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重获新生
“起来吧,月颜,好久不见。”秋月颜目光看着地面,态度恭敬,语气尽是疏离,
“是有些时日没见着王爷了,不知王爷此次所为何事?”她冷淡的态度让楚萧然有些失落,秋云天看在眼里,有些气恼秋月颜的不领情,
“月颜,你怎么跟王爷说话的!”秋月颜不说话,楚萧然见此,伸手制止他,
“行了,月颜又没有错。”秋云天闻言蔫了,小声道:
“是。”楚萧然对秋月颜耐心解释道:
“本王此次来是奉皇上之命,彻查忘忧散一事,月颜,二公子呢?”秋月颜见他这么快就切入主题了,心里一紧,假装淡定道:
“二哥他病了几日,今日总算好点了,便出去转转了,毕竟在屋里闷了几日。”楚萧然赞同的点头,
“嗯那此刻应该也转够了,秋大人,去派人寻他回来吧,本王有话问他。”
“是,微臣这就去办。”交给秋云天后,楚萧然闲情逸致的坐在石凳上,拉秋月颜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秋月颜因为心里有事所以经常答非所问,又一次答错后楚萧然发现她的心不在焉,
“月颜。”
“嗯?”秋月颜抬头看他,“怎么了?”
“你有什么心事吗?”
“没没有,我只是在想二哥去哪儿了,他身子不好,得注意一点。”楚萧然安慰道:
“不用担心,估计一会儿就找到了。”秋月颜心里不由更加紧张起来,不到半个时辰,秋云天派去的侍卫便回来了,身后跟着脸色苍白的秋尧年,秋月颜紧张的走过去,秋尧年对她笑了笑,秋月颜压低声音问他,
“二哥,你去哪儿了?”
“我去买你喜欢的芙蓉糕了。”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袋,里面装着几个热气腾腾的芙蓉糕,秋月颜心里一暖,伸手接过,
“谢谢二哥。”秋尧年宠溺的揉揉她的发顶,
“跟二哥还客气什么。”
楚萧然看着这一幕,眼神沉了沉,秋云天见此,咳嗽一声,秋尧年看向楚萧然,上一次烟火灯会时看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心里不自觉产生了浓浓的敌意,
“参见王爷。”
“起来吧,二公子应该知道,本王这次来是为了追查忘忧散一事,到处都在传二公子偷服忘忧散,可有此事啊?”秋尧年平静的摇摇头,坚定道:
“没有,那只是谣传。”
“哦?那二公子可否愿意测试一下?不然二公子这么说,百姓也不会信,必须有了铁证,才会让所有人无话可说。”楚萧然的话让秋月颜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秋尧年苍白的脸上满是坚毅,这一次的变故,让他脱胎换骨,变得更加坚定,心智也变得更加成熟,
“好,微臣愿意一试。”楚萧然勾唇一笑,挥手招来修夜,修夜呈给楚萧然一包忘忧散,楚萧然慢条斯理的打开,看了一眼秋尧年,毫不犹豫的将忘忧散倒在了地上,风吹起了几缕忘忧散的粉末,带着它奇异的芳香,向秋尧年侵袭,秋月颜灵敏的察觉到秋尧年一瞬间紧握在身后的双拳,而他脸上竟丝毫也没有表现出异样,秋月颜明白他此刻的煎熬,有些心疼,这几日自己都是看着他是怎样受忘忧散折磨的,知道他是怎样在这种痛苦下日渐消瘦的,自己前世腥风血雨三十年,也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揪心的场面
“二公子有什么感觉没有?”楚萧然问,秋尧年身后的手微微颤抖,面色沉静道:
“微臣不知王爷是何意思?”
“公子不知道那本王就告诉你,忘忧散毒瘾极大,染上后便难以戒掉,闻到它的味道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本王问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微臣并没有什么感觉,王爷相信了吗?”楚萧然心里本还有些怀疑,但见他的确没有什么异样,便起身道:
“已经验证完了,二公子并没有偷服忘忧散,本王即刻进宫禀报皇兄。”
“是,恭送王爷。”楚萧然走时看了眼秋月颜,只是秋月颜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
待所有人走后,秋月颜才松了口气,秋尧年见她紧张的样子,心里暖洋洋的,
“二哥,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了,月颜,我已经戒掉戒掉忘忧散了,不用担心。”秋月颜见他努力微笑想要安慰自己的样子,想起方才他紧握的双拳,缓缓道:
“你骗人,你刚刚还是在忍耐,不是吗?”秋尧年眼里的笑意渐渐散去,认真道:
“我只是还有些动摇罢了,既然我已经答应你,绝不会碰忘忧散,那我一定会信守承诺,对于别人我不敢说,但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他眼里的光芒代表着什么,秋月颜明白,她虽然没经历过爱情,但其中的一些奥妙,也是看得出来的。
“好,有二哥这句话,妹妹也算放心了,那二哥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好。”秋尧年依依不舍的望着秋月颜的身影越来越远,转过弯的一瞬间消失在眼前,心里突然有些空荡荡的,颔首发现,石桌上还留着自己出去时,买回来的芙蓉糕
几日后,秋月颜的生辰到了,过了生辰,她便十四岁了,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芳龄,往日里,没有人会在意秋月颜的生辰到底是哪一天,只有樱夫人和秋竹逸两人记在心里,但现在不一样了,秋月颜在府里的地位逐渐升高,所有人都不敢视而不见了,生辰前一天,樱夫人就开始着人准备秋月颜的生辰的事宜了,秋月颜看着这一切,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有浓浓的排斥,前世爸爸妈妈出事的那一天,就是自己十四岁的生日,那本是自己最开心的日子,却成了一辈子最痛的伤,从那之后,自己便痛恨起自己的生日,不愿提起这一天,现在穿越在秋月颜身上,生日却巧合的是同一天,这件事让她心情很糟糕,丝毫没有一丝开心的情绪。
“瑾儿,你看这个你喜不喜欢。”樱夫人唇角带笑的问她,秋月颜勉强笑了笑,起身道:
“母亲看就好,母亲准备的我都喜欢,有些闷,我出去走走。”说完走出了藏珠阁,留樱夫人在原地久久沉思
秋月颜走过花园,走过白石桥,走过了百转回廊,一路无言,衣玦轻扬,阳光洒在她的头顶,却在靠近她心脏的位置止步,因为它知道那里有自己也融化不了的冰凉。
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前停了下来,秋月颜抬头望着那月牙石门出神,这个月牙门像极了爸爸妈妈带自己去苏州园林时看到的一样,一家三口在月牙门前幸福依偎在一起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时拍下的照片早已泛黄,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时隔这么多年,清颜依然无法忘怀当初,无法忘记你们死时的惨绝,以及在你们庇护下苟延残喘的自己泪,悄无声息的落入脚下的尘土之中,带着无法愈合的痛楚,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腿开始酸疼,秋月颜才回过神,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从没来过这里,这是哪里,有谁住在这里吗?秋月颜走进去,发现这是一座没有人居住废弃的院子,杂草丛生,地上铺满了枯黄与嫩绿交错的落叶,窗户上的窗纸破败不堪,屋檐上的瓦也缺失了不少,走了一圈没什么意思,正准备走,就灵敏的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说话,这种地方怎么还有人,太奇怪了,秋月颜缓慢靠近,附耳聆听,听出是三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个好像是他们的首领,另外两个好像是手下,
“主子,这一次五小姐的生辰要不要多派些人手保护小姐的安危?”
“嗯,你去安排一下,我担心有人会对她动手。”秋月颜挑眉,这群人为什么要保护自己?这个老大的声音有一丝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对了,我吩咐你们之前保护她,有没有被她发现?”
“没有,属下们都是远远的跟着小姐的,没有被小姐发现。”秋月颜心下了然,原来自己每次出府跟着自己的人就是这帮人,心里越来越对这个老大好奇,想看看到底是谁在默默保护自己,往前挪了两步,由于这个院子太过荒凉,很安静,而且地上难免有枯枝落叶,秋月颜踩断枯枝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突出,那些人的说话声戛然而止,秋月颜心想,完了,暴露了,没等那些人反应,秋月颜运起轻功就跑,转眼就跑的没影了。
跑回桃衣院,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沁竹赶紧倒了杯茶给她,秋月颜仰头喝尽,妈呀,还好自己跑的快,没被人抓住,师傅以前总说轻功学好了,逃命就容易的多,今日一试,果真如此,看来师傅也不是胡乱唬自己的。
“小姐,出什么事了吗?”湘儿问,
“没事,就是锻炼一下,跑了一会儿,不碍事。”秋月颜一直在回想那个老大的声音,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一直辗转反侧到第二日。
生辰当天,秋月颜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铜镜前,丫头们手忙脚乱的用粉脂盖她的黑眼圈,弄了半个时辰,就当秋月颜快睡着时,终于收拾完了,望了眼铜镜中的自己,满意的起身,换了一件束腰白裙,织兰锦缎柔顺丝滑的质地紧贴肌肤,腰身束着水蓝的丝带,裙摆轻盈,微微一动如梨花飘落,衣襟处针脚细致,秋月颜整个人灵动清丽,落落大方。
“走吧。”
“是。”
到了大厅,只来了几个人,秋云天和陈慧她们都不在,想必自己的生辰她们并不想参加,不来也好,省的自己看了心里膈应,秋月颜环顾一周发现布置的跟昨日看的不一样,有些奇怪的看向走近的樱夫人,
“母亲”樱夫人知道她想问什么,温和的笑道:
“昨日我见你不甚开心,以为你不喜欢这些复杂繁缛的东西,便临时全部从简了,知道人多你会不自在,所以只请了你几个朋友,这样,瑾儿你可还满意?”秋月颜眼眶一热,心里很温暖,自己昨日只是感怀过去罢了,却没想到母亲都看在了眼里,事事为自己考虑,昨日她辛苦准备了半天自己都看在了眼里,现在却因为自己让那些心血都白费了。
“母亲,谢谢你。”樱夫人摇摇头,眼里皆是似水的柔情,
“只要瑾儿开心,母亲做什么都可以。”母女俩的温馨秋竹逸看在眼里,他唇角带笑,带着下午夕阳的余温,温热且至情至性。
“阿月,你快过来。”秋月颜转头一看,杨伊静和她的夫君易时骞都来了,杨伊静活泼的挥手示意她过去,而易时骞有些无奈的对她点点头,
“怎么了?”杨伊静笑嘻嘻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秋月颜,
“这是给你的生辰礼物,我自己亲手做的哦。”秋月颜好奇的晃了晃,打开后看到一个瓷娃娃,瓷娃娃很漂亮,五官及服饰都细致入微,俨然是秋月颜自己,见她爱不释手的反复看,杨伊静得意道:
“怎么样?漂亮吧,我没别的什么特长,就做这些手艺活还可以,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当然喜欢,谢谢你,静儿。”秋月颜喜爱的将那瓷娃娃放进盒中,交给湘儿,让她好好保管,几人谈笑风生,气氛融洽欢愉,
“五小姐,纯雅公主与景王爷来了。”管家周海走进来禀报,秋月颜站起身,
“好,去迎接一下。”走到正门,楚云馨和楚萧然都刚下马车,
“参见公主,王爷。”众人齐刷刷的跪了一地,楚云馨见到秋月颜很高兴,
“快起来吧。”上前拉起秋月颜,含笑道:
“月姐姐,今日我跟三哥特地来给你过生辰。”今日她穿着石榴红的裙衫,衬得她气色红润,面若海棠,一旁的楚萧然绛紫薄衫,身形修长,去掉了平日里的霸气,显得有些平和慵懒,他深邃的双眼落在秋月颜身上,带着薄荷般的清凉。
“多谢公主王爷的厚爱。”
“月姐姐你客气什么,走吧,我们进去吧。”楚云馨亲热的挽住她的胳膊,向内走去,
“嗯。”
带着楚云馨和楚萧然来到正厅后,樱夫人见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便吩咐厨房上菜,楚萧然位置最高,坐在主座,旁边是楚云馨,秋月和樱夫人秋竹逸坐在一起,樱夫人突然想起什么,问秋竹逸道:
“逸儿,那个杏儿姑娘呢,怎么没瞧见她来?”秋竹逸喝茶的手一顿,见楚云馨脸上隐有黯然,心底突然有些内疚,淡然道:
“杏儿明日就要搬走了,今日在收拾东西,所以没来。”
“明日就走了不如就让她也来一起用膳,算是告别。”
“算了,她有不少东西要收拾,就不叫了。”听他这么一说,楚云馨心情稍霁,那个杏儿马上就要走了,那自己和逸郎就可以和以前一样了,
用过午膳后,杨伊静提议去祁州有名的翠羽山踏青,众人一致赞同,临行出发前,楚云馨有些不舒服,便推辞说自己晚一些再去,让众人先走,秋月颜本说自己留下照顾她,但楚云馨坚持不用,说让邢云她们留在这里照顾就行了,拗不过她,秋月颜嘱咐了几句就走了,到了之后发现不见哥哥身影,想了想,明白他是放心不下馨儿,留在府里照顾馨儿了,狡黠的偷笑,嘿嘿,这样还差不多,哥哥终于机灵了一回,心满意足的拉着杨伊静往山上走。
国公府内,楚云馨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怎么了晕晕的,摸摸了额头,有些烫,可能是昨晚窗户没关,吹了凉风的缘由,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热,头晕得厉害,难受的靠在椅子上,闭上眼,希望黑暗能平定自己的眩晕,
“你怎么样?”清冷的声音令她睁开眼,入眼便是秋竹逸略显担忧的神情,勉强笑了笑道:
“没事,就是头有些晕罢了,不碍事。”一双冰凉的手覆在她的额上,楚云馨一愣,秋竹逸一只手覆在她的额上,一只手覆在自己额上,发现楚云馨有些烫,
“你有些发烧,是不是很难受,我去叫大夫来给你看看。”他语气中的关心楚云馨听得真切,想起这段时日的心酸,委屈的红了眼眶,秋竹逸见此以为她实在是很难受,着急道:
“我先带你回宣竹院,再去找大夫。”说完直接拦腰抱起楚云馨,快步走了出去,微风吹起楚云馨柔软的发丝,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空中,轻盈的飘浮着,秋竹逸紧张的将她抱在怀中,楚云馨安心的在他的怀中,贪恋的嗅着他独有的竹香,到了宣竹院,杏儿正好在面色无神的扫着地,见秋竹逸回来眼睛一亮,却在看到他怀中的楚云馨时顿住了,秋竹逸没理她大步走向自己的寝室,将楚云馨轻柔的放在床上,用被子裹住她,坐在床沿,看着因为发烧面色绯红,眼神迷离的楚云馨,俊逸的眉因为担心微蹙着,
“馨儿,馨儿。”唤了几声楚云馨才有了反应,迷糊答应道:
“嗯?逸郎,怎么了?”见她还有反应,秋竹逸松了口气,
“我现在去给你叫大夫,你在这儿等我,好吗?”秋竹逸温柔的问,楚云馨喜欢这样温柔的秋竹逸,甜甜的笑了,伸手抚去秋竹逸紧蹙的眉,
“逸郎,你不要担心,我没事,我在这儿等你。”秋竹逸笑着点头,摸摸她光滑的脸颊,
“好,我很快回来,你先睡一会儿。”
“嗯。”秋竹逸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去找大夫,杏儿站在门边,刚才两人的一幕她都看在了眼里,她此时的脸色煞白,秋竹逸从她身边过去,没有一刻停留,她追出去,抱住秋竹逸的腰,
“杏儿,放开,我有要事要去办。”杏儿的胳膊紧了紧,脸埋在他的背上,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吃醋的语气明显带着刺,
“什么要事,为公主找大夫吗?”
“是要找大夫,怎么了,有问题吗?”
“竹逸你还是喜欢公主的是吗?”
“这不关你的事。”秋竹逸现在心里很着急,对杏儿的胡搅蛮缠很没有耐心,
“你不是说你不能喜欢公主吗?”秋竹逸一僵,片刻道:
“就算是那样,我也不能眼看着她病了还不去管。”他眼里的疼痛只有自己和不远处的竹林看见了。
强行挣脱开杏儿,大步流星的走向宣竹院的出口,杏儿怔在原地,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能得到他的倾心,那个女人却能得到,就因为她是公主吗?杏儿嫉妒的暗自咬牙,她看向秋竹逸寝室的方向,冰冷的眼中满是恶毒