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枪使
一行人自机场出来分成两拨人，邹弩陪同邹珩直接去了医院，其余的人则是直接回了邹家在郊外的那住处。
医院里，邹战平是一点病态都看不出来，和他那几个好哥们坐在一处谈天说地，那嗓门都能冲出楼去。
邹珩才出了电梯，都不用问，听着那隔道门都能传遍走廊的笑声，直接奔着那病房去了。
外面站着的小护士犹犹豫豫，想进去但还不敢。邹珩路过听见旁边病房里的人嘀咕，秒懂了那小护士的难处。
门一开，邹战平背对着门，加上屋里闹腾，就没听见邹珩进去，还是坐他对面的人提醒他，他这才回头发现邹珩的存在。
“回来了。”邹战平收了些声音道。
“爷爷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邹珩把买来的水果牛奶放在柜子里，抬腿就要走。
“哎，你这臭小子，在外面折腾大半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说句话就跑？回来！”褚家爷爷一声轻斥，其他的也跟着说笑叫住了邹珩。
因着褚决一事，虽然他也知道这些和褚家爷爷褚松骆没什么关系，但心里多少还是对褚家爷爷心存疑虑。
邹珩暗中瞄了眼邹战平，邹战平如往常一样和他这些个兄弟挚友讲话，不见一丝隔阂，是真的没有还是装的太好邹珩不得知。
邹珩留下后，总共也没说几句话。
一群个老精怪也是瞧出来邹珩不太对，平日里邹珩和他们在一起，那是说说笑笑逗他们，可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着邹珩也不是不高兴，但就是话少，一群个老人纷纷离场，最后留下的，只有褚松骆一个人。
“邹珩啊，褚决他……”
“该过去的都过去了。”邹珩拦截道。
褚松骆哪会听不出邹珩的另一层意思，心想着这么多年的褚决和邹珩的那些个旧友情分只怕是保不住了。
“行吧，你们小的想怎么做就做去，我们算是老喽，”褚松骆手一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随你们。”
一出了门，褚松骆脚步往病房里退了一步，下意识看向屋里的人。
站在病房外头的，正是他们刚提到的褚决。
褚决不知从哪得了消息，知道邹珩回来直接到了病房。自邹战平住进医院之后，褚决这也是第一次到这边来。
本来以两家的关系，邹战平住院褚决会是第一个赶过来的小辈，但现在都变了。
“那什么，邹珩，我有点事想和你说，有时间吗？”褚决扶住褚松骆，越过他进到里面。
“你在外面等会儿吧。”
关上门，病房里就剩下爷孙两个。
这是邹战平给出的三日之期的最后一天，消息里说着速归，似是有着天大的事，仿若天要塌下来一样，可邹珩看着却不是那么回事。
起码，现在发生的、在外人看来严重至极的所有事情，都还是在邹战平的掌控之中的。不然邹战平也不会这样放松，还能有时间和老战友们闲扯了。
邹珩没有被这些小事烦扰，但总归还是要邹战平给个缘由出来。
家里其他沾亲带故的确实是大多数都是不成器没用的，但也不全是。邹孚末如今还在，就算邹战平想要避开眼下的烦心事，邹孚末也不会不管不顾。
不论是谁，都还轮不到邹珩这么个小辈来主持家事。
“邹珩，我一会儿让你叔叔回家去，有什么事你们两个商量吧。至于你爸……”邹战平一提到他这个儿子，就是一阵不顺心，“你叔叔都清楚，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他，不用管你那个糊涂爹。”
“还有什么其他的吗？”邹珩问。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不痛快，身体也没全好利索，前一阵又住院。你，你总得照顾好自己才行。”
“知道了。”
您也注意身体……
邹珩迟迟没有把他下一句话讲出来，爷孙俩之间的隔膜越来越厚，以至于他如今连句话都不肯去敷衍。
……
褚决见着邹珩出来，本意是快步上前，但探出去的脚，怎么也不敢再有第二步。邹珩走得越近，他就越想要躲开，只觉不该走这一趟。
“不是找我有事？”邹珩看褚决那畏畏缩缩的模样，想起他撺掇起别人来可没这样过，难免觉得有意思。
“国都现在乱成一锅粥，你们家首当其冲。邹爷爷住了院，你们家那些人就像是没了主心骨似的，天天求爷爷告奶奶，但就是不想着找自家人帮忙。这里面，也有袁局在搅混水，你小心点。”
邹珩：“搅混水的多了，这时候不搅浑水的才是该注意的，这有什么可小心的？”
邹珩全不在意，似是没有什么事能入得了他的心，就连他自家的事亦是如此。
那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功夫，他也算是练到家了。
“你……”褚决这个没和邹珩站到一边上的人都急了起来，跺了两下脚，“那浑水里有什么，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别说你，现在就连布局带头要拉你们家下台的都不一定清楚这里面还有什么。”
“你们家，家大业大，虽然说重要的人就那么几个，但旁门旁支的那些个小家，怎么着也是和你们家有所瓜葛。几十年下来，早就撇不清了，你就不想着借着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把权利笼到自己手上？”
邹珩抬眉一笑，淡淡看过去，“原来，你找我是打的这个主意。”
“你想什么呢？”褚决想都没想直接回嘴道。
“想是谁让你来说这话的，想你为什么会来和我说这些，想你们到底是想从邹家得到什么好处。”
“我当然是想帮你，你这人怎么那么多废话，天天想那么多？……”
褚决正要接着说，却突然如雷劈顶一般，嘴都没合上，“有人想把我当枪使？”
冲动而来的褚决，终于发现了这里面的问题所在。
他这些日子一直忙于工作，自西北回来之后，就和邹家的事基本都断开了，他也没主动去了解过多少，直到最近他才开始重新注意起邹家。
而有关于邹家的消息，最开始似乎并非是他“主动”探问，更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是有人在中间捣鬼啊，褚决心想。
而不动声色就能做到如此的，在他工作的地方也没有旁人了。
“你们袁局还真是煞费苦心，就是不知道这次他又想得到点什么呢？你回去告诉他，有事就直接来找我，不用在中间多出来个你这么个环节，没必要。”
邹珩也不知褚决听没听进去，叫上了一直在走廊里站着不曾进病房的邹弩，打算先出去吃饭填饱肚子，剩下的事，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