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父女

  陈老,才是程况雯出去喜欢陈里之外选择她的最主要原因。一旦失去了陈老,那这陈里就算是再优秀,和其他人相比起来,也会略逊一筹。
  所以,相比于已经转好的陈老那边,邹珩才是父女俩现阶段更在意的,而陈里会哭这出来,是因为她怕即将和邹珩无缘。
  陈里父亲是个不成器的败家子,和陈老关系不温不火这么多年,全靠着家里关系走到今天,事业算是到了头,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优秀的事,就是将他女儿培养成为走到哪里都会倍受瞩目的娇娇女。
  在陈里父亲眼里,他这姑娘配谁那都是绰绰有余,偏他姑娘就看上了邹珩,还不肯主动追求,他这才想到了相亲这么一茬,通过人脉联系上了程况雯,两人一合计,就算是成了局。
  所以,对没有感情基础的两家而言,陈老作为至关重要的所在,是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的。
  甚至可以说,陈里父亲完全不在意他父亲的死活,只想着如何才能让陈里成为人上人,他是把他所有的亲情都化作父爱倾倒在了陈里一个人身上。
  陈里父亲和程况雯又聊了几句,告辞离去,临走之际看向邹珩的目光火热,比陈里作为爱慕者看向邹珩的目光还要带有占有性。
  显然,他已经把邹珩看作是他的女婿。
  一个不学无术常年混迹于纨绔子弟之间的人,如今老了也不会改变他年轻时候的秉性,最多也只是收敛而已。陈里父亲便是那些纨绔子弟中最有攻击性和占有欲的一类,现在依旧如此。
  平日里看似好说话的人,在这个时候突然暴露出自己隐藏起来的这一特性,程况雯也是正好瞧见了,心里突然一抖,心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该寻这位找上门来的人家。
  “珩珩,你先进去,妈给你爸打个电话。”程况雯越想心越慌。这个陈庸合,她以前也不是没听说过他年轻时候那些烂事,抢人强人、恃强凌弱,除了杀人放火那些个触及陈老底线的事之外几乎没有他没做过的。
  可那都是传言算不得准,她还是觉得问问邹孛舟心里有个数才好。别等真到了他们家可着邹珩不撒手,死缠烂打要结亲家的时候,让那陈庸合对邹珩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逼邹珩就范,那可就晚了。
  邹家和陈家两位老爷子算是关系不错,邹孛舟应当也是了解陈庸合的才是,可程况雯却从来都没从邹孛舟的嘴里听到过陈庸合这个人。
  难道,真的错了?程况雯心思越来越复杂,但她又想起来当时那饭局邹战平也是去了的,要是这家真是有什么问题,邹战平不可能会看着邹珩被她推进火坑里的啊。
  程况雯心里很少会有这么慌张的时候,邹珩不清楚姓陈的一家,自然就不清楚程况雯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些这么紧张。在他看来,那不过是陈里父亲一个眼神而已。
  可她却忘了,邹战平哪怕真的知道陈家如何,他都不会去提醒程况雯什么,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他知道邹珩绝不可能允许两家的婚事继续下去,更不可能娶了那陈里。
  “我这边带着人还有事,屋里的话……我还是不进去了,您帮我说一声吧。”邹珩道。
  程况雯原是想拦着的,但话没出口,陈庸合临走之前的眼神在她脑海中突然闪过去,她立刻就改了主意,并且亲自把邹珩送出了门,还让他注意天气,入秋了,忽冷忽热的别再受了风寒得感冒。
  “夫人这是,转了性了?”邹弩走到车前后转头悄悄地看了眼在院门口来回走个不停的程况雯,他还是第一次见着邹家这位女士失了优雅,像个普通人一样。
  便是上次被绑,被扔到一处满是炸弹的地方,程况雯都没多眨一下眼睛,也难怪邹弩会对此倍感意外。
  邹珩一脚踢过去,算是个警告,也就没用太多力气,踢完就示意车上的人开门。
  这一下之后邹珩没有回应,邹弩还以为是邹珩恼了,不让他说有关程况雯不好的话,哪知上了车他才意识到,邹珩只是有些话懒得再说第二遍而已。
  “闲云,查一下那个陈里,如果我没记错,他爷爷应该是叫陈闰?”邹珩也是不太能拿得准。
  “就刚才捂着脸跑出去那姑娘是吗?给我点时间。”闲云坐到最后一排,捣鼓起他的那些个设备。
  “那次跟着陈老,看见他进了营地又离开之后,就再没继续跟进了,当时都没想着要查,怎么现在没什么事了反倒是查上了?”邹弩问道。
  这车上的所有人里,只有他和邹珩清楚这些,剩下的人都听得是云里雾里,一头雾水。
  “邹弩和闲云跟我回市里,你们就在车上等着,我不在,屋里那帮人应该坐不了多久,等他们走了之后,你们带戚白芷进去……”
  邹珩把一切都嘱咐妥当,要下属们从戚白芷嘴里撬出来的东西更是再三强调,随后才带着人离开。
  闲云随身带的东西还不算多,听见邹珩也让他跟着一起走之后,也不管屋里还有谁,连忙跑进去把他的东西收拾妥当锁好门,一点动静都不做掩盖,生怕人听不出来他这是在防着一样。
  进去的利索,可这出来的时候,闲云左右手都拿着东西,房门是开着的不耽误什么,但院门却被人合上了不方便他开门,他也就耽搁了一会儿。
  这一耽搁不要紧,让他把外面人说的话都听到了,才是紧要的。
  本来闲云是听着程况雯的声音,打算开门就走,毕竟听墙角这种事不太光彩,尤其听的还是他那位大爷的妈的墙角。
  可听了两句,闲云即刻就抛了他那些个不光彩的念头。
  “行了老邹,我算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说这陈庸合要是真看中了邹珩,咱们家又不想了的话,他还真的是什么都做的出来是吗?”程况雯也不是没脾气的,但这并不能冲破她的教养。
  此刻哪怕是真的怒极,她也不会拿邹孛舟当出气筒。
  “我怎么惹上这么个玩意?!”程况雯实在是忍不下去,方才有这么一句隐忍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