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四十九章
果然成绩猛超江大录取分数线，填志愿毫无压力。顾晓末给他祝贺，听肖诚在电话里说28号就填志愿了，他早就想好报什么专业，自己的理想，又有点遗憾顾晓末这么快就上班了，不然他还想填完志愿就想办法和她出去玩的。又问她住在哪里，他要来找她。
顾晓末说等安顿下来了再给地址，现在也不知道住哪里，只是先去公司报道，公司有车来接，让他大热天不要跑出来折腾。
顾晓末提前将自己的行程时间发给了人力资源，一下火车便接到了专车接送师傅的电话，接她到公司报道。
烟草公司由于行政楼和车间都在一个园子里，因此占地面积很大，里面的绿化也做得非常好，绿树林荫、花团锦簇，看得出有工作人员专门搭理的。
顾晓末刚来，拿出入职单到门卫处签到进去后，看着偌大的地方分不清哪个方向是去行政楼的，大热天的地方又这么大，自己找得累得够呛，便又折回去向穿着制服、一脸严肃的保安求助。
顾晓末:“您好，请问您能告诉我行政楼怎么走吗？”
“向前走到，然后右拐那栋就是了。”保安大哥指了指方向。
顾晓末道谢:“好的，谢谢。”
按指示方向找到了行政楼，又在楼里绕绕转转好几圈才找到人力资源部报道。接待她的是一个漂亮的小姐姐，找到了她的名字拿身份证登记了入职信息后，便递给了她这一周的培训安排表、入职人员名单和一张酒店的房卡，让她今天先回酒店休息，明天正式培训。
安排入住的酒店就在公司对面，顾晓末过个马路就到了，直接找到了房卡写的房间，是一个双人标间，另一个女生已经到了，正在房间拿着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自己的头发。
“嗨，你好！”顾晓末没想到开门有人，忙拖着行李尴尬的站着打招呼。
“你好！”那个女生也笑着打了打招呼，两人便都静默了。
顾晓末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上，便蹲下来打开行李箱收拾东西，把洗漱用品、晚上要穿的睡衣、充电器拿了出来，又换好了拖鞋，然后坐在凳子上拿出了培训安排表看。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女生问，手上也拿着一张表在看。
“顾晓末，你呢？”顾晓末回答。
“郑琪。”她仍低着头看表，几秒后抬头说，“哦，你是S卷烟厂的啊。”
顾晓末摇头说:“不是，我报的是省城的。”
“可名单上写的是S市。”那女生扬了扬手中的入职人员名单说。
顾晓末不信，迟疑的接过名单表看，这个名单把今年招录的新进员工按省公司下属市卷烟厂分类，顾晓末的名字正是分在了S市下面，不是省城。
顾晓末看到弄错了有点急，慌乱的站起来，惊道:“怎么搞错了呀，这样写错了对分配会不会有影响啊？”
那个女生没回答。
顾晓末又急忙要去换鞋，想要去公司人力资源部提醒弄错了。
“现在都快六点了，你别去了，人家都下班了。”那个女生说，又拿出一面小镜子看自己。
顾晓末停下手中的动作，有点泄气的坐了回去，心里隐隐担心。
由于烟草公司在省城开发区，离市区有段距离，且顾晓末今天因为名单的事没有什么约会心情，便没让肖诚过来了，只一个人闷闷的坐在床上干着急。
那个女生吃完晚饭回来后，便一直躺床上和男友打电话，晚上快十点的时候才挂断的电话。
她转头见顾晓末明显的因为名单的事不开心便问:“哎，你爸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什么？”顾晓末不解，也有点敏感人家问这个问题。
“你家在这里有关系吗？有钱吗？”那个女生又换了个问法。
顾晓末老实的摇头说:“都没有。”
“喔，那难怪。”郑琪一脸同情的看着顾晓末说。
顾晓末觉得她话里有话，坐直了身子问她:“难怪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郑琪不肯说明白，又抛出个问题说，“你还不知道我们进去是做什么工作的吧？”
顾晓末认真的看了看郑琪，她觉得郑琪知道好多事情，还是回答:“具体不清楚，我报的岗位是卷烟工艺学。”
郑琪很是不屑的说:“哎呀，报的什么岗位都没差别，进去后都是一样进车间的。”
“进车间做什么呢？用电脑远程控制设备？看卷烟工艺质量？”顾晓末凭自己的常识问。
郑琪被她的天真逗得哈哈大笑，说:“这些工作倒是有，但都没我们的份，我们是去开机的。”
顾晓末看着郑琪笑个不停的样子，半信半疑:“怎么可能！”
郑琪家里人就是里面的一个小领导，进去后是个什么情况她都一清二楚，也一直在等着家里人疏通关系给她调到科室去，因此对于顾晓末的反驳，也懒得和她辩解，转了个身，说:“你爱信不信吧，我要睡觉了。”
听郑琪这样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大通，顾晓末哪里还睡得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也不知道几点才睡过去的，感觉才咪了眼就被闹钟吵醒了。
早餐是和郑琪结伴去的公司食堂吃饭，除了第一天大家报道的时间不统一而不安排伙食外，培训的五天都可以去小食堂吃，是专门招待她们的自助餐式食堂，每天伙食都特别好，海鲜、寿司、蛋糕一应俱全。顾晓末在往后的日子里回想起来，总忍不住阴谋论的觉得这是公司为了哄骗他们入职而设下的美食圈套。
八点半到多功能厅培训，顾晓末吃了早餐想提前去办公室找人问清楚名单的事，但没到上班时间只得作罢。
上午培训的是企业文化课，顾晓末认认真真的拿着笔在笔记本上一点一点的做笔记，等到快下课的时候，才提前收拾了东西，准备一下课就抓紧时间冲到办公室去。
郑琪见顾晓末桌子收得干干净净，便问:“你要去问？”
顾晓末点头:“嗯。”
郑琪不明所以的笑了笑:“祝你好运！”
顾晓末又看了眼郑琪，想问她为什么总是这样说话，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培训老师说这节课就到此结束了，看了看手机时间，十一点多了，便直接提起包冲了出去。
跑到人力资源部的时候，还是来晚了点，接待她的小姐姐已经下班了，但是还有个科长在里面，顾晓末踌躇着要不要打扰领导。
科长却已经发现了顾晓末站在外面，问:“进来，什么事？”
顾晓末忙进去，弯腰问好:“科长您好，我是今年新进员工顾晓末。是这样的，因为我报考公司的职位是省城卷烟厂卷烟工艺员，但这份名单上却弄错了，把我名字划在了S市卷烟厂，所以我想来咨询一下这样会不会对我入职有影响？”
说完，顾晓末恭恭敬敬的双手把名单递过去给他看，又用手机把自己当初填的报名表页面拿给他对比。
科长瞥了眼，抬头看了看顾晓末，说:“以名单为准。”
顾晓末听了脸煞白，还是笑着问:“可是我报的是省城的呢，可不可以把名单再更改回来？”
科长:“这个名单是已经入系统编制了，改是不可能的。”
顾晓末执着的问:“可是发现了问题不是应该及时纠正吗？”
科长见顾晓末不依不饶的问着变动的问题，便站了起来拍拍顾晓末肩膀和蔼的说:“小姑娘，能进烟草系统很不容易啊，现在大学生工作不好找，满大街失业的人不胜其数，更何况你们考进的还是烟草公司？
这可是个香饽饽，人人抢着进都进不了的，早几年不对外招，你们连招聘信息都见不到，所以说人要懂的感恩啊。
再者，我相信你们当初也是一路劈荆斩棘、过五关斩六将才考进来的，要懂的珍惜现在的岗位。”
顾晓末都要急哭了，还是问:“可是我想要留在省城，您有办法变动一下吗？谢谢您了！”说完深深鞠了个躬。
科长以为她不满意S市是下属卷烟厂，便有点不耐的说:“S市卷烟厂也是我们公司的，待遇在当地水平属于中上游，这你没什么好质疑的。你自己考虑清楚了是去是留。”
他说的“是去是留”指的是离职还是留下来继续培训，顾晓末被呵斥得欲哭无泪，被这变故也是惊得方寸大乱，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她该怎么和肖诚说？
郑琪吃完午饭回到酒店，就见顾晓末已经在房间了，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她放下包又掏出小镜子、小梳子慢慢理头发，问顾晓末:“午饭都不吃了？”
顾晓末答非所问的说:“为什么名单弄错了不能更正回来呢？”
郑琪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顾晓末闷闷的说:“我觉得你好像什么都知道的。”
郑琪不答，隔了好半天才说:“无外乎两个原因，一个就是你被关系户给挤到S市了，另一个就是人力资源自己录入系统的时候搞错了。”
“那我还能怎么办呢？我真的需要呆在省城。”顾晓末见郑琪真的知道些事，眼睛又燃起了希望凑到郑琪跟前问。
郑琪说:“办法嘛，也是两个:要不你家里有钱有背景，能搞定领导，再把这事纠正回来。要不你自己写封信发到厂长邮箱投诉人力资源不作为，但前提是你做好准备辞职不干了。”
顾晓末又丧气的歪到椅子上，背景是没有的，辞职？她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