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1-96 故事 修

  邓布利多走后没多久,西弗勒斯就回来了。他一在克莱曼汀身边落座,克莱曼汀就忍不住笑了:“西弗勒斯,你居然喷香水了!”而且还不算淡,她能轻易辨出,这并非是沐浴液的气味残留。
  “药味太顽固……”西弗勒斯刷地别开脸,用头发挡住满面赧色,勉强解释了一句。
  “好吧,这个理由很正当。”克莱曼汀靠过去抱住他:“应该是橡树苔加薄荷,倒也好闻。”
  休养的时间很悠闲。当然若无事可做,说无聊也不为过。克莱曼汀给自己找的事就是看书,西弗勒斯领的是庞弗雷夫人交代的有偿任务,总是熬一剂药就来陪她一会儿,两人随意聊上几句,或者只是肩挨肩静静坐着,然后他再回储物室继续忙。冬天房间的通风不足,他身上的药味又渐渐积攒起来,不过这回克莱曼汀不再提了,免得他又小题大做。
  午饭过后,克莱曼汀觉得浑身犯懒,却又没什么明显的睡意,便拖着西弗勒斯一起躺下。两人体温融为一体,有些事情水到渠成。
  克莱曼汀打了个呵欠补充道:“不大想动弹。”
  “交给我吧。”西弗勒斯吻了吻她的额头,被子一扯盖过了他的头顶。
  湿漉漉的吻从脖子起一路向下,没有停留,克莱曼汀稍微不禁紧张了一下,一只手抓住枕头,一只手探进被窝,嵌入他松软的黑发中。
  说实话,西弗勒斯会这样做,真地让她大吃一惊,心里反省也许该对他改观一下,毕竟他也只是情商低了点,并非真的丝毫不解风情。他在被子里折腾了一会儿,被窝早没留下多少热气,但两人都不再觉得冷。刚结束了一次巅峰愉悦的克莱曼汀一身白皙的皮肤已泛起红晕,虽由恢复本色的灰色长发平和了几分艳丽,却仍在稀微的日光中显出勾魂摄魄的动人风采。
  她抱住身上人的脖子,勾唇微笑,媚眼如丝,吐气若兰。应该是顾念她的身体,西弗勒斯一改往日作风,一直慢条斯理耐心十足,让她自始至终享受其中:“西……”
  她要叫他的名字,可刚发出一个字节,就被他用吻封住。待他的嘴唇移到耳畔,只听他同她低声耳语:“我喜欢听你的声音,但不必是我的名字。”
  克莱曼汀立即意会,渐渐放开了方才因为身在医疗翼的自我压抑,放纵自己再度沉沦。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完美体验。事后,克莱曼汀餍足地窝在他的怀里,两人的体温将被窝重新加热。留意到他的手在她肚子上流连不去,她忽有所悟,再次脸红了。
  正好西弗勒斯也开口问:“你说,这样不马上清洗,你会不会怀孕呢?”
  “哪能那么快!”克莱曼汀小声辩驳:“你我可都是巫师,这事没那么容易。”
  “是吗?”西弗勒斯显然很失望。他伸出胳膊,越过两人的头顶,释放了两个清理咒,却忽略了克莱曼汀的体内。在克莱曼汀发出抗议前,他讨好地吻上她的眼睛:“总要试一试。”
  “怎么突然喜欢孩子了?”克莱曼汀很不解。
  “只是很期待你为我生的孩子。”西弗勒斯双臂环住她的纤纤细腰:“你若愿生,我定会养,做天底下做合格的父亲!”
  时至今日,西弗勒斯为两人的将来,不仅设想过居所,还考虑到了孩子,克莱曼汀微微地舒了一口气,笑意从心底浮现在脸上。他真地在坚定不移地准备和考虑与她共度余生呢。
  体能消耗加上本就身子微恙,克莱曼汀的午休睡得久了点,再睁眼时已经天黑了。暗淡的医疗翼病房里阒寂无声,只靠近她的一盏烛台被点亮,西弗勒斯不知去了哪里,办公室那边并无动静。她默默地躺了片刻,又坐起来抱住膝盖,视线毫无焦点地发呆,忽然感觉很寂寞。
  “克莱曼汀?”西弗勒斯回来了,手里提着个竹篮。
  “去哪儿了?”克莱曼汀歪着头问他,声音里有些小委屈。
  “呐,水果!”西弗勒斯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把带来的竹篮展示给她看:“我去了趟厨房,问小精灵们要的,有苹果,橙子,以及香蕉。我记得你喜欢,几乎每天都吃。”
  “西弗勒斯……”克莱曼汀不自觉地弯了眉眼,凑上去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谢谢!”
  西弗勒斯也回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开心就好。”
  于是两人挤在一张床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吃掉了一个苹果,接着不慎把橙子汁弄到了被罩上。克莱曼汀正要取魔杖清理,西弗勒斯却伸手按住了她:“脏了就脏了,我们换一张床睡,夜里小精灵会来处理。”
  “也对。”病房里这么多床,他们就算一天换一张,到开学也睡不完。
  脚不着地地被西弗勒斯抱到下一张床上,又被妥善地盖上被子捂好,克莱曼汀忍不住又想亲他。她发现经她的这次意外,他无师自通地变体贴了,这也算是种因祸得福。
  一晚上又平静地度过。到了睡觉的钟点,克莱曼汀依然没有困意,却又不想再看书费眼睛。瞥向一旁对着火光的西弗勒斯,她心血来潮地提议:“西弗勒斯,你给我讲故事吧!”
  “多大人了!”正读得入迷的西弗勒斯头也不抬地说:“还要听床头故事!”
  “讲嘛!讲嘛!不听睡不着!”克莱曼汀不自觉地撒娇。
  “真要讲?”西弗勒斯终于看过来。他皱着眉想了会儿,才有些犹豫地回答:“我能讲好的故事大概只有一个……”
  “你的童年真无聊!”克莱曼汀小声嘀咕了一句,才继续细腔细调地劝说:“一个也好,讲吧讲吧,亲亲西弗!”
  “好吧,只此一次。”
  “那我可不敢保证。你看,我还得再住院两天,说不定明晚后晚,也要听你讲故事!”
  “……我就真只知道一个完整的。”
  “那讲得仔细点,长一点,一个故事讲三晚?”
  “……我试试。”
  在她的附加要求下,西弗勒斯也换了一身睡衣,坐进了被窝里,任她环住他的腰,好整以暇地等他开口。
  “我们先约定好,我停了你就睡。”西弗勒斯对着她发亮的双眼声明。
  “我保证!”克莱曼汀这个时候怎么会和他对着干。
  西弗勒斯清了清嗓子,用一个“很久很久以前”,为他的故事定下童话基调。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村庄里,生活着一群人。他们属于同一个部落,因为他们共有一个与生俱来的特性——他们每个人都没有五官,都各自带着一副面具。但这面具也并非胎中带来,而是在婴儿满月时,孩子的父母带着它去神庙祈祷,神明会赐下一张独特的面具,作为这个孩子今后在部落中成长和发展的身份。”
  “这个村庄里,有一对恩爱夫妻。丈夫对妻子的疼爱远近闻名,尽管他们结婚十年都没有孩子,丈夫对妻子的感情依然浓烈如初。只是鲜有人知道,不是妻子不能怀孕,而是丈夫在偷偷避孕,不想让第三者插入到他们夫妻中间,哪怕这个第三者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只是事情总会发生在计划之外。有一天,妻子怀孕了。对孩子期盼已久的妻子自然喜出望外,丈夫为了不让妻子怀疑乃至伤心,便也表现出高兴的模样。七个月后,孩子降生,妻子像其他生产的女人一样气血有亏,但丈夫小题大做,抱着妻子到处寻医问药,就这样无意或者有意,错过了孩子的满月。”
  “在这个村子里,没有面具的人,要么父母不详,要么被神舍弃,要么意味着,他的降生不被期待,不值得祝福。孩子被关在家里,迷惑得看父母亲密无间,更艳羡地看外面的孩子们愉快玩耍,凭借不同的面具认出哪个是朋友,哪个是发生过冲突的‘敌人’。直到村长来提醒,孩子需要一个身份在村中立足,母亲才在懊悔之余,为他画了一张面具。”
  “然而有了面具的孩子更不想出门了,因为这是母亲照着父亲的面具画的。他其实还是没有一个独立的身份,他只是父亲的孩子。孩子的自闭让母亲担忧,父亲便把他赶出门,让他故作活泼给母亲看。但孩子还是交不到朋友,他在村里四处游荡,要么躲在草丛里自个儿发呆,要么藏在树上看路上行人来往。有一天,他走到了神庙附近,一个念头从他脑中升起——他为什么不亲自向神明祈祷,让神明直接赐给他一个面具?”
  “不过神庙没那么好进,若非节日庆典,拜谒神明必须带着贡品。孩子一开始的打算,是从家中偷些东西充当,但不幸被父亲发现了,被他当着母亲的面打了一顿。他年少劣行,让父母堂而皇之地对他表达失望,从此愈发疏于教导,安心去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孩子冲动之下跑出了村子,遇上了一个四处巡游的马戏团。”
  “外来的马戏团的人认不出孩子的面具属于他的父亲,以为他是个父母早亡的流浪儿,便接纳他成为马戏团的一员。让他干了一个月的杂活后,团长发现了他的一项天赋,把他交给了团中的驯兽师,给他化上小丑的妆,和体型偏小动物一起训练。动物模仿人,他模仿动物,这种身份的倒置,确实能带来娱乐效果。”
  “他在马戏团里呆了三年,模仿的天赋得到充分的培养。他不仅模仿动物,还会换上和杂技师一样的衣服,做和他一样的动作,表演同步的大小人双簧。他的加入给马戏团带来了利润,所以在他离开时,他终于攒到了足够的钱,可以买到一件像样的贡品。”
  “孩子终于如愿以偿地走进了神庙,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丰厚的贡品。也许是他的诚心感天动地,享受香火的神像显灵了,活生生的神明从祭坛上走了下来,问他有什么愿望。”
  “都过了这么久了,那个孩子的愿望还是得到一张独属于自己的面具吗?”克莱曼汀半合着眼低声问道。
  “当然。”西弗勒斯点了点头:“这本就是他进入神庙的初衷。”
  “那神答应他了吗?”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贡品只够敲开神庙的大门,要想让神明实现他的愿望,他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什么代价?”
  西弗勒斯难得恶劣了一次,就是不回答克莱曼汀的问题。克莱曼汀被答案勾得心痒,不满地扯着他的衣服威逼利诱。西弗勒斯扫了眼自己被她扯开的衣襟,魔杖一挥熄灭了烛火,擒住她的手把她压到身下,于是世界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