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条件

  “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就没有必要再问。”姜熠辰很快收回了思绪,变得冷淡无比。
  “那可不行!”凌菡一瞪眼,鼓着腮帮子摇摇头,“至少告诉我,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想要离婚很简单啊,给个理由呗~总不能稀里糊涂地被你抛弃了吧?很可怜的哎……”
  “哈……”姜熠辰紧皱着眉,似笑非笑地盯着凌菡,“你可怜?我倒是希望你能过得更惨一些!只可惜……我偏偏做不到。”
  凌菡委屈巴巴:“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那好……离就离吧!反正我也不喜欢你。”
  姜熠辰冷哼一声:“终于说实话了?你根本不喜欢我,当初千方百计的接近我,不过是为了家里的这点产业,是吗!好!你要什么,我全都可以给你,我只要童童的抚养权。”
  “哎呀!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凌菡急忙摆摆手,“我失忆了,大哥!我只记得03年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吧!又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呢。何况,你那个时候冷冰冰的,眼界比天还高,我哪敢喜欢呀?你也根本看不上我嘛!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所以我才奇怪,我们后来是怎么会走到一起的……在我看来,你我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03年?”姜熠辰的神色变了变,若有所思。
  “呐!我们什么时候去办离婚?”凌菡眨巴着眼睛,似乎处在状况外。
  “这么迫不及待?”
  “我是为了你好啊!”凌菡面不改色地说,“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对我厌恶至极,拖一天岂不是痛苦一天?我倒是无所谓呀~反正什么都不记得,你骂我也好,恨我也罢,难过的总归是你自己,我是不痛不痒的啦~”
  “你!”姜熠辰看着凌菡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竟一时间语塞,不知说什么才好。
  “呐呐呐!又生气了不是?”凌菡撇撇嘴,“赶紧的吧!早离早脱身,免得哪天被我给气死了,我还得愧疚一阵子。”
  姜熠辰又气又恼,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只好眉一皱,使劲扯了扯凌菡的衣服:“你今天就穿着这身衣服出的门?像什么样子!是不是故意给我找不痛快?你别忘了,我们只要一天没离婚,你出门在外便是代表着我们姜家的脸面!”
  “这身衣服怎么了……挺好的呀!”凌菡一把推开姜熠辰,“我一直都是这么穿的啊!再说了,即便我们是夫妻,也应当有各自的空间吧?我不是一件物品,更不是‘卖’给你家了,怎的就代表你们姜家的颜面了?就算丢人,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你!”姜熠辰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你竟然敢回嘴!”
  “有什么不敢~”凌菡觉得好笑,“你还敢打我不成?”
  她在心里不免有些嫌弃,看眼下的情形,“失忆”前的自己,恐怕是副唯唯诺诺什么都不敢说的窝囊样子。也就更加疑惑了,这十五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情?若是按照凌菡的秉性,怎会任由旁人欺负?
  姜熠辰上下打量着凌菡,眼里蒙上一层雾气,似乎有些难以理解。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当真是从前那个满腹心机却又逆来顺受的凌菡吗?失忆了,难道连脾气性格也会发生变化?怎地眼前的凌菡,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行为举动,竟丝毫不像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而是……像一个少女?
  “我一定是疯了!”只一秒,姜熠辰便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使劲甩甩头,“她只是故意这么做,想要激怒我罢了!”
  这样想着,姜熠辰的神情这才定了定,眼里恢复了往日的淡漠:“你这张脸又是怎么回事!”
  “嗯?”凌菡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这张脸上虽然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皮肤依旧光洁有弹性,平日里应该保养得很好。
  “竟然没化妆?”姜熠辰冷淡地笑笑,“若是以前,怕是打死也不会出门,怎么?如今换了风格?”
  “我不会化妆呀……”凌菡忍不住在心里埋怨——为什么要穿越到十五年后,给自己带来许多的麻烦?何不赐我美貌,哪怕一天也好。
  凌菡的父母“躲”在厨房里,听着客厅里的争吵声,一时间进退两难。凌菡是他们的女儿,本该护着她才是,但一想到女儿做的那些事,便怎样也迈不动脚了。
  “你真的答应离婚?”姜熠辰沉默了许久,正欲转身离开时,却又幽幽地问出了口。
  “当然!”凌菡笑着点头。
  “我本是个黄花大闺女,恋爱还没谈过呢~却莫名其妙当了你的妻子,生了个女儿。啧啧啧!”她心中暗暗盘算着,“看你的态度,也不像是个疼爱我的老公!与其后半辈子对着冷冰冰的这张脸,倒不如早点分开开始新生活呢~”
  想着想着,凌菡兀自笑出了声。
  姜熠辰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与震惊,而后是一阵愤怒。
  “离开我,你就这般开心吗!”
  凌菡止住笑,满脸委屈地盯着姜熠辰,嘴里嘟囔着:“你这人真是挺奇怪的哎!离婚是你提出来的,而且看你的样子,应该非常想要离开我才是。我现在答应了吧!你却生气了?那你要我怎么做嘛……”
  “啊~我知道了。”少顷,她像是明白了什么,用手拍了拍脑门,“你是怕我跟你争家产吧?嗨!你早说呀~我什么都不要。”
  “你?”姜熠辰没有料到凌菡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与先前的她判若两人,“你什么都不要?”
  凌菡点点头:“是啊~我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反正我又不属于‘这里’,总归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什么?”
  “啊~”凌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圆上,“我是说——房子你留着吧!我跟爸妈住就可以。至于车子……我连开都不会开,更没必要留给我~早晨差点出了大岔子,可不敢再碰!当然,如果你愿意按市价折算现金给我,我是不会拒绝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