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异想天开

  电话是谭老爷子打来的,完全在庄年息的意料之中,因为他猜到谭永才在他这里碰了壁,铁定会回头给他们家老爷子抱怨,而谭二爷自然也会为了给自己儿子找回点面子,直接给谭老爷子打电话。
  谭老爷子和谭二爷到底是亲兄弟,就算平时再不怎么走动,也不会对此置若罔闻,肯定是会因为此事问问庄年息到底是什么情况,甚至可能会因此训庄年息一顿。
  果然电话一通,谭老爷子那略沉的声音就带着一股威严的气势从电话里传了过来,直奔主题,“我听说你为了一个女人和你三叔闹翻了?”
  “是闹翻了,但不是为了女人。”庄年息也不慌,回答得游刃有余。
  但是他身边宁笙笙听了他的回答,不觉心中一动,虽然不敢肯定他具体在说什么事情,但她莫名的觉得他嘴里的女人应该就是她,便又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只是他却神情专注的回着电话,对于她的窥视并无任何反应。
  “那你三叔说是呢?”
  “他还说自己是你亲儿子呢。”庄年息冷笑着回了过去,谭永才什么人,他不信谭老爷子不清楚,那么问他无非就是想从他嘴里套出一点他和宁笙笙的关系而已。
  电话那头的谭老爷子显然是被怼得有些气闷,“我听说这回这个又姓宁,和你上次相亲遇到的同姓,你不要告诉我是两个人。”
  “是一个人,但这和拒绝与三叔合作是两码事。”
  “怎么说都是亲戚,你何必把事做得那么绝?”
  “商场就是战场,这是你告诉我的,讲亲属关系就不用做生意了,何况成辉建筑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实现他们想象中,未来几年的大计划,那块地要是被他拿下,不但生不出金子,反倒会成为成辉的坟墓。”
  “你就这么确定?”
  “不确定,但是那块地若是被浩天拿下,只赚不赔。”
  庄年息太了解谭老爷子了,虽然他会为了亲兄弟过问亲侄儿的事情,但本质上他还是一个重利,冷漠的商人。
  所以与其与他分析成辉的现状和未来,还不如直接告诉他浩天的利益所得,保准他会为了浩天的利益而舍弃对亲情的照顾。
  果然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才又听到谭老爷子道:“听说你又招了一个助理,蒲未还不够你用吗?”
  “爷爷现在连我招一个助理也要过问了吗?”庄年息不回反问,那语气里多少带了一些不快。
  听到助理两个字,宁笙笙已经肯定庄年息与电话里的人提到的女人就是她了,再听他称呼对方爷爷,凭着她看过不少狗血言情套路的脑子,她不自觉的脑补出一些剧情发展。
  总归是她的存在逃不出豪门大家长的反对和不喜欢,不管身为当事人的庄年息怎么否认,怎么撇清关系,老人家从此就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会给她好日子过。
  何况庄年息聘用她的目的就是用来误导别人的,他也不会真心实意的去澄清他们的关系,所以她想自己是不是过两天就会被这豪门大家长,简单粗暴的赶出浩天集团。
  也不知道到时候他们家会给她多少钱,责令她远离庄年息,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庄年息的面前?
  要是真能被人用钱赶走,宁笙笙觉得自己还是能接受的,毕竟她本来就和庄年息屁关系都没有,倒也不用觉得金钱脏了自己美好的感情。
  最好钱给得多一点,早十年的偶像剧,豪门开支票都是百万起跳了,他们家不说在那基础上涨点,能够比着那一百万给,她就挺满足了。
  那时候虽然她又没工作了,但至少她自己的房贷不愁了,还能剩点钱去做点小生意,自己当老板。
  有些事吧,异想天开的想想也挺开心的,仿佛前方真有百万巨款在向自己招手似的,所以想得入神的宁笙笙,面上一扫之前的抑郁之气,不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让挂断了电话,不经意扫了她一眼的庄年息无奈的摇了摇头,完了又难以让人察觉的轻轻勾起了嘴角。
  他也不知道该说她心宽还是没心没肺,前一秒还在生闷气,后一秒就能喜笑颜开。
  三个人回到酒店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宁笙笙身体里的那点酒精早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所以下车的时候脸色也几乎恢复了正常。
  只是她一路上恍恍惚惚,不明白自己对庄年息的抗争怎么就突然戛然而止了,为什么明明想回家的自己,最后还是乖乖的跟着他回了酒店?她又是怎么在有他在的车上安稳的睡过去的?
  她想她真的是没救了,若真是被人卖了,钱都不一定数得上。
  一路沉默着,跟着庄年息进了他的总统套房,他吩咐蒲未帮她从酒店要了一杯蜂蜜水,然后便将她和蒲未丢在客厅里,自己独自进了房间。
  宁笙笙自然坐立难安,不清楚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他进房间之前也什么都没有吩咐。
  倒是蒲未很从容,显然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像是在自己家里似的,把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然后打开电视,调了一个正在放剧的台,便坐在了沙发上一边看剧,一边主动和她聊起了电视剧内容。
  宁笙笙很不能理解眼下的情况,他们上班都是这么随意的吗?庄年息那种老板居然能如此放纵自己的属下,上班时间做看电视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
  大概十几分钟以后,庄年息才又从房间里出来,此时他已经换上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一身休闲装,看上去又是另一番面貌。
  宁笙笙一时也找不到形容词,反正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无非就是气色和精神面貌的差别。
  当然冷漠和犀利始终未变,虽然没有管蒲未看电视的行为,但却看着她冷淡的说了一句:“你过来。”
  他转身去了靠阳台的书桌后坐定,伸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对面去。
  她能看出他眼中的严肃,心里虽然揣着紧张,但也没有多犹豫,按着他的要求坐到了他对面……
  “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