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处

  进屋一片黑,只有邹珩面前的电脑泛着光亮,要不是闲云刚从客厅经过,都要以为他这一觉是直接睡到了天黑。
  闲云给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在邹珩对面,手捧电脑随时听候邹珩差遣。
  “查一下这个人。”邹珩把照片发给闲云,随后没再去管那个人,转去查看其他文件夹下的内容。
  从电脑到邹珩的大脑,这卡里所有有关供货人的信息邹珩一个都没有落下。一些不加说明的视频,看似和邹珩最先看到的那份资料一样没什么用处,可多看几遍之后就能发现,视频里总会有几个影子出现,那些影子不露面不出声音,就像是游魂一样,不注意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他们做事的手法基本上都是一致的,视频里他们基本上都是用一个没什么用处的人来做说话人,帮他们完成交易。
  在邹珩大脑飞速运作期间,闲云也是一刻都没闲着,从查人信息到查地址……林林总总加起来,他比邹珩不知道忙多少。
  邹珩忽地冷笑出声,把闲云吓得一颤。
  “我,是我哪块出错了?”闲云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些人出入各种场所,居然没有留下过任何踪迹,厉害啊。”邹珩把杯子拿起来,里面的茶早就凉了,不过影不影响口感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
  邹珩看了眼时间,从他回来到现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一个下午。
  窗帘打开之后外面不再有阳光,霓虹交错灯红酒绿,渎沈市的夜生活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了。
  而供货人,也会在这个时候开始行动吧。
  视频之中,除去那影子的存在,邹珩也是发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梁均给他的这些里,供货人从来不曾在白天出没。
  邹珩不知道这是那些人做事的特点,还是因为他掌握的并不全面才会在认知上对此产生些许偏差。
  “先说说那个被叫做‘大姐’的人吧,查到什么了吗?”邹珩没再继续和闲云说些没用的话,一句感慨过后便不再提及。
  “查到了,那人叫徐念菇,今年五十二岁,十八岁成年之后不知道从什么渠道搭上了一伙贩毒的开始以贩养吸,不过几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离开了西北去到国都。对了,邹少你没见过她?”
  邹珩站在窗前,听见闲云有此疑问,转身看过去,让他接着说。
  “我查到有一次你和你的一个战友在国都的时候因为要救一个叫戚白芷的姑娘还有当时参与到那次行动中的其他几个人,和她还有她的手下打过交道。那次事件她的手底下的一个不是很重要的人被抓了,没审多久就把她供出来了。”
  “戚白芷”……
  这个名字和相关的事一经提起,邹珩相关的记忆便全部浮现出来。
  当时他并没有见过把人绑走的主谋,能认出来这个人的,现在都在国都。唯一可能在西北的谈槿也是见过的,可现在他根本联系不上谈槿,就算是能联系上,他也绝不可能因为这么件小事去打扰谈槿。
  “潘信呢?”邹珩又问。
  “和上回查到的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发现他可能会和供货人有关的信息。”
  “他住在哪儿?”
  “常年居住地不在国内,我约么那地方要么是他根本没住过只是用来当幌子的,要么就根本不存在。”
  闲云所想不无道理,如果潘信真是和供货人有什么瓜葛,那这么简单就能查出来的住址,就根本不可能会是真实的。
  除非他是个没长脑子的,把自己老家放在明面上给人偷。那样的话,基本上也就相当于把他的命直接送到对手手里。
  “那几个他们用来交易的地址对比出来了吗?”
  闲云两眼昏花,自然是不可能毫无收获。
  他将邹珩发给他的截图还有他找出来的一些图片拼接到一起,直接把电脑交到邹珩手上,让邹珩向后翻。
  “只有一个地方没找到,我把渎沈市内现有的监控能涉及到的范围大致都扫过了,没有能和这个一致的。这地方要么是在哪个不起眼的犄角旮旯,要么就根本不是在渎沈市市内。”
  “辛苦你了,先歇会儿出去吃口饭吧,等吃完饭之后再回来继续。”邹珩淡淡说着,茶不离口,电脑不离手。
  闲云还想着邹珩怎么突然大发慈悲放他出去了,结果听到最后才意识到他今晚很有可能是没得睡了。
  奸商啊!
  闲云哭丧个脸出门,没看到邹珩在他离开之后愈发严肃的神情。
  邹珩拿手机上网查了查,了解到渎沈市内将监控摄像头覆盖全市的时间是在三年之前,而以供货人他们那么谨慎的做事风格,绝不会找一个可能会被监控拍到的位置。
  由此可知,那些视频上的交易起码都是在三年之前了的。
  三年,这个时间太久了。别说三年,哪怕是三个月之前,想要查到什么那都是极难的事,此时难上加难,有关当初的线索怕是早已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
  只除了最后那一个地方。
  或许,那个没有被找出来的地方现在依旧被使用着。
  邹珩想到这里,他都为自己这近乎异想天开的想法而感到讽刺。
  闲云出去没过二十分钟就回来了,把桌子上的东西清理干净,面无表情的将袋子拆开,一样样的把饭菜摆在桌上。
  邹珩下午带回来的菜早就被一群人吃光,闲云拿来的是他叫来的楼下不远处的一家盒饭。
  盒饭是用来填饱肚子的,速食的人很多都不会去计较饭菜的味道如何,只想着尽快吃完赶紧回去工作。他们楼下的这家就是把菜品做的平平无奇,不仅如此,还因为晚上的缘故,送来的基本上都是当天剩下来的菜,那味道就更不怎么样了。
  想到他刚醒过来的时候客厅里的人吃的精品菜肴,一掀开盖,那味道香得人直流口水,闲云就越发郁闷,连平时能凑合的盒饭吃到嘴里都像是味同嚼蜡一般。
  “邹少,别看了,一会儿我再找着,应该是我哪个地方落下了。”闲云道。
  “不会。”
  不知为何,邹珩对此极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