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急

  至于面包由谁来解决……
  顾夕朝在决定不浪费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到了很好的人选。
  不知情的正主手边多了盘面包,还有些奇怪这面包的味道和平日里吃的怎么不太一样,问端进房的人,那人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是不清楚,随后便走了。
  顾夕朝把那枚戒指放到手上把玩着,一边关注着关彬房间里的动静。
  那肠胃娇气的大爷有幸吃着她做的面包,只怕是肠胃受不得吧。
  顾夕朝自小时候开始学着做饭做菜到如今也是十多年了,平日里家常菜什么的那都是极拿手的,想到自己厨艺方面的天赋不差,那面包失败的原因也就被全归结于时间上。
  不过,一份面包而已,比起她听到的一些信息不知廉价多少,糊了就糊了吧。
  许久不见屋里传出来什么动静,顾夕朝心想着这人可能是业务繁忙没顾得上吃,抬脚就要上楼。这脚还没迈出去,突然听见那屋里似是传出叫人的声音。
  就在门外站着的人瞬间站直开门进去,顾夕朝也在这个时候偷笑着上了楼。
  “今天心情这么好?”泉姨难得见到顾夕朝会眉眼含笑,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是啊,但是甜品没做成,我没有吃的了。”
  顾夕朝撒起娇和泉姨进了屋,而后抱着泉姨的胳膊不撒手,眼神灵动,令人生不出要拒绝她的念头。别说疼她的人,现在就算是走过去一个陌生人,怕是都挡不住顾夕朝这样的目光。
  “知道了知道了,我让他们做点南瓜豆沙饼和萝卜糕,这总行了吧。”
  “不要萝卜糕,嗯……”顾夕朝沉思片刻,“荷花酥吧,好久没吃了,想吃你亲手做的。”
  “行,我这就去。”泉姨轻拍一下顾夕朝的头。
  人离了屋,这屋里就剩下顾夕朝一个,顾夕朝在屋里走了一圈,到桌子前面的时候,发现关彬给她拿来的深红色铃铛并没有被他带走,而是挂在了她那满是风景照的照片墙上。
  这人,总是不管人喜恶,做事永远都是他觉得该怎么做就一定要那么做,哪怕送人什么东西,也不是如此,就算是扔了他也绝对不会收回去。
  反正这屋里没窗户,平时除了每天固定的通风时间之外也不会经常开门,这铃铛放着就放着吧,反正响不起来也不占地方。
  ……
  提到那个深红色的铃铛,梁均有些坐不住了,但肚子又叫唤着,不得已之下他还是草草扒了几口饭菜吃了,而后慌张起身。
  “我很清楚记着我手上的那个铃铛是爷爷给我的,也就是说,当年那个老人把铃铛给我之后一定还发生什么了,要不然我不会只有那么一个铃铛。”梁均皱眉道。
  “也有可能是你出去给你爷爷了,而你手上的那个就是当年的那个。”邹珩猜测着,但也这个说法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
  既然早晚都是要给梁均的,何必还要绕一圈呢?
  梁均摇了摇头:“在那牢笼前后发生的事我基本上都想起来了,只有这段,即便刻意去想也是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那段回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关键的。”
  “你先坐下把剩下的事说完吧,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个心理医生,说不准她那里会有什么办法。”邹珩说话之间搭配着手势,惶惶不安的梁均竟然真的慢慢静下心,平和一些坐回到沙发上。
  “不用再去想那牢笼里的事了,把后来你记得的说出来吧,里面一些记不清的记忆点也不要去过多回忆了。”邹珩又道。
  他这是不想梁均在外面失控,不是怕人看见,而是他来不及找专业的人士,梁均一旦失控很可能会收不住,到时候伤到自己伤到别人都不是好事。
  梁均也在逐渐恢复平静之后意识到了这些,便也不再纠结。
  “出来之后,我们又朝里走,走到尽头是一扇门。那个人推开了门,门后,就是所有味道的源头……”
  “那里面有很多人,躺在床上的、睡在地上的、挣扎着铁链想要跑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可就是没一个正常人。这时候我听见我爷爷说了一句话,他说‘老梁做错了事,出的后果我们梁家会承担,但我们要把他带回去。’,老梁,爷爷说的那个老梁,一定就是录音里提到的那个。”
  梁均皱起的眉头不曾散开,捏着桌布的手指也越来越紧。他就算是再怎么不懂事,也能听出来那段录音里的人做的绝不是什么好事。老梁不管是不是别有目的,都在一定程度上与那些人为伍。
  这也就意味着,他知情的家人们还有他的爷爷,都是与那些人同流合污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一切看似美好的事物在扒开一层皮之后,里面有的就只是腐烂的内里,而非是鲜红且正常的躯体?
  在一定程度上,邹珩觉得他和梁家在这方面忽然有了些许共鸣。可惜,这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更不值得让他们举杯庆祝。
  “其他的记忆应该也就没什么用了,我就不说了。我今天之所以把你叫出来,想要将这一切告诉你……”梁均目光始终凝聚在邹珩身上,“邹珩,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我说了这些可能会对梁家造成多大的影响,但你也要知道,我说的都只是不可靠的回忆,一段很多年前的记忆,算不上真凭实据,你拿我的话去到任何地方都不会有人会信的。”
  梁均不想如此对待邹珩,却逼不得已。
  梁家如今已经四分五裂,再经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邹珩道。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
  “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录音也好,箱子里其他有用的东西也好,没有一个是和金家幕后供货的人有关系的,甚至连提他们都没提过,你为什么会把供货人和这些联系到一起呢?”
  邹珩指尖在桌面上滑动着,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让梁均心情烦躁。梁均在邹珩身上紧盯不放的眼神即刻收回,他下意识地看向一边,咬着嘴唇。
  那时候梁均在提到供货人的时候,可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犹豫不决。
  半晌,梁均再次起身。
  “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心理医生什么的等过两天我再来找你,那些事不急。”
  不急?邹珩在梁均离开之后嘲讽一般的笑了笑。刚才因为回忆不起而差点失控的梁均,明明是最想让自己把一切都想起来的,可现在却口口声声说他不急?
  “供货人,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