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姜修聿为好友的智商鞠了一把同情泪。
“所以，你说的竞争关系在哪里？难道你是指体形相貌？”庄祁默默念了三遍之后，他依然没有想明白这件事。要硬扯关系，他们相似的好像只有体形，毕竟都是别人眼里的帅哥。
“肤浅。”姜修聿鄙视他。
“你告诉陈东旭以后不用来公司了。”姜修聿说完这一句就挂断手机。
他刚挂断不到一分钟，庄祁又拨了回来，“你还没告诉我我们的竞争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祁，你最近和梁溪的关系怎么样？”姜修聿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反问他一句。
“无可奉告。”庄祁这股得意满足纵使看不见也能猜得到，蒋柠由衷为他们感到开心。姜修聿侧过脸看见蒋柠脸上浮现的笑意，也跟着几不可见地扬了扬嘴角。
“你觉得陈东旭这个人业务能力怎么样？”姜修聿还是没有回答庄祁的问题反而又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的手下你不知道他业务能力？”庄祁反问。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要看看你眼里的他是什么样的！”
“这话怎么怪怪的，哎，我说老子是直的，你这话什么意思？”庄祁的嗓门发挥了巨大的威力，姜修聿早有防备在庄祁开口之前把电话放远了。
“没说你是弯的，我想说的是你要是觉得陈东旭不错，你不如把他收了。”
“我把他收了？”庄祁在那边彻底懵了，姜修聿最近不正常啊。
“收你们公司去。”姜修聿像是扔皮球一样把陈东旭，那个，就是自己的特助卖了。
“这么好心？你怎么知道我助理辞职了？”庄祁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姜修聿的男人，陈东旭是个人才不假，但是姜修聿可不是个大方的人。
“我们之间有什么竞争关系呢？产业，我们算是互补，家世，旗鼓相当，而且这没什么可竞争的，智商这东西天生的竞争也没用，所以说，你庄祁能和我竞争的也只能是公司人才了。”姜修聿是对电话那端的庄祁说的，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蒋柠。
“人才竞争，你是指？”庄祁停顿了几秒，“蒋柠？”
“什么？”这个横插进来的声音是蒋柠的。
“蒋柠在你身边啊？”蒋柠这声惊呼太过令人瞩目，让人想忽略都不行。
姜修聿看向蒋柠，蒋柠恨不得自己没张嘴，瞬间又想起这是在自己家，就算有人尴尬也不该是自己，这个闯入者都没尴尬，自己更没有理由尴尬了。
“是啊，庄总，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上班？”蒋柠恢复情绪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这个，不急，不急，姜修聿是不是在你身边？”庄祁这个八卦的脑袋还真是无处不在。
“是啊，庄总，您要是哪天想辞退我麻烦您提前告诉我。”蒋柠大大方方地调侃老板。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庄祁恍然大悟，但是蒋柠就成了一头雾水。
“什么？”
“没什么，我先挂了，你告诉姜修聿一声，我明白他的意思了，至于他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得看他自己的表现了。”庄祁麻利地挂了电话，蒋柠脑子里的雾水又多了几分。
“三点半，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收拾收拾。”姜修聿自然不用蒋柠转告，手机开了免提，他自然也可以听到庄祁的话。
“什么三点半？”蒋柠觉得不是他们莫名其妙，而是自己理解能力出了问题，不然怎么每个人的话她都听不懂。
“我好像刚才跟你说过我的新家在隔壁小区！”
“是啊，我知道。”
“那就对了，新家里是不是该有点家具？”
“按道理说是这样的。”蒋柠点点头。
“所以，还有什么问题？”姜修聿一摊手。
“这才是有问题好不好？姜总，姜修聿，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陪我去家具城买点家具。”姜修聿看了看手上的表，“还有二十分钟四点，你出门要不要化妆？”
“不化。”蒋柠几乎是脱口而出给了答案。然后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最近真的是出问题了，反应太慢了。
“十五分钟。”姜修聿再次开口。
“我能不能知道为什么？”蒋柠对于自己在神志清醒，没喝酒没睡觉做梦却被别人拉出家门这件事觉得有些丢脸。
两个人走了大概十分钟还是没有看到姜修聿的车子，蒋柠怀疑是司机把他送过来的，“你不会没告诉你司机来接你吧？”蒋柠试探着问。
“不是，我自己开车来的。”
“那你的车呢？”蒋柠问他。
“就在小区里，”姜修聿说。
“你新家的小区里？”
姜修聿不说话，只不过脚上的速度加快，蒋柠腿长，所以也没被落下多少。保安看见姜修聿回来赶紧过来搭话，“姜先生，您回来了，要用车子吗？”
“麻烦你了。”姜修聿接过钥匙。
蒋柠上次进这个小区的时候是晚上，她当时被小橘子那可怜模样糊弄了，所以牵着“小型恶犬”误闯进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所以也没发现这个小区的配置。现在大白天光明正大进来，她不得不感叹，贫穷真的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这个小区左边是不超过三层的小洋楼，而右边是中西风格结合的联排别墅，中间是一尊雕像，至于雕的是什么，现在还着遮红布，她看不见。而后方应该是休闲娱乐区，一排小喷泉，每个泉眼都不一样，细节完美。蒋柠看看这边又看了看一街之隔的那边，无语了，果然任何人是不能比的。
“腐败。”就算不能比过过嘴瘾还是不错的，好歹也要发泄发泄，不然老憋在心里多不利于身心健康。
“我一没贪污而没抢劫，自己赚的钱光明正大买下来的，哦，不对，这边的房子确实是别人送的。”姜修聿一挑眉。
“所以说还是腐败。”
“这可不是腐败，而是人格魅力。”姜修聿打开车门，把手放在她头的上方，等她坐好之后，然后才打开驾驶室的门，系好自己的安全带。
“你这样的人竟然还要自己出门买东西，真是让人意外。”蒋柠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感慨。
“我这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比你多一个脑子？”姜修聿饶有兴趣地问到。
“不是啊，就是觉得你这样的人应该等别人把你一切都准备好，然后自己享受就好啦。”
“哎，你这个人还真是从哪来的想象力。”他觉察到蒋柠又在看着自己，感叹了一句。
“我只能告诉你，我生活自理能力还是不错的，起码比你做饭好吃。”姜修聿在等红灯的间隙，换了一首钢琴曲，“你平常喜欢什么音乐？”
“我喜欢流行音乐。和你喜欢的这些比起来是不是很庸俗？”蒋柠翻了翻他的碟片，好像除了钢琴曲就是歌剧录音，好多蒋柠听都没有听过。
“兴趣爱好没有高低之分，不要总是这样贬低自己。”红灯变成绿灯，姜修聿重新发动车子。
“也是，不就是点音乐。，能说明什么呢，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还有啊，不就是几块手表，怎么就成了身份的象征。”蒋柠低声说，姜修聿看她像个孩子一样，一个人在座位上嘟嘟囔囔，笑了笑。
“物质的东西的确可以成为身份的象征，比如说对于肤浅的人。”姜修聿意有所指。
“知道你高贵。”蒋柠不想理他了。
“那也不见得，你也得听过你一句话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果我真的比你高贵的话，我怎么会和你在这么小的空间里读出这么久？”姜修聿又笑了，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今天笑的次数比过去一年都多。
“呵呵。”蒋柠歪着头枕在车子座位的靠枕上，闭目养神。
“到了叫你，睡吧。”姜修聿不管她有没有听见，然后换了一首舒缓的曲子。
周末不限行，路上的车子比以往多了不少，原来四十分钟的路程最后终于在一个半小时的时候到达目的地。蒋柠根本没有真的睡着，车子一停，她就睁开了眼界，姜修聿让她在家具城门口等着，他去停车场泊车。
冬天的下午五点，天已经有些黑了，蒋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姜修聿的车子过去不久，她好像看见了一辆非常眼熟的跑车也进了停车场。因为天色有些暗，蒋柠并没有看清车牌，但是熟悉的感觉非常强烈。
“又发呆！”蒋柠正在努力回忆到底像谁的车的时候，姜修聿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你刚刚在停车场有没有看见什么熟人？”蒋柠问他。
“熟人？没注意。”姜修聿的双手滑进裤子口袋里，率先迈着大步子往家具城的门走，蒋柠紧跟在他身后。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一辆跑车，他跟你差不多前后脚进的停车场。”蒋柠今天没穿高跟鞋。
“没有。”姜修聿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在敷衍她，但是，他自己清楚他确实不想去为这种无聊的问题浪费脑细胞。
“你是不是看见谁了？”姜修聿站在感应门前停下来。
“好像是程逸的车子，可天有些黑，我也不确定。”蒋柠咬着下嘴唇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告诉他，万一一会儿遇见多尴尬。
“他最近正在筹备婚礼，来这里也不奇怪。”姜修聿毫不在意。家具城为了招揽更多的顾客，把一层设置成了甜品站，姜修聿看着好多孩子都拿着像彩虹一样的冰激凌，心里一动也去买了一支。
蒋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姜修聿这样一个一米八多的男人竟然会挤在一群刚刚到他腰的小孩子中间只是为了买一只五颜六色的冰激凌。“没想到姜总竟然喜欢吃甜食。”姜柠看它面不改色地从小朋友之间大步迈出来，调侃道。
“这种小孩子玩意儿我可不喜欢。”姜修聿手里举着冰激凌嘴上嫌弃道，“给你。”
蒋柠看着自己眼前的冰激凌，“所以，你觉得我和这些小孩子一样喜欢这个五颜六色的东西？”
“你不喜欢吗？”姜修聿皱着眉头。
“大哥嘞，这可是冬天，像我这么大年纪的人早就不敢这么大胆了。”蒋柠又叹气了。
“哦，不喜欢就不喜欢。”姜修聿把手收回来拿着那支冰激凌向不远处的垃圾桶走过去。蒋柠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忽然觉得有点可惜，“你先别扔。”在姜修聿的手快要触到垃圾桶的上方的时候，蒋柠出声制止。
“好不容易排队买的，不然你还是给我吧，这个东西看起来挺漂亮的，我突然想吃了。”她伸出手等着姜修聿把冰激凌放在她的手上，可是没想动的是姜修聿并没有停下动作，那个五颜六色的小孩子眼里的宝贝还是进了那个装满垃圾的垃圾桶里。
“你！”蒋柠瞪着他。
“蒋柠，你要遵从自己的内心，既然一开始已经选择不要了，那么就不要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只要你动摇过，那么就足矣说明你心里并不是真的想要这一个。所以，不要为他感到可惜。就算你这会儿吃不到这个冰激凌，你以后也一定会遇到你想要的那款零食。不要贬低自己，永远也不要觉得失去了什么就会遗憾，你要相信此时此刻你的眼光，哪怕有那么一瞬间你犹豫了，那就大胆去重新选择，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被取代的，包括男人。”姜修聿说。
蒋柠此时此刻觉得姜修聿这个人的发散思维实在是太强了，怎么就从一个冰激凌绕到男人身上去了呢？当她转过身和姜修聿在一个视线上时，她忽然明白了他到底在说什么。
“好久不见，蒋柠！”程逸站在几米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