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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
  俞白很给她面子,可惜对方并没有给他回馈同样的面子。所以,俞白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大力金刚指”。
  “孙菲,你怎么还是那么野蛮?怪不得没人要!”
  俞白后退两步,做出防备的姿势。
  “瞧你怎么还是这么怂?”
  孙菲没想到俞白竟然直接后退那么远,有些讪然。
  “你怎么来机场了?难道是来接我?”
  孙菲的眼睛不大不小,轮廓十分漂亮,一笑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想起清晨最亮的那颗星星。很多人看到都会忍不住因为这双眼睛在她的面容上停顿几秒。
  “别自恋了!”
  俞白终于把忍了很久的白眼翻了出来。
  “我是来接我女朋友的。”
  “女朋友?你?有女朋友?不是骗我吧?”
  孙菲不可置信,她可还记得临出国前这位信誓旦旦地说,为了不让广大少女寒心,他决定三十五岁之前不谈恋爱。结果,这家伙现在还没三十岁吧?二十多岁的小屁孩儿谈什么恋爱?
  “你这什么表情?”
  俞白看着短短几十秒这位的眼神从惊讶到怀疑再到最后的蔑视,好像他做了件什么出人意料的事。
  “你不会是为了应付家里的催婚大军从哪雇了一位来演戏的吧?”
  “呸,少爷我用得着雇人吗?只要我愿意,一条朋友圈,万紫千红来相见。”
  “呦,你这么受欢迎?”
  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成功让两个人都停下争吵!
  “咳,咳,以上发言仅供参考!你怎么这么迟?又延误了?”
  俞白屁颠屁颠地接过刘奕手里的行李,
  “辛苦啦,叔叔好些没?”
  “谁是你叔叔?”
  “这位是?”
  “我来介绍一下!孙菲,我小时候的邻居。刘奕,我女朋友!”
  “真有女朋友啦?”
  孙菲微张着嘴巴,眼神里似乎有什么情绪飞速闪过,饶是俞白2.0的双眼也不能确定。
  “这种事能拿来开玩笑吗?”
  俞白把今天的第二个白眼翻给了同一个人。
  “幸会幸会!”
  刘奕女人的第六感迅速捕捉到孙菲隐藏的情愫。在心里冷哼一声,但面上依旧暖如春风。
  “你好!”
  “快走吧,都等着你呢!”
  “谁?”
  刘奕问。
  “庄祁和姜修聿他们,哦,对了,还有付灵雨他们。”
  “付灵雨?她来干什么?”
  刘奕贼烦那个小丫头。
  梁溪白了他一眼,庄祁立马收了脸上夸张做作的小表情。
  “付灵雨从小任性惯了,到现在还是个小孩子性格,刁蛮任性。”他每说句话就就偷偷看看梁溪的脸色,见她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这才放下心来分析。
  “她这种小丫头吃不得苦,最多也就是想做点什么自以为反叛的事引起别人注意关怀。”
  “引起别人的关怀注意?”梁溪问,“这个别人指的是谁?”
  庄祁一边说一边偷偷瞄着她的脸色,她微一皱眉,庄祁立马微微加重怀里的力道,像是怕她发飙跑出去一样。确认怀里的人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后才接着说,
  “别人当然就是她家里人啊?除了她家里人谁会在乎她死活?”求生欲再次上线,梁溪脸上果然再次阴转晴。
  “付灵雨是小孩子脾气,付程昱可是个聪明人,他既然找你肯定是这件事和你有关系!”
  “天地良心,我可没私下理过她。”梁溪一拍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正经点儿!”
  梁溪接着说,
  “怎么说你们也算沾亲带故,你去找个人帮忙找找,就算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
  “这话怎么听着像骂人?”
  庄祁嘀咕,梁溪不理会他自己耍宝,自己端着提子走了。
  庄祁挠挠脑袋,打开手机找到通话记录拨了回去,
  “西郊浮山山腰有个小型民宿,你可以去找找看。”
  付程昱没来得及回话,庄祁说完便已经挂了电话。
  付灵雨果然在那里,她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走的时候她给家里人留言:不要找我。
  付灵雨父母过世早,付家的家主也就是付灵雨和付程昱的爷爷亲自带大了长子唯一的血脉,平时面上严厉,私底下宠得很。家里的小公主不见了,家里已经闹翻天了。付家老爷子每天都是坐在客厅中间指挥着一家子地毯式找人。付程昱前段时间出差没在家,回来之后直接被老爷子下了死命令在三天之内把付灵雨找回来。付程昱对这个堂妹是最了解不过,前因后果一想便想到了庄祁这边的症结。
  自从上次付灵雨和付程昱在庄家老宅看到庄祁揽着怀孕的梁溪之后,回到家里就一直有些怪怪的。付程昱当时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这丫头估计是又被刺激了。
  “奶奶,你说为什么我想要的最后都留不住呢?”
  “人都是这样的,想留的往往都留不住。孩子,你还年轻,有的太过执着不是一件好事。”
  和付灵雨说话的人是这间民宿的主人,大约七十来岁,身体很好。近些年,来这里旅游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他们大多是在都市迷茫的孩子。奶奶平时不是话多的人,可是很愿意听别人倾诉。付灵雨在家里是个不折不扣的霸道公主,奇怪的是到了这里却安静许多。她第一次来这里是十四岁的时候,带她来的人是庄祁。庄家和付家本来就是世交,两家人经常一起出去旅游。春天的时候,两家人一起来西郊踏青。庄祁当时已经成年,对于这种家族活动早就不参加了。巧的是那天庄母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常备药没带,因为这几天是庄家固定的家庭旅游日,所以家里的佣人都放了假。没办法只好庄祁亲自送过去。谁知道了之后正赶上一群人在找付家小公主。
  “陈东旭,我觉得你该调岗了。”姜修聿说完不再理会他,径直挂了电话。
  刚刚放下手机不到十分钟,门铃声响了。姜修聿轻蔑地笑了笑,然后慢慢悠悠按了墙壁上的一个按钮,大门缓缓打开。不多时齐维均那圆滚滚的身影便迈着小碎步进来。他走近之后,姜修聿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额上的汗珠。
  “齐叔叔,您这是?”姜修聿故作惊讶,他十分好心的帮这位圆圆的长辈接了一杯白水。
  “修聿,你是不是长大了就不愿意听我们这群老家伙的话了?”齐维均没接,而是直接坐在沙发上。姜修聿一笑,把杯子放在茶几上。
  “齐叔叔这是哪里话,我年纪再大也是长辈们的晚辈,怎么敢轻视长辈。”姜修聿坐回到主位上,说出来的字眼很是恭敬,但是交叉翘起来的二郎腿实在是无法让他的恭敬表现出来。
  “那好,我问你,我一直在找你,这你知道吧?”齐维均质问。
  “您找我?你没有直接和我联系,我怎么会知道呢?”
  姜修聿依旧不紧不慢,和齐维均不断起伏的胸口比起来,对比鲜明。
  “我从上个周末就去公司找过你,他们说你最近在陪着老姜总。老姜总退休的时候说过不许打扰,我尊重他的决定,所以才一直想联系你。可是你呢?一直避而不见,让我这个老头子在这个霖昌跑来跑去,四天,我不是在车上就是在路上。”
  “那您这是从哪儿过来?”姜修聿问。
  “从公司来。”齐维均气呼呼地说。
  “从公司?那是谁告诉您我现在住这里的?”姜修聿站起来走到小吧台的橱柜,姜修瑾小孩子脾气,好奇心强,但是却没什么长性,喜欢一个东西也就三分钟热度。这款咖啡是她从英国收集的,喝了一次便被她抛之脑后。小公主本来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主,结果在处理这款咖啡的时候竟然想起来节俭这种美德。她用跨国快递把这个东西运到了美国,他只得接手,他也喝过两次,也没尝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姜修聿虽然不爱喝咖啡但是对茶却十分挑剔,他搬这里来的时候,管家没把他惯喝的茶准备好,他只好喝白开水。这会儿有客人,他想着这个咖啡的价格,觉得可以用来招待一下这位齐总。
  “这是修瑾带回来的咖啡,齐叔叔尝尝?”
  浓香的咖啡飘出来,齐维均眼却瞪得像是玻璃珠。齐修聿看着他,一时间也搞不明白这位老先生什么情况。
  “我有心脏病,不能喝咖啡。”齐维均铁青着脸回答。
  姜修聿一笑,把咖啡放回吧台。
  “我知道。”
  “你知道?”齐维均如果长了胡子,现在的胡子一定已经被他气的翘起来了。
  “齐叔叔,这款咖啡是我妹妹从英国寄给我的。从感情价值上来说,它是无法估量的。从经济角度来讲,这咖啡的价值也是不菲。起码比黄金的价格不在以下,当然,也不排除修瑾被人糊弄花高价买下来的情况。但无论怎么说,我们家在它身上花的钱财已经付出去了。”
  齐维均搞不懂姜修聿为什么跟他说这些,好想这些跟他们今天要谈的话题没什么关系。他想打断,姜修聿却先于他用手势制止。
  “齐叔叔别忙,听我把话说完。无论从哪方面讲,这杯咖啡的价值都不低,这也就是说有的东西虽然不错,可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消受。现在,姜氏企业就像这杯咖啡,它的价值不用我说,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权利染指它。”姜修聿把那杯咖啡倒进水池里。转过身笑吟吟地对齐维均说。
  齐维均这会儿呼吸已经调整好。其实,以他一贯的作风来讲,他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他毕竟不是谭明修,夺权这样的事他从来没想过。不过,作为公司的元老,他也实在不甘心被别人压制一辈子。和谭明修结盟,他不屑,乖乖把手上的权利分下去,他又不甘心。他自以为聪明,却忘了姜修聿的手段,他毕竟是姜董事长的儿子,虎父无犬子,看来不止谭明修,自己也低估了他。
  “我只是”齐维均想争辩,没想到姜修聿压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齐总,有些东西,你可以守着,但是,我让你守着并不意味着它属于你。不论是你还是谭叔叔,我都是一句话,集团不会忘了你们的功勋,同样,家父和我会记着你们的功过。姜氏集团的经营已经出现了问题,调整管理层的结构,势在必行。谁拦着也没有用。这次的事故,我已经了解了因果。齐叔叔,现在是法制社会,经济犯罪可不是求个情就能了了的。况且,除了经济犯罪,故意伤人应该算得上是刑事犯罪了吧?”
  他说这些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齐维均一眼,可是齐维均却觉得他的眼神足以杀死自己。
  “你,你有什么证据?采购的人贪便宜买了劣质钢材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个项目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
  “齐叔叔,您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这件事呢?”姜修聿看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该吃午饭了。
  “你,你不是说刑事犯罪吗?”齐维均紧张的时候嗓音会变得尖细,和他平时的语气差别很大。姜修聿并不急着回答他,他只是看着他。齐维均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不打自招。他吞了口唾沫,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两个人,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十分清晰。姜修聿再一次抬起胳膊看时间,齐维均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可是他更知道自己此次的目的。
  “好了,齐叔叔,有什么事周一上班让萧山自己和我谈吧。我还有约会,您自便吧。”姜修聿不想再理他,他把齐维均一个人晾在客厅,自己去衣帽间换衣服。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他出来的时候,意料之中地看见齐维均还在客厅里。不过与刚刚不同的是,刚刚他是坐着的,而现在他是站着的。
  “修聿。”齐维均的声音里没有了一开始的气势。
  姜修聿用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
  齐维均搓了搓手,“你能不能放过萧山?”
  “齐叔叔,你与其在这里和我说这些不如去劝劝他,让他去派出所里自首。还有,孙楚茗和沈忱的通话记录已经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