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何必征战乃丈夫
家宁不代表国安。
十五岁那年冬季，齐国边境屡受骚扰。
齐国以西，称为西夷。西夷皆是蛮夷之地。一片荒芜，众多部落民族，并无统一管辖。
冬季已至，这是西夷最为艰难的日子。
西夷冬季，草木皆枯，动物都藏没于一片荒凉之中。
严冬历雪，西夷皮毛短缺不说，日常吃食都成大事。
为了生存，西胡和图厥两只大部落聚集其他数十只小部落，向地理位置最近的齐国进行骚扰。
世上有五大国，最东方的陈国，最西方的齐国，最北方的夏国，最南方的令国，四国的中央是庆国。
陈国国土最少，不过国君治理有方，与邻国一向和谐，国泰民安。
齐国疆域略大于陈国，因为西部众多蛮夷，边境时常遭受侵扰。
夏国处于北方，虽然疆土辽阔，不过常年大雪，百姓饱受折磨，国力最为薄弱。
令国处于南方，一年四季如春，土地肥沃，疆域广阔。
庆国处于中央位置，数百年前，秦氏皇族统一整个大陆，国号为周。后来秦氏子孙昏庸无道，起义四起，国家四分五裂，慢慢演化成如今的格局。念在秦氏仍是正统皇室，便在中央保留了一小片土地给予秦氏一族，也就是如今的庆国。
每年冬季，齐国便要遭受西夷的侵扰，西夷部落本是蛮夷，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带兵打仗毫无章法，为了生存，他们的进攻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久而久之，西夷在齐国百姓心里烙上了深深的恐惧。
一百多年前，齐国皇帝也厌倦了战争，慢慢开始休战和解，给予西夷要求的物资，西夷这一百多年来终于慢慢安分了下来。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一年，西夷竟然要求齐国给予百石粮食、数千只牲畜，最为过分的是，要求齐国派三名官宦贵族嫡女以及一位嫡亲公主和亲。
齐国本就是大国，给予西夷物资也只是因百姓疾苦，况且之前要求的物资也只是皮毛，这次不仅物资翻出十倍不止，竟然还敢肖想齐国公主。
齐国皇帝千胤照登基十七年，皇子有六位，公主只有三位。
大公主芷硕公主年芳十八，已然出嫁。
二公主芳硕公主年芳十四，尚未及笄，何谈和亲。
三公主兰硕公主年芳十一，齐国皇帝千胤照最小的子嗣。
先帝留下的公主中，成华、成灵、成沁早已成婚，只剩下成云公主仍未出嫁。
成云和成华是千胤照一母所出的皇妹，先帝临走前，曾嘱咐过他务必护成云成华两人一生。
若是他将成云送去荒凉的西夷和亲，先皇恐怕会气得从皇陵里跳出来。
不仅是没有合适的嫡公主，而且西夷的胃口一次比一次大，吃相也是一次比一次难看，一味的满足和放纵换来的和平必然短暂。
此事更是关乎齐国皇族的尊严，若是此时低头，只怕齐国皇族、官宦、百姓的头，再也抬不起来了。
况且齐国在千胤照的治理下，日渐强盛，比于昔日，大不相同。
经过一番准备，齐国的军队在抚远将军李敬的带领下，浩浩汤汤前往边疆。
千胤照原以为这是一场绝对性的压制，可是局势与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前往边关的将士们到达还不及一月，便受到了图厥和西胡的突袭。
本是将士休整之时，各方面情况尚未交接，李敬并不是出生茅庐之辈，自然知晓，于图厥西胡而言，此时正是突袭的大好时机。
李敬已经加强了警备，可是当天夜里，图厥和西胡部落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宛如幽灵一般，用鲜血和惨叫将齐国军队叫醒，肆意地杀戮。
天亮后，只见兵营横尸遍野，伤敌一千自损一万。
李敬受了重伤，连同多名大将被胡人架上马，当成俘虏给抓了回去。
此事传回朝廷，龙颜大怒。
“可有人愿领兵讨伐？”
看着底下唯唯诺诺的大臣们，又想起他们平时在朝堂上一个个忧国忧民的模样，千胤照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皇上，臣愿前往！”
成华公主驸马林觉平向前走了一步。
千胤照皱眉，林觉平虽然身居高位，任兵部侍郎一职，不过林觉平生长于太平年代，领兵打仗实在难称有经验。
仿佛是看出了皇帝的担忧，林觉平继续说:
“皇上不必担心，臣虽然没有万全之策，可臣能够做到止损，将西夷胡人赶出我大齐国境。”
“众位爱卿可有异议？”
异议？哪里有什么异议。
带兵打仗本就是吃力不讨好，输了，轻则谪贬，重则丧命；赢了扬名立万、封功进爵，但是保不齐等到战争过后，太平盛世，皇帝疑心大起，终究难落得好下场。
如今有人冲锋在前，自愿“舍己为人”，谁会提出异议。
皇帝心中轻叹，道:
“传朕旨意，封林觉平车骑将军，领兵十万，明日前往边境。”
“臣谨遵圣旨。”
之后，皇帝又从朝中武臣中挑选了几个，明日随林觉平一同前往。
朝后，众臣散尽，唯有林觉平和同行的武官以及国师留了下来，和皇帝商量边关战事。
“皇上，臣有一个请求。”
“讲。”
“望皇上能恩准臣带上公主府侍卫林子晔。”
“虽说我大齐女子为官不少，可还未曾有过女子征战打仗的先例。”
“皇上，林子晔虽是女流之辈，不过林子晔武艺超群，对兵法的研究也远胜于我，若林子晔难以出征，恐怕以臣的能力，这场战争难以顺利结束。”
气氛尴尬了起来，此时，国师张宜连忙上前:
“皇上，臣以为驸马所言可行，虽然大齐未有女子出征的先例，不过臣有一计，可供皇上思量。”
“何计？”
“可从朝中挑选几个女官女扮男装，随林子晔一同前往，若是胜，可正林子晔其名，也可开此先例，若不胜，只要三缄其口，此事不会有他人知晓。”
皇帝思量再三，终于同意。
第二日，祭祀后，众士兵行过誓师，在号角声里，马蹄声中，林觉平带着十五岁的林子晔前往边关。
一代传奇，由此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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