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痴吴陌追忆往昔

  何铎打了帘子便出去了,正巧撞上了哼着小曲瞎溜达的何钰。
  “大哥?你怎么在这?”何钰迎了上去,笑道。
  “杜六儿有喜了,你我又多了一个对手。”何铎压低声音道。
  何钰愣了愣,笑道:“这孩子是男是女还未有定数,如今说这个,怕是为时过早了吧?”
  何铎走过何钰身边,在她耳旁笑道:“那恐怕,以后都是不能知道了……”
  何钰皱了皱眉:“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大哥好手段!”
  何铎冷笑:“以往我只算计老三老四,没什么意思,你别高兴的太早,游戏才刚刚开始。”
  何钰听闻此话,不觉惊起一身冷汗,表面上却依然云淡风轻,勾唇笑道:“您配么?”
  何铎竟也没有生气,戏谑地笑了:“配不配,你说了不算。”只留下一抹背影。
  何钰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大哥去哪儿啊?”
  何铎转身回眸笑道:“还能有哪儿啊,像你大哥我这种不务正业的公子哥,自然是去春满园咯!”
  何钰挑眉笑道:“大哥留步,钰儿还有一事要问。”
  何铎转身看她:“何事?”
  何钰尚未开口,却看见了吴陌。
  “大爷。”吴陌向何铎作了揖,又看到了后面的何钰,便笑道,“来寻二爷的。”
  何铎便道:“那何某便不做陪了。”“大爷忙您的。”吴陌笑道。
  待何铎走远,何钰道:“何铎果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吴陌不解,问道:“怎么了?”
  “好一出借刀杀人。”
  “哦?怎么个借刀杀人法啊?”吴陌笑道。
  何钰没有接他的话茬,反问道:“你来做什么?”
  吴陌笑而不语,拉着何钰到了一处小茶楼。
  何钰疑惑道:“何事?”
  “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何某洗耳恭听。”
  “现今的吴夫人并非我生母。”
  何钰挑了挑眉:“倒是略有耳闻。”
  “她是当今宰相的女儿,是我爹入了官场后的妻子,那时我娘去世已经足足一年了,我也并不知晓我爹已考取功名。”
  “那你爹岂不是也算停妻再娶?”
  “嗯……我娘去世之后,我一直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直到我被当时苏州的一个员外收留,才算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员外家的小厮们经常欺负我,让我干重活。”吴陌道。
  “原来,你还有这般经历啊……”何钰道。
  “员外家有个小姐唤作阿音,待我很好,有一次我因为惹恼了管家,差点被活活打死,还是她救了我一命。”吴陌道,“后来我被我爹找回,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我四处打听,最后却得知,员外被山贼杀了,小姐也被掳走,卖进了云王府。”
  “云王府?”何钰若有所思,“那你兴许还能找到她。”
  “后来她在中秋夜被云王带进了何府,做了何府的通房丫鬟。”
  “萧晓音?”何钰十分吃惊。
  吴陌仿佛早就猜到她会如此,点了点头。
  “你想救她?”何钰抬眼看他。
  “嗯……此事,还要劳烦二爷帮忙。”吴陌作了个揖。”
  何钰沉默了良久,道:“我可以帮你,但此事事关重大,须要从长计议。”
  “好,那就麻烦二爷了。”
  “你我之间不必拘这些礼数,既是你的恩人,我当然不会见死不救,她犯了大罪,虽然我觉着另有隐情,但府里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阿音她生性善良,就算要争宠,也不会这么不择手段的。”
  “我先回府打探消息,咱们再商量计策。”
  “好,完事小心。”
  何钰刚进何府便撞上了一个人,她抬头:看到了一张略施粉黛,颇有威仪的脸:“大姐?”
  “又上哪去了?”
  “没上哪啊,就方才遇到吴陌了,一起出去晃了晃。”何钰心虚地笑着。
  “没吃饭呢?”
  “没……”
  “那上我那吃去,顺道我有话问你。”何雯拂袖道。
  何钰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
  ……
  何钰心不在焉,胡乱扒拉着饭。何雯见了,便笑道:“怎么?不合胃口?”
  “唔……没有没有……”
  “我问你,你回来这几日,可曾去探望过三弟?”
  “我去看他做什么?”何钰不解。
  “他遭此大祸,做哥哥的不该去探望?”
  “明白了,我明日就去,下药的人也是,连个孩童都不放过,真是恬不知耻!”
  “可怜了老三,年纪尚幼便……唉,不提他!”
  “萧晓音呢?当真死了?”何钰趁机试探道。
  “你打探她作什么?”何雯警觉了起来。
  “啊……姐姐,其实萧氏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原先在南山的时候曾偷跑下山,迷了路,被蛇咬了,差点丢了性命,还好被她发现,才及时医治,方保住了性命!萧氏她……虽有些不择手段……但她……毕竟是我的恩人……我不能恩将仇报吧!”
  “你要留她性命?”何雯有些愠怒,“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她给你的三弟下毒!”“姐姐!一码归一码啊……况且我觉得另有隐情!”何钰打断了何雯,道。
  何雯忽而怔住了。何钰顺势继续说下去:“反正,不管你答不答应吧,只要她还活着,我就得救。”
  何雯似乎被戳中了什么,语气一下子软了下去:“你偷摸把她带出府也好,两位太太可饶不得她的性命,反正早晚都会动手的……”
  “姐姐是答应了?”何钰喜出望外,却故作镇定。
  “嗯……但你务必让府上的人以为她死了,演戏就要演全套,懂吗?”
  “钰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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