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戒指

  “凉了。”
  顾夕朝没喝几口,咳嗽没停下来,她却怎么也不肯继续喝了。
  举起的勺子到底还是放了回去,顾夕朝也没再被强迫喝药。
  “你也回去吧,我困了,想睡了。”
  紧紧锁住她的那只手看上去并没有松开的意愿,顾夕朝也不抗争,闭上眼睛真的打算枕着这胳膊睡了。
  “先别睡,我给你带了礼物。”
  “我说,关彬,你少在我要睡觉的时候在我身边坐一会儿,比送我一星星都强。”
  关彬也不知道从这话里的哪个字上听出来好笑的地方,浅笑但没有发出声音,落在顾夕朝肩膀边缘的手有了些许松动。
  也就是两三分钟的功夫,顾夕朝喝的药药效见效极快,咳声停下的同时,困意也在侵蚀着她。
  “来了。”
  藏不住的雀跃与欢喜,随着脚步声越来越紧而变得愈发明显。关彬不是那种会把情绪显示在外表上的人,这么一来反倒是在无形之中引起了顾夕朝的兴趣。
  其实也是因为顾夕朝不想让自己在他怀中睡着才想着借此事转移注意力,难受也没有办法,总好过最后睡着的时候在梦里说什么不该说的。
  一个箱子被两个人抬了进来,看着不是特别大的箱子,却在两个男人合力抬起的情况下都显得沉甸甸。
  “出去把门关上。”关彬仔细着顾夕朝,给她掖好被子,枕头也竖了起来,把手松开将顾夕朝轻轻向后放去护着她的头。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极好的男朋友才会做的事,眼中含情举止温柔,做什么都不会过界。
  关彬从身上拿出一把刀,按压后向外一甩,逼人的寒芒直晃眼睛。他蹲下身子将箱子上的胶带和封条划开,刀在用完之后立刻塞回去,没有随意摆放。
  一层又一层,纸箱里面没再有什么粘上的封口,打开也比较方便。关彬拆了半天,也没见他把东西拿出来。
  最后顾夕朝都不知道到底是那东西沉,还是包装沉了。
  “夕朝,看。”
  关彬像是小孩子挖到宝贝一样想要讨赏,手捧着一个盒子,里面装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后,缓步凑到顾夕朝跟前。
  “这是我这次去到吉则其那边的一场拍卖会的时候凑巧看到的,当时看的时候就觉得特别配你,现在拿到你身前一看,我的想法一点错都没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夕朝也算是大致听出来了。这里面无非是些个金银玉质或是名贵宝石制成的首饰,只不过经过拍卖会这么一提升价值,就又高了一个档次。能让关彬这么在意,除了好看之外应该也是价值不菲,没准带出去让谁看见了,还会被人当成个富婆。
  顾夕朝扫了眼床下,她一想到这床底下堆满了关彬送她的这类物件就头大。
  “好看吗?”
  关彬将盒子打开单膝跪地。
  这一次顾夕朝预料到并没有出错,盒子里装的却是首饰无误,但却不是她以为的平日里送来的那些,而是关彬从来没送过她的一类——戒指。
  偌大的盒子,一枚白金上镶着钻石的戒指躺在正中央。这枚戒指看上去并不是很华丽,甚至放在普通的金店都可以说是平平无奇。
  顾夕朝想不出它是哪里吸引了关彬,愣了一小会儿之后强忍着对关彬翻白眼的冲动,打算躺下去不去理他。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把你拴在我身边最合适。当然,不是说要让你天天和我在一起,而是我们在内在外都要有一个名分。你会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妻子,你也知道的,我永远不会做出背叛你的事,我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对你无所求的人。”
  “都说了无所求还要我嫁你,那不是还是有求。行了,我没有结婚的意思,你也好别人也好,都没有,你也不用拿这件事来试探我。”
  关彬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局,他不恼,也没有任何要发火的迹象。在顾夕朝把枕头放下时,他直接把顾夕朝的手握在掌心里,一言不发,将那枚戒指套在了顾夕朝的无名指上。
  “不要让我看见这枚戒指出现在别的地方。”
  不带温度的话语,听起来就只是淡淡的,单听这句话,甚至连点威胁都听不出来。
  顾夕朝抬起手欣赏片刻,她这个手上除了手腕带过手表,还没带过任何其他的装饰物。伤痕累累的手如今也好了很多,掌心的老茧也在长时间的修养之中得到改善,现在已经看不太出来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首饰的装饰之下显得格外骨感精致。
  精致?第一次把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顾夕朝都有些不太适应。
  “出去吧。”顾夕朝淡淡说着,收回手落在头下方。她很清楚,要是再不让关彬出去,她就会因为控制不住自己彻底睡死过去。
  因为药效睡过去和自然入睡的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正常睡觉,她还可以用强大的意志克制住自己,让自己不会发出任何动静,甚至在睡梦中也能做到时时刻刻警惕身边,可一旦喝了药,睡得不醒人事基本上都是常态。
  在那种状态下,她完全不会记得自己会不会说梦话,又会不会在人引导之下讲出一些不该说的事。
  顾夕朝的顺从似乎让关彬很是欢愉,关彬在她右手无名指上落下一吻之后,带着那份喜悦不舍的出去了,临走之前还道了声晚安。
  听着他脚步声越来越远,守在门口的人也回来了,顾夕朝并没有放下心睡去,而是支撑着软绵绵的身子,把门反锁上并在门把手和门边小柜上的玻璃杯之间拴了根极细的绳子。
  这一系列的准备都做好,她才略为安心的躺会去,额头上的几排汗珠似是在告诉她这些动作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已经超出了负荷。
  “晚安。”顾夕朝轻声对自己说道,没有再去抗拒那份早就侵蚀她的睡意。
  ……
  两天之后,邹珩在大清早终于见着了他逮了好几天都联系不上的人。
  “邹少。”
  只瞧着邹弩头戴纱布,纱布上还能看到渗透出来的血迹。走起路来也是和正常情况下不太一样,那姿势怎么看都有点别扭。
  邹珩让邹弩在他面前多走几步,算是看出来了这份别扭从何而来。
  邹弩的左胳膊在走路的时候晃动起来很是僵硬,不知道是连带的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左腿动起来的时候也跟着有些不太自然。脖颈向前倾斜,离他近点还能闻到一股浓厚的膏药味。
  “老邹,你这两天是去深山老林和谁打架去了吗?怎么回来还带了一身的伤啊?哈哈哈哈哈……”江逢陌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但也没忘腾出来地方扶邹弩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