对这种人,又怎么可能有好话想要说?
  便是如此的话,也只是让女子的脚步微微一顿,并没有能够阻挡什么。
  邹珩不起身,也不打算躲避,就这样静静看着女子。
  “我很喜欢你,见你第一面就觉着你很好。如果能和我在一起,那就更完美了。”女子道。
  步伐之中媚态尽显,那眼中满是爱意,让人无法拒绝。
  后天得来的妖娆,与先天举止间无意中就散发出来的魅惑实在相差甚远。这一次遇见的,在邹珩眼中依旧远不及尤心月。
  女子的手再一次向邹珩伸出,只是这一次想要触碰的地方不是肩膀,而是大腿。
  邹珩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心想着如果他身边的同龄人结婚之后有了孩子,他一定要嘱咐那人,千万不能让孩子在蜜罐之中长大。
  否则,这样过分的自信心,说不准那天就招来了祸事。
  “你这一下碰下去,所得到的可就不会是一脚了。”邹珩手支着桌子,提醒道,“这姑娘家家没了手,以后还怎么生活呢?”
  邹珩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犯着了他,不论男女,他都不会手下留情。当然,这也不是没有例外,不过例外是绝对不会发生在一个陌生人身上的。
  女子不是无所顾忌,她最在意的东西之一,便是在她看来这完美的容颜和身子。邹珩此言,正中她的心坎上。
  不过手上的动作要比她想出结果的速度快了些,不等她判断出利弊得失,那手已经落了下去。
  邹珩轻轻一笑,似微风般柔和,落在女子的眼底。
  “滚吧。”
  女子愣神的功夫,已经被人甩出。只是这一次甩开她的人不再是邹珩,而是一直在邹珩身边没有动作像是空气一般存在的那送药男子。
  “姑娘家家学点什么不好,偏要学这种魅惑人的下三流把戏。”男子说道。
  没了在自己心上人面前的卑微,男子说话间多了几分专属于他的阳刚之气。邹珩也是第一次得见,算是今日的意外之喜。
  在心上人面前的适当示弱,邹珩可以理解,但没有自己的底线,却是邹珩对这男人最大的不喜之处。
  现下能够看见男子真正的一面,便是让邹珩再被那女子触碰一下,他也是不在意的。
  “离这儿远点,我不想脏了人家的地。”男子道。
  一丝血腥味道,不是真实但缺能够让人体会的到。邹珩能确定,这男子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更不可能是每天给芮玄阙送送药那样的人。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一刻血腥,是真正经历过死亡才会有的,而非是装出来的。
  “不用走,走了我还要跟着,这大晚上的太累了。”邹珩道。
  女子从地上捡起上衣,把自己紧紧裹住。
  木屋灯灭,此处天地相接,点点繁星所露出的光线远不够他们所需要的那么多。
  林间,几道手电的光线闪过,那是芮玄阙的手下在附近,借此告知邹珩他们在。
  邹珩本想着坐在这儿,连带着屋里面的那两个人一起看着,等芮玄阙回来也好有个交代,现在看来,这边是用不上他了。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睡了。”邹珩抻了抻胳膊而后起身。
  途中,邹珩听着女子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便随口问了一句:“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那还用说?自然是为了你。”
  “怎么,我难道比宝藏值钱不成?”
  套起话来,邹珩已然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个措辞再简洁不过的他,也是可以像是话唠一般的存在。
  略带调侃的语气,让姑娘方才的失落少了不少。
  “当然了,那些宝藏算什么,不过都是一堆没用的东西,去了来来了去。”那些个破玩意,哪有把你弄到手来的让人痛快。
  女子走在中间,目露贪念与残忍。
  爱情?算个屁。
  若此时邹珩回头,定然能看到这女子的真是面目。
  “是吗?你这么说,让我突然有点好奇了。你和你那同伴一起来的,不如带路,我们也去瞧瞧怎么样?”
  邹珩突然的改变主意,让女子措手不及。
  “我?我不知道的,只是跟着来而已。”
  女子说过此话后,再没有听到邹珩说什么。
  回到他们所在的木屋,邹珩进到屋内叫上男子一起,却把那个芮玄阙要他严加看守的女子丢在了外面。
  邹珩让那女子去到他先前坐着的那块石头上面,还特意将上面的灯打开,由着一群虫子飞去,听见女子乱叫也不做理会。
  看着外面,盯着女子,邹珩轻声对身边的人说起了话。
  “你是什么人?”
  “于邹先生来说,陌生人。”
  “那对邹家邹珩来说呢?”
  “部下。”
  这个早就被邹珩才到的答案,此时被男子道出,并没有让邹珩感到丝毫意外。
  “你在他身边多久了?”邹珩又问道。
  “三年。”
  “谁派你去的?”
  “不能说。”
  “……”
  一问一答,一来一往,男子将能说的全部道出,邹珩也从中得知了一些先前没有弄明白的事。
  这其中,就有芮玄阙所喝的药这件事。
  男子与他那心上人,都是在芮玄阙手下算是时间长的人,只不过那心上人并不是和他一样的身份,而是被芮玄阙亲自接到身边来的人,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本来,他二人各司其职,都有自己要做的事,但又一天芮玄阙的亲信突然找到他们还有另外几个人,说是他们表现良好,要把他们送到芮玄阙的上一级那里培训。
  这一训,就是小半年的功夫。
  最后受下来并且心智没有出问题的,就只有他与他那心上人。
  从培训的地方出来之后,他们被芮玄阙的上一级领导者亲自接见,并且得了现在手上的工作,也就是为芮玄阙熬药送药盯着芮玄阙喝药,不准有任何纰漏。
  而那药,不是给芮玄阙看病的大夫开的,而是那领导者专门为芮玄阙配出来的,药的经手人,除去他二人之外,便只有拿方抓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