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是，您吩咐我周一去公司一趟，我想顺便可以帮您把衣服带回家里。”
“好，如果没有什么突发事件你就按你的计划周一去公司一次吧。”姜修聿慢悠悠地说。
“突发状况？”陈东旭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按理来说，他应该是最了解姜修聿的人，但是此刻他还是没办法搞明白姜修聿刚刚声音里带的那种不满，或者说是嫌弃？
陈东旭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能成为姜修聿信任的人并且陪他一路从纽约分部闯进总公司的人，他对于有关姜修聿的事直觉还是挺准的。此刻，陈东旭觉得他可能周一不能像之前安排好的一样回到公司了。果不其然，不到半个小时，工作手机的铃声传过来。
“喂，我是陈东旭。”
“陈经理，您好，我是市场部孙晔名。是这样的，我们和笛安的合作月底就到期了。今天他们打电话过来说确定一下下个季度的合作问题。姜总在主持收购案走不开，他说让你明天飞瑞士去考察一下，确定一下个季度有没有合作的必要，如果可以合作的话最好可以确定初步合作方案。”
“明天？这么急？”陈东旭看了一眼表，现在已经接近傍晚。
“是的，笛安那边比较急，姜总说你最近不太忙可以尽早过去，提前考察考察，了解一下市场。他说你应该懂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孙晔名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陈东旭觉得他在那一端一定在偷笑，这幸灾乐祸的感觉也太明显了。
“老孙！”
孙晔名终于破功，笑了出来，“我说，陈大经理你怎么得罪姜总了？大周末还被外派？”孙晔名和陈东旭年纪差不多，进公司也是前后脚。最初两个人同时竞争姜修聿的特助，最终陈东旭凭借稳重踏实取胜，孙晔明则去了市场部做总监。不过虽然不在一个部门了，两个人的革命友谊却有增无减。陈东旭是姜修聿的得力助手，整个公司都对他敬而远之。只有孙晔明时不时拿他开涮。
“到底什么事这么急？还有你们市场部的事为什么让我去？”陈东旭恨恨地说。
“这就要问你自己做了什么让姜总不舒服的事了！我今天过去汇报这件事，本来我是推荐了一位，可是姜总当时好像接了个电话，接完之后这个人就变成你咯！”
“是啊，你没看见姜总当时的表情。说是咬牙切齿吧，有点过不过也差不多。那个电话不会是打你小报告的人打的吧？”孙晔明好心帮老友分析。
“不是，我想我大概想明白了。你转告姜总，就说我今天晚上就准备，明天就去机场，还有，记得要告诉他，我周一肯定去不了公司了！”
“安心，姜总吩咐你去的，不用请假。”孙晔明终于想起安慰一下大周末不能休息的好友。
“你这脑子，也就只能在分部混口饭了。”陈东旭摇了摇头，留给孙晔明一句话便挂了电话，当然也就没有听见好友在大洋彼岸的抗议。
“总部有什么了不起，伴君如伴虎，不知道哪天大老板吃了你，骨头渣都不给你剩。”孙晔明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低声咒骂。
“怎么样？陈东旭怎么说？”孙晔明往公司里面走的时候迎面正好撞见姜修聿带着张恩金从公司出来。
“姜总，我已经和陈东旭通过话，他让我转告您，今天收拾好明天直接从霖昌飞瑞士。”孙晔明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姜修聿陈东旭刚刚嘱咐的那一句。
“没了？”姜修聿问。
孙晔明诧异地看向姜修聿，姜总这是要刨根问底的意思？老陈，对不住了，boss眼神太犀利，我功力不够。
“他，他还让我告诉您，他周一去不了公司了。我觉得他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您报备下行程。”
“我知道了，你先忙去吧！”姜修聿摆摆手，带着张恩金走向门口那辆商务车。孙晔明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挠挠头，今天陈东旭很奇怪冷面boss也很奇怪。
“张先生很久没回家乡了吧？”进了商务车，姜修聿和张恩金坐在后面。两个人像是随意拉家常。
“很久了。不过，姜董事长是个值得追随的领导。来美国为姜氏效力，是到现在为止做的最有价值的决定。”张恩金及时坐在车子里依旧保持着后背挺拔，目视前方。
“冒昧打听一句，您今年多大岁数？”姜修聿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过年58岁。”
“哦，我记得您当初跟着我父亲的时候是四十岁，算起来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前辈。您是个谨慎的人。看着您我也受益良多。时间过得真快，还有两年，您也要退休了。”
“退休？”张恩金听到这个词终于改变了他谨慎的姿势，扭过头直接看向姜修聿。
“是啊，过两年您可就60岁了，为集团奋斗二十年，我和父亲都会记得您的贡献！”姜修聿微笑，张恩金也看的出来他笑意不达眼底。
“可是，我觉得身体没问题，完全可以再为集团贡献力量。”张恩金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笼，姜修聿嘴角几不可见地扬了扬，他看见这个韩国人已经把平整的西裤抓起了轻轻的褶皱。
“诶，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是您已经为公司和家人分离这么久了，我们再舍不得也不会一直抓着您不放。我听说您的女儿和母亲身体都不好，特别是您的母亲，年岁大了肯定希望您这个独子可以守在身边共叙天伦之乐。”
“可是谭总说过会让我继续……”
“我想您搞错了，谭叔叔虽说也是公司元老，可是公司毕竟叫姜氏集团。”姜修聿没等他说完，语气也不似刚刚那么温和。
“谭明修也好，您也好，我也好，即便是我父亲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也是要离开的。其实，重要的不是离开而是去哪里。你看，之前不是有不少总部里的同事都离开了吗？他们不在总部却也有自己该去的地比如说原来负责韩国市场的顾潺女士不是已经去负责英国市场了吗？顾潺的家人都在英国，她既可以和家人在一起又可以在自己的岗位上为集团出力！”
“顾潺？”
“对，说起她我想起来一件事。自从顾潺调往英国，好像韩国地区集团好像还没有指派专门的负责人员，张叔叔有什么合适的人可以推荐吗？”姜修聿好像真的刚刚想起来，他在旁边看着张恩金，张恩金望向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