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哀莫大于心死

  凌菡整个人靠在凌雪的肩膀上,精神恍惚。
  凌雪见状,没敢再追问,只好扶着她上了姜熠辰的车子。
  “我会对她负责的。”姜熠辰没来由得对着凌雪说了这么一句。
  凌雪眼含着敌意“你做梦。”
  车子启动了,三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一路沉默着。
  到了凌菡父母家楼下,凌雪拉着凌菡下车,却被姜熠辰拦住。
  “你干什么!”
  “她被赶出来了,你忘了吗?”
  “那又怎样!”凌雪打心眼里讨厌姜熠辰,“这是我们的家事,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姜熠辰固执地拦在两人面前“她必须跟我走。”
  “必须?”凌雪突然笑了,“姜大少爷,你是不是以为,天下皆你妈呀?谁都该顺着你的意思?地球围着你转的吗?搞笑!”
  说完扯着凌菡的胳膊便要上楼“姐!别理神经病。我们走!”
  凌菡恍恍惚惚点点头,又摇摇头,像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满脑子都是凌雪刚才的话。她设想过千万种场景,设想过姜熠辰讨厌自己的千百个理由,唯独没想到,他会当众那般羞辱自己……
  “凌菡!”姜熠辰拉住凌菡的胳膊,“跟我回去。”
  凌菡顿住脚步,缓缓地转过头望着他,先是扯着嘴角冷冷地笑了笑,而后抬起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滚!”这个字从她的胸腔里迸发出来,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哀莫大于心死,难过的终极,大抵是麻木。
  “我不想再看到你。”凌菡强忍住眼泪,“这个孩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在我报警前,请你离开这里!”
  姜熠辰从凌菡的眼里看到了失望、震惊和难过。他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却没勇气这样做。
  “凌菡,我……”
  凌菡收回目光,转身走进了楼道。
  “你滚吧!”凌雪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狠狠地瞪他一眼,“以后不要再来烦我姐!见一次,我就骂你一次!”
  姜熠辰愣在原地,握了握拳头,而后狠狠地给自己几拳。暗骂一句“混蛋!”他在楼下默默站了很久,这才转身上车,他有件重要的事需要去办。
  凌菡虽说上了楼,站在家门前,却犹豫着不敢敲门。
  “我来。”凌雪走上前,叩了叩门。
  “来了,来了!谁呀?”屋子里传来凌菡妈妈的声音。
  “我!”凌雪扯着嗓子,“婶~我回来啦!”
  “哎哟!是我的雪儿回来啦~”凌菡妈妈的语气立马变得欢快起来,隔着门,也能听到她“咯咯”的笑声。
  “谁?”接着传来另外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雪儿回来了?真的假的?她不是说,暑假在外打工,不回来了嘛?太好了!我
  这就出去买菜!”
  门一打开,凌菡的爸妈同时出现在两人面前。
  “雪……”
  一看见凌雪身后站着的凌菡,二老的脸色“刷”地一下子变了。
  “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凌菡爸爸黑着脸,将凌雪拉进屋子,便要关上大门。
  “爸!”凌菡“扑通”一声跪下,一边哭,一边说,“爸……你不要这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好不好?”
  “滚!”
  “爸!爸……我真的错了!”凌菡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几步,抓住爸爸的裤腿,哀求着,“您打我吧,骂我吧!只要别赶我走。爸!我求你了,爸……”
  “别叫我爸!”凌菡爸爸铁了心不打算原谅她,“我没你这种不要脸的女儿!”
  凌菡一直哭着,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肚子一阵一阵地痛,痛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捂着肚子。
  “爸……”只说了这么简单的一个字,她便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花啊!!!”凌菡妈妈尖叫一声,赶忙将她抱住,“花!你快醒醒。”
  凌菡的爸爸也吓傻了眼,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想要打120,却紧张得没能打通。
  “姐!”凌雪扔下手里的行李箱,麻利地拨通120的电话,“你好!这里是……”
  “婶!”挂断了电话,凌雪赶忙蹲下身子,从身后扯过铺在门口的地毯,小心地放在走廊里,又扶着凌菡躺下,“不要随便动她,等医生过来处理吧……万一……”
  “花呀……我可怜的孩子。”凌菡妈妈一边抹泪,一边摸着凌菡的脸颊,“是妈妈对不起你……”
  凌菡的爸爸站在门边,浑身都在发抖,嘴里像是念叨着什么。
  五分钟后,救护车到了楼下。
  仅仅五分钟而已,等在楼上的三人却觉得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雪儿,你……你开车吧。”凌菡爸爸扶着担架车,一道上了救护车,转头对凌雪说,“我……我今天开不了车了,你开车带你婶子去医院。”
  说完,关上救护车的门,催促着“快点开车!孩子快不行了……”
  凌雪看着远去的救护车,先是愣了愣,而后拉上凌菡妈妈的手,直奔车库。
  “你……你行吗,雪儿?”真坐到了车上,凌菡妈妈开始有点害怕,“驾照是……去……去年才拿到的吧……”
  凌雪深吸一口气“婶子!坐好了。我能行!”
  一路磕磕绊绊,但还是开到了医院。凌雪来不及后怕,拉着婶子赶到急诊室的门口。
  “老凌,怎么样了?”
  “医生还在里面没出来。”听得出,凌菡爸爸的声音在发抖,双手紧张地直冒汗,“都怪我,都怪我……我的面子算个屁!哪里抵得过孩子的
  命!”
  “你现在知道说这种话了?!”凌菡妈妈哭得伤心,使劲埋怨着他,“是谁把她赶出去的?是谁打死不愿认她这个女儿,想要断绝父女关系的?你好狠的心!”
  “我……”凌菡的爸爸顿时哑口无言。
  “叔叔,婶子!”凌雪夹在中间,很是为难,只好拉开两人,挨个劝说着,“你们不要争了。这个时候,争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姐一定会没事的!她和孩子都会平平安安的。”
  不论什么时候,医院里总是人满为患。这里的人们,有的喜,有的愁。
  整个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只看得到医护人员匆忙的身影,只听得到病患们痛苦的呻吟声。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刻画出人世间的世事无常,以及人生百态。
  “谁是凌菡的家属?”
  这时候,急诊室的大门被打开,一位医生走出来张望了几下。
  “我,我!我……”
  “我是,我是!”
  “还有我!”凌雪也急忙迎上前,“医生!我姐怎么样了?”
  “还好,问题不大。”医生的神情略带疲倦,“只是孕妇有点营养不良,孩子的发育稍稍有点迟缓。回家以后注意补充营养!孕妇有低血糖,平时家属需要多留心。你们可以去看她了!”
  (本章完)(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